第19章 群雄逼宮
數天後，泰山派！
當以玉青子為代表的真武界人士氣勢洶洶的找上泰山派的時候，冷清泉早就端坐於大雄寶殿之中了，站在他身旁的，還有十分平靜的天語，他們在靜靜的等待著即將到來的風雨！
“我們不可能維護得了天語一輩子！”父親冷風天的話，一直回蕩在冷清泉的耳邊。
“冷掌門，令徒乃預言之上的棄天者，隻有棄天者的鮮血，才能開啟擎天八柱，然，天柱動，百劫生，真武界即將麵臨千年不遇的浩劫，唯一的……”沒有多餘的回旋之地，作為一派掌門，那玉青子自然不是庸人，他這次來到泰山派的目的，就是為了置天語於死地，很直接的，他擺出了一副衛道之士的姿態，興師問罪勢不可擋，隻是，他的話沒有說完，還是被冷清泉給打斷了！
“昆侖山，天波府，真武界第一門派，來頭好大，好不駭人，玉青子，真武界第一高手，卻好喜歡害人！”那冷清泉沒等玉青子說完，慢條斯理的從那太師椅上站起來，他環視著那上百人的各派高手，言語之中透露著一絲悲涼無奈和鎮靜，“一府二洞三山四嶽，皆是號稱除魔衛道的正道人士，卻輕信他言，率眾問罪於我泰山派，問罪於一個十歲的孩子，人心何在？正道何在？天道何在？”
“冷清泉，你好歹也是一派掌門，居然說出此等話來，莫非整個真武界，就隻有你泰山派才是名門正派不成？”玉虛子聞言大怒，冷清泉的意思，他們各大門派都是沽名釣譽之輩。
“我天波府祖師爺玉天子曾經留下‘真武古典’，上麵明確的預示了擎天八柱將會被那倒行逆施，引動蔽日魔塵，魔兵橫行的棄天者的鮮血而啟動，你那弟子鮮血濺於天柱之上，且體內魔力重重，更有先前以十歲小孩的身份殺死十魔令，這些你作何解釋？”玉青子氣勢恢弘，咄咄比人！
“哈哈，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冷清泉悲涼之笑發出，繼而臉色一沉，義憤填膺的指著那玉青子，“你女楊珺遙也血濺天柱之上，你怎麽不說她才是棄天者？如今，我泰山派好不容易出了一個曠世奇才，初露鋒芒，卻就要麵對你們各大門派的迫害，難道，這些就是你天波府的行事方式？這些就是你們號稱名門正派的各大門派的行事準則不成？”
冷清泉言語鏗鏘，更是慷概激昂，他知道今日天語怎麽也躲不過那一場劫難，不過，在天語遭遇那劫難之前，他要讓這裏的每一個人心中都不好受。
“冷掌門，你不要血口噴人！莫非全真武界，就隻有你泰山派才是正道不成？”那龍雲終於忍不住開口了，雖然今日問罪之事，其實多是天波府和泰山派之間的，和他們其他門派並無多大關係，有天波府三大高手在此，天語以及泰山派注定是待宰的羔羊，不過，他始終忍不下自己的師弟夜無涯的功勞被天語所抹殺的事情，所以他還是開口了！
“龍雲師侄說的不錯，我白鹿洞創派數千年，一向行事正派，從未包庇或者和魔道妖人有任何的來往！況且各大門派千年來一直和魔道對峙，從未有過劣跡！而你，當日要不是心中有鬼，害怕天語作為魔道妖人的身份被揭露，也不會在我們眾目睽睽之下逃走，要是你心中無鬼
的話，為什麽要逃走？”青山雨言語犀利，他此番站出來，自然也是因為先前其師侄蒼無窮的功勞被天語所蓋過的原因。
“冷掌門，各門各派高手的眼睛是雪亮的，我玉青子問心無愧，心中無鬼，早就讓各大高手探查過小女的經脈，在她的體內，除了我天波府特有的真氣以外，根本沒有一絲其他的力量，而先前我在你弟子的體內，卻分明發現了和魔力同根的力量，難道那就是你們泰山派真正的力量不成？更何況，是你的弟子求小女帶他去擎天八柱所在的無名峰，而這一切，難道不在說明些什麽嗎？”玉青子胸有成竹，他既然敢興師動眾的來到泰山派，自然是早就讓各大門派釋懷了。
三個最強大的門派各自都發表了討伐的言語，其他門派自然也不甘落後，紛紛群起而攻之，讓冷清泉的臉色一變再變！
“哈哈……”如今之日，多說已經沒有什麽意思了，對於各大門派的咄咄比人，冷清泉隻能抱以豪爽而悲涼的大笑，可是，他始終不甘心自己的徒弟就隻能麵對眾人的討伐，而玉青子的女兒卻能安然無事，“要不是你那女兒主動找我徒弟，他能犯下你們所謂的過錯？要不是你女兒出事在先，他能血濺天柱？他之前根本沒有絲毫的魔力，可是，天柱開啟，他卻擁有了魔力，難道這些是他自己所想的？是他早就暗藏心機刻意準備而為之的不成？”
冷清泉表現的是那樣的無助，正如他的話語一般，是那樣的蒼白無助，就算他說破了天，也於事無補了！
“天語何在？”苦苦的大笑之後，冷清泉猛喝一聲。
“弟子在！”弱小瘦削的孩子麵無懼色的站到了各大門派高手的麵前，其明亮的雙眼之中，沒有半點的怯意，其臉上更是有著七分從容赴死和三分豪邁的神情。
天語環視著那一張張貌似慈祥的臉頰，雙眼之中沒有憤怒，沒有恨意，隻有無盡的悲涼和一絲遺憾，即使現在死去，他也不會有丁點的害怕，他隻是感到天道對他不公，十年的時間之中，他沒有感到過溫暖，卻在剛剛感受心目中神一般男人所帶給自己的溫暖之時，他卻要離開那個男人——冷清泉，所以，他遺憾，他不舍！
“各位前輩，天語不會恨你們，在我心目中，你們都是英雄，你們口中所有的罪過，就讓我一個人去抗，因為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引起的，根本不關我師傅的事，也不關泰山派的事，自然和珺遙也沒有絲毫的關聯！”小小的一個孩子，當他麵對上百個成名人士的問罪之時，他卻表現的如此的淡然，如此的淩然，一番並不洪亮的話語，卻說的百人之中有多人輕輕搖頭。
天語說完，不再仰視眾人，而是默默的對著無力的癱倒在太師椅上的冷清泉走去！
咚咚……
對著冷清泉，天語三拜九叩，心中更是默默念到：師傅，珺遙，隻要你們沒事，所有的罪過，就讓我一個人去扛吧！
“師傅，對不起，弟子辜負你老人家了！”
弱弱的聲音從天語的口中傳出，透露著濃烈的淒涼，天語試圖去掩飾自己心中的悲戚，然，大廳之中靜寂無聲，所有的目光都注視著這個瘦削的孩子，那微微顫抖的身軀，怎麽能掩
飾？
“各位前輩，珺遙是無辜的，我希望你們真的不要將我的罪過和她聯係在一起！”那蘊含閃爍淚珠的明亮雙眸凝望著在被楊書言牽著而漠然不作聲的珺遙，其實，天語心中是心酸的，即使他並不明白他為什麽會擁有此等情緒。
那珺遙，那十歲的小女孩，她不懂的人情世故，她也沒有說半句話，也沒有絲毫的行動，她就那樣怔怔的望著天語，或許，在她的雙眼之中，你能看到那幾許悲傷。
冷情世界，不古人心，隱藏暗伏的殺意！
蕭瑟肅殺的氣氛開始在大雄寶殿之中迷茫，瘦弱的孩子，胸膛盎然挺立，雙目慢慢合攏，悲情的凝視了這個世界最後的影像，卻是那一張張有些得意的臉龐！
“哀哉！各位，請一一上前驗證，我們畢竟是名門正派，不能冤枉一個好人，更不能冤枉一個孩子！”或許是玉青子為了表達他的正義之心，或許是玉青子心中有那麽一點點愧疚，他居然說出如此正義的話語！
當那各大門派的高手正準備舉步向前的時候，原本癱倒在一旁的冷清泉居然驀然而動：
“住手！”
爆喝聲中，銀發無風激蕩，泰山曲第五層凶猛的真元豁然而發，聲勢好不駭人！
“我的弟子，還輪不到你們那肮髒的雙手去觸摸！”冷清泉真的是有些瘋狂了，他居然會為了天語一而再的得罪各大門派！
眾人止步，剛剛才湧現的丁點愧疚之意瞬間被冷清泉徹底抹殺，他們皆是憤怒的凝望著冷清泉這個狂人。
“天語，你應該有恨，你應該恨我，恨他們，恨所有的人！”麵對那已經閉目，卻有兩條清澈淚珠滑落的小小臉龐，冷清泉言語悲戚到了極點，他俯視著眼前這個可憐的孩子，終於揚起了他那顫抖的手掌！
“師傅！”鬆真陡然而跪，那地上的大青石板，居然生生被他的膝蓋所震碎！
“師傅，他是小十啊！”鬆無也跪了下去，悲泣道！
泰山派所有的弟子都跪在了冷清泉的麵前，就連平時最不喜歡天語的九師兄鬆土，也跟著跪了下去，他們揚起那掛著淚痕的臉龐，悲涼之氣悠然回蕩在大廳之中，充斥著整個蒼穹。
小子，別怪我們，要怪，就怪你自己生不逢時吧！年紀輕輕就鋒芒畢露吧！
興師問罪的很多人中，心中都有著同一個想法，所有的門派之中，從來沒有那一個弟子能夠以十歲的身軀殺死十魔令，不管那是真是假，他們都不允許這樣的新星出現在已經沒落的泰山派之中！
默默的閉上眼睛，冷清泉老淚瞬間爬滿臉上，他已經在一夜之間白發，那曾經傷心至極的往事再次浮上心房，或許，他注定也是一個悲情之人……
無視一眾弟子的苦苦哀求，那一隻沉重的大手，慢慢的朝著天語的天靈蓋而去……
淚珠滑落，童聲回蕩：
冷清泉永遠記得那個孩子最後對自己說話：“師傅，我永遠不恨你！”
“師傅……”
眾師兄悲號……
他們在為他們的小十鳴冤，在為人世的不古而悲憤，在為泰山派的沒落而低歎哀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