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再見麵
莊少遊吃飯的地方，高檔自不必說。
而且暮思晴看著很眼熟，突然想起來了，之前為了找出他的“行蹤”，她查找了關於他的很多八卦新聞，而這間餐廳在那些新聞圖片中就出現了很多次。
簡而言之，這裏就是莊少遊經常與“女朋友”們吃飯約會的地方。
暮思晴不由一聲唬，趕緊四下裏張望起來。
“別看了，就你這形象，狗仔們不至於誤會你是我的新歡。”莊少遊悠悠的來了一句。
憑什麽瞧不起人！她隻是欠缺包裝而已，包裝後指不定還能在群眾演員裏混個頭牌呢。
“不過，有個人你倒是可以看看。”又聽他這樣說道。
順著他的目光，她看到了那個熟悉了身影。
他坐在餐廳北角的落地窗前，正與一位氣質高雅的女士共進晚餐。他們一邊吃一邊聊著，看上去十分投機，以至於感受不到她與莊少遊投去的目光。
“哎，”莊少遊陰陽怪氣的一歎，“真是郎才女貌，天下無雙。”
暮思晴收回了目光。
“裕蔚明其實不錯，”莊少遊的聲音繼續在耳邊聒噪：“才貌雙全，脾氣也不錯，這樣的男人應該就是你們女人眼中的金龜婿吧？”
暮思晴本不想理他，既然他自己要問，她便冷笑兩聲：“好說，好說，哪有你這隻龜大？哦，對了，忘在‘龜’前加一個‘金’字了。”
莊少遊並不生氣，“暮思晴，老占這些嘴上便宜有什麽用？人嘛，重要的是過得開心。你看看人家，美女相伴，佳肴作陪，肯定已經美上天去了。”
說著，他話鋒一轉：“再看看你，為了辭個職，還不得已在這陪我吃飯。嘖嘖，這個差別不要太大啊。”
暮思晴深吸一口氣，不斷的對自己默念，公共場合，切勿生氣，切勿生氣……總算把怒氣給壓下去了。
“莊少遊，托你的福，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
“錯！”莊少遊的眸光往裕蔚明處一瞟：“要是你真的成為了裕太太，我想為難你也沒那個機會！”
所以，這一切，該說是拜裕蔚明所賜才對。
暮思晴不語，把頭深深的垂下了。
她沒反駁，那應該就是認同他的話嘍，奇怪的是，莊少遊卻並沒感覺到開心。
不應該的，每次跟人爭論，隻要他占了上風，他都會覺得非常高興。
大概是肚子餓了，沒力氣開心了吧。
他趕緊揮揮手，把服務生叫來又加了兩個菜。
“莊少遊，這一切就是拜你所賜，”這時，她抬起頭來了，“跟裕蔚明沒一點兒關係。我本來就是配不上他，不能做裕太太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哦，”莊少遊將她上下打量，“這麽看得開！”
“看不開又怎麽樣？我又沒有綁著他進禮堂的本事！”她聳肩，“他本來就能找到更好的，換做你，你願意跟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女人將就著過一輩子嗎？”
說得多麽通情達理似的，當他看不見她眼裏的落寞？
莊少遊生性好強，最不喜歡聽這種話，當下就怒了：“別說了，有什麽了不起的，他再好再怎麽樣，不就是個人嘛！”
他輕聲一哼，“他不是卡著公司的貸款不放？我就必須得拿到！”
發生什麽事了嘛？她雖然一直坐在這兒，但好像錯過了什麽。
“莊少遊，你準備怎麽做？”
“我準備……說什麽呢，暮思晴，這話你怎麽問我？如果要讓我親自出馬，我還要你這個助理幹
嘛？”他大手一揮：“你想怎麽辦隻管去做，如果姓裕的不肯見你或者什麽的，你再給我打電話。”
“莊經理，不瞞你說，裕蔚明是最不想見到我的人，如果讓我去辦這件事情，一定辦不好。”
莊少遊勾唇，“倒是說了一句大實話。”
什麽大實話，簡直就是掏心窩了。
“不過那又怎麽樣？”他的話還沒說完，“如果事情都那麽好辦，每個員工的薪水為什麽有區別！”
“我不要這份高薪行不……”
“不行，除非你拿出……”
暮思晴擺手將他的話打斷，後麵的話不必說她也知道了。繞來繞去這麽久，反正莊少遊不會輕易放過她就對了。
好吧，既然她拿不出違約金，那就隻有拿出硬頭皮了。
吸氣，呼氣；
再吸氣，呼氣。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了。
她走進電梯，能感到自己的雙手在發抖。
昨晚她問暮明生，如果他見到裕蔚明會有什麽反應，沒想到他竟然回答兩人前幾天見過麵，還一起吃冰激淩。
隻是，暮明生沒說他有提到她。
他對暮明生還是疼愛的，雖然對她沒有這樣的好態度，但隻要兩人的事不會影響到他對他暮明生的喜愛，暮思晴就非常慶幸了。
“你好，我找裕總監。”
“你好，請問有沒有預約……是你，暮小姐。”裕蔚明的秘書記憶力真好，還能記得她。
“是我呀……”暮思晴微微一笑，“我是非創意廣告公司的，昨天已經預約好了。”
秘書一愣，趕緊低頭去查預約登記。
果然，這個時間段是被“非創意”廣告公司的預約了。
隻是她沒想到，來的人竟然是暮思晴。
“暮小姐，我說好久沒見你，”秘書笑道：“原來你找了新工作。”
“對啊，是好久沒見了。”真希望就和秘書這樣聊聊天，事情就能辦好，可這時，辦公桌上的內線響了。
隨著秘書按下了接聽鍵，他的聲音在電話裏響起：“麻煩你把昨天的會議資料給我拿進來。”
“好的，裕總監。”
見秘書起身，暮思晴不由問道：“裕蔚……裕總監正在開會嗎？”
秘書點頭，不過：“隻是幾個人的簡短會議，我進去問問什麽時候結束，你別著急啊。”
“謝謝。”
其實，她一點兒也不著急，她隻是有點緊張。
從昨天預約好見麵時間開始，她就一直緊張到現在。
見麵後，她該說些什麽呢？
如果知道她是為公司貸款而來，他會有什麽反應？他會不會取笑她？他會不會因為對她的厭惡，從而影響這件公事？
他又會不會……
“暮小姐，”秘書的聲音將她的胡思亂想打斷：“裕總監的會議還需要一點時間，請你稍等一下。你想喝點什麽嗎？”
“哦，不用了，謝謝。”
她在旁邊專供等待的沙發坐下，看著陸續有人從他的辦公室裏出來，又有人進入他的辦公室。漸漸的，她不緊張了。
她感覺，他似乎不太想見她。
雖然昨天答應了預約，但那一定是因為在她與秘書見麵之前，他都不知道要來的人，是她吧。
忽然，她站了起來。
原本正在低頭處理文件的秘書也立即跟著抬頭，“暮小姐，你要走了嗎？”
“沒有，我去洗手間。”話說出來她就
後悔了，秘書為什麽會這樣問，應該是因為秘書與她也有同樣的感覺。
打開水龍頭，她掬了一捧水撲在了臉上。涼意讓她紛亂的思緒得到了短暫的停歇。
鏡中的人是她嗎，那逃避的眉眼，那糾結的眼神，那痛苦的表情……
她用手捂住了雙眼，不願再看。
“暮小姐，會議已經結束了，裕總監請你進去。”回到他的辦公室門口，秘書對她說道。
“好。”
她走到了剛才坐過的沙發邊，她想著辦公事的話，應該拿些資料什麽的。
但她看到的，卻隻是整潔的沙發。
這才想起來，自己根本沒準備什麽資料，她就是這樣來的。
“暮小姐，你怎麽了？”秘書奇怪的問，不明白裕總監的辦公室在左，她為什麽仍往擺放在右邊的沙發走。
“我……我沒事。”
她隻是太緊張了，又或者，其實她根本也不願見到裕蔚明。
哦，不是不願，是不敢吧。
但辦公室的門，還是被秘書推開了。
有多久沒見麵了？一個月，二個月，還是更久更長的時間……午後的陽光正穿透辦公桌後麵的落地窗，在她的視線中投下那輪廓清晰的他的剪影。
時光的剪刀太過冰硬，將這剪影的輪廓絞得如此粗糙，把她的眼也給咯痛了。
“裕蔚……裕總監！”她在距離辦公桌五六步的地方頓足。
隨著他緩緩抬頭，他的五官在她眼裏一點點清晰，與她心中那張臉漸漸重疊。
瘦了好多。
“我是非創意公司的，我來想要跟你談談公司那筆貸款的事情。”
因為他眼裏的疑惑，她才這樣說，不懂為什麽，當她這樣說了之後，他眼裏的疑惑又變成了冷光。
“你要怎麽談？”語調也是淡淡的。
暮思晴愣了一下，接著便釋然了。他們沒什麽要說的私事，既然是公事，這種態度也沒什麽不對的。
隻是一時間，她還不知道要怎麽樣跟他談公事。
不過她很快就調整過來了，“裕總監，你沒批準我們公司的貸款，不知道是什麽原因？”
“抵押物不符合規定，申請資料不齊全，責任人不明確，收益不明確，資金用途不明確……”
他語速很快，且一句一句的都是專業術語，暮思晴聽著有點暈。
“等等，等等，你慢點兒說……”還好她隨身有帶了紙和筆，她趕緊拿出來：“裕總監，麻煩你再說一遍行嗎？我給記下來。”
回答她的，是“啪”的一聲，裕蔚明不知把什麽東西往辦公桌上一甩。
她被嚇了一跳，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卻聽他道：“我再說幾次又怎麽樣？你聽得懂嗎？你回去讓莊少遊自己來跟我說！”
暮思晴又愣，他怎麽知道她是給莊少遊做事的？轉念一想，他既然是審批貸款的，對申請單位的資料肯定有所了解。
對於公司總經理是誰這樣重要的環節，他知道也是應該的。
不過想要莊少遊來這裏，難度隻怕不小。
“裕總監，其實是這樣的，”她耐心的為他解釋，“我是莊經理的助理，他讓我把這件事辦好，你有什麽意見呢，都可以跟我說。”
見他隻看著她不說話，以為他還沒怎麽聽懂，她馬上又解釋：“跟我說……跟我說是一樣的。”
“暮思晴！”聽得他喝了一聲，整個人突的站了起來，而臉上，卻是一副忍無可忍的表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