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幹完了該幹的，王海天站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耗子約的是晚上七點，正好他吃完飯。下午剩下的時間，王海天跑了一趟勞動市場，即便是星期一下午，勞動市場那還是人山人海，過完年找工作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形形色色的都有。
農民工、大學生、都市打工者，亂七八糟的，人山人海。招聘的工作裏，有做辦公室的，有跑業務的，也有做苦力的，工廠招工的。工作分長期、短期，也有招聘臨時工的。
反正王海天到處找了一遍，都沒有適合的。關鍵還是，工資太少了，沒有周結的，也找不到算天的，最實在的就是一個月後付工資，狠的甚至要壓工資，甚至還要保證金！
王海天轉了半天，除了進場時花了6塊錢賣了本手冊，又在裏麵買了瓶兩塊錢的礦物質水外，毫無收獲。加起來，加上公交錢，來這就倒貼了十塊錢，這坐公交去中山路，又是兩塊錢的公交費，還不如直接到中山路逛逛去，既省錢又可以看美女。
最可氣的，就是那六塊錢的手冊，還有那兩塊的礦物質水。一本手冊，才8頁，紙質用來擦屁股都難受，薄得厲害。不是彩色印刷，最普通的黑白印刷，也就標注了人才市場的幾個區域，外加一些中介的廣告，就要六塊錢，不買還不給入場，這絕對是暗搶。
明搶的是那礦物質水，連礦泉水都算不上，外麵一瓶賣1塊錢，普通六瓶半打買下來，一瓶平均八毛多，更便宜。就這，裏麵一瓶死活要賣2塊錢，還是最便宜的。王海天是渴得厲害，裏麵空氣又悶，這才被迫買了一瓶，真的是明搶！
走出人才市場，王海天搭上了去中山路的公交車，勉強擠了個位置，一個人看著窗外的場景，算著每一站的名字，就這樣來到了中山路。
下了車，看下時間是六點多，肚子也餓了。想想錢的問題，王海天決定去吃拉麵，一大碗牛肉拉麵，有肉有菜有骨頭湯，六塊錢很便宜，吃一碗足夠飽了，還可以要求多放蔥。
吃完打了個飽嗝，時間正好，不需要王海天幫忙，耗子自己一個人把包包全帶來了，一個人背著兩個大袋子，就那瘦瘦沒肉的身子，實在看不出那麽大的力量是從哪裏爆發出來的。
趕緊上前，一把接過耗子背上的大袋子，還在原來那個地方，打開數了一下，三十個包包。王海天忍不住問道：“為什麽不帶點，你帶拿不打個電話給我，我過去給你幫忙啊
！”
耗子熟練的把地攤擺好，說道：“我還覺得帶多了呢！看看吧，如果賣得好，我多跑一趟回去再拿些過來！”
“好的。”
王海天也不多話，坐在了昨天坐的地方，開始了一天的擺攤生活。今天的人潮，比昨天少了很多，稀稀朗朗的也才幾個人。周圍擺攤的，因為沒什麽聲音，很多人都在互相聊天打發時間。至於聊的內容嘛，都在談現在什麽能吃，什麽不能吃，什麽吃了會要人命。
一個個感歎著，這年頭還是鄉下好，鄉下的菜自己種，雞鴨豬自己養，那才是真正的純天然綠色無汙染，怎麽吃都放心。不像城裏，不管吃什麽都不安全，就算去超市買了自己煮，天知道那些菜裏噴了什麽，雞鴨豬又喂了什麽。
感歎中，最後的結論就是什麽都不能吃，也就什麽都可以吃，反正吃下去死不了人，什麽都不吃就要被餓死。七點到八點這段時間，實在沒什麽人，流，就這麽在打屁聊天中度過了。
八點多的時候，人，流多了一些，可要買東西的人還是太少，很多人都是走走看看，就看看問問，什麽都不買。到現在，都還沒有一個包包賣出去，王海天坐著實在無聊，打了個哈欠。
好不容易，有一對情侶過來，女生蹲下來挑，男生站在一邊等著，有一句沒一句評價起女朋友那起來看的包包。耗子跟王海天都是笑臉相迎，到現在為止都沒賣出一個包包。不管做什麽生意，最怕的就是一整天沒有任何收入，最少也要個開門紅。
女生挑著挑著，男生的手機響了。那手機鈴聲很有意思，發出的聲音是：“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男生聽了之後，拿起了手機，走到一邊，很不耐煩的說了一堆，女生毫不在意地蹲在地上繼續挑包包。
男生講完電話回來，女生有些不滿地說道：“你就不能換個手機鈴聲，那調子我聽了難受，好像每個打電話找你的都是鬼子進村！”
那男生的手機鈴聲，正是當年紅色|電影的經典旋律，鬼子進村。王海天跟耗子也就小時候聽過，可聽了馬上記起來，太經典了。
“對我來說，所有打電話找我的人，都是鬼子進村，對我‘三光’來的。家裏人是這樣，公司裏的人是這樣，你也一樣！”
女生聽了也不樂意了，站起來狠狠踩了男生一腳說道：“什麽叫我也
一樣？！我就缺個新包包，找你陪我逛街，有什麽錯？！為了給你省錢，我就進店裏看看，看幾眼來這種地毯買，我這樣做還三光？！是不是非要跟別人一樣，去各種名牌點，有多貴挑多貴？！”
女朋友發火了，男友也發現自己說錯話了，很幹脆地道歉道：“我錯了，是我錯了，不生氣哦。我知道你都是為了我好，那你今天就買兩個好看的包包，等下次我的獎金到了，我帶你買名牌去！”
男友有了承諾，女生狠狠白了一眼，這才蹲下來專心挑包包。他們兩人吵架，反而便宜了王海天與耗子，多賣一個是一個，好事啊。
挑好了兩個包包，耗子開口說一個六十，女生也沒還價，男生豪爽地拿出兩張一百塊，因為是第一筆生意，沒太多零錢。耗子不得不問道：“有二十塊錢零錢嗎？”
男生還沒回答，女生就從自己褲袋裏拿出了兩張十塊錢的交到了耗子手上，耗子用驗鈔小手電一照那兩張一百的，確定是真的。那男生也來勁了，要求道：“你那小手電借我照照。”
男生是怕錢被耗子掉包，耗子什麽都沒說，笑著把小手電遞了過去。男生照了下那張遞回去的一百塊，隱藏的是數字浮現，確定這是真的錢。
那對情侶滿意地走了，女生就貼在男生手臂上，有說有笑，真是幸福。賣了兩個包包，一個六十賣出去的，耗子跟王海天也很高興。實在無聊的王海天說道：“那鬼子進村的手機鈴聲還真好玩，好久沒聽到了，突然想看一下那些老電影，就看那鬼子進村的場麵！”
耗子白了無聊的王海天一眼，感歎道：“你要是真想看鬼子進村，你跟我多擺幾天地攤就會看到的，那才是真的鬼子進村。好了，別廢話了，希望今天能多賣幾個包包。”
今天，星期一，還真是沒啥子生意。一直擺到了晚上10點半，一個晚上也才賣出了四個包包，跟昨天相比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臨了，還要耗子安慰說：“擺地攤就這樣，幾天沒生意，一個晚上就全賣出去了。今天的運氣還算不錯，你這家夥從讀大學開始就運氣很好，沾了你的光。努力一下，說不定半個月就能賣完了。”
半個月啊，半個月都是下班時間出來幹活，如果在以前有上班，這還是個不錯的收入，可現在！王海天隻能想其他辦法，看能不能在白天多找點賺錢的活計，人才市場那是肯定不會再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