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二章 離開

曹操對劉汜太了解了，知道劉汜的重情重義，所以雖然看到劉汜怒氣衝衝的飛走了，卻也不怎麽擔心。認為以自己和劉汜的交情，就算是劉汜心中有些不高興，但最終對自己還是不會有什麽變化的。所以並沒有理會。

聽到曹操的話，郭嘉卻是有些不以為然。郭嘉自認為對人心的了解是無人能及的，剛才劉汜眼中雖然有些憤怒，但更多的卻是失望。顯然是曹操現在的行為讓劉汜覺得有些接受不了了。當一個人對另外一個人已經失望了的時候，那會做出什麽事就誰也不知道了。

不過郭嘉和劉汜的交往，也發現劉汜確實是和曹操說的一樣，是非常重感情的，也不認為會做出什麽對曹操不利的事，也就沒有在做理會。

卻說劉汜離開曹操身邊之後，返回濮陽城，在曹操府邸之中喝的酩酊大醉。雖然這些普通的酒水根本不可能讓劉汜這樣的人喝醉。可是所謂酒不醉人人自醉，這時候的劉汜根本就不像是一個修士，而是一個失望透頂的普通人，自然是很快就喝醉了。

府中下人仆役看到劉汜竟然喝醉了，也是驚的目瞪口呆。劉汜在他們心中是能移山填海、焚山煮海的神仙，可是現在這位神仙竟然喝醉了，自然是有些無法接受。

第二天酒醒之後，劉汜靜坐許久，離開曹操的府邸，來到城外姚劍、潘文修行的地方，二話不說，帶上姚劍和潘文兩人拔地而去。

對於劉汜的離開，曹操府邸之中眾人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應。劉汜經常離開一段時間，而後又突然出現在所有人麵前，眾人都已經習慣了。可是這一次，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劉汜竟然是直接一去不返。

一直到呂布的並州鐵騎兵臨城下，他們遍尋不著，才知道劉汜竟然是真的離開了。

由於有劉汜在濮陽城中坐鎮，所以曹操在濮陽城中並沒有留下多少守衛的力量。這區區兩三千人，對於呂布來說，和不設防的城市沒有任何的區別。輕而易舉的就被呂布給拿下了，緊接著呂布在很短的時間內席卷整個兗州，隻有鄄城、範縣、東阿三縣在荀彧和程昱的統帥下擋住了呂布的攻擊。

不過由於呂布來的太過於突然，而且濮陽的突然失守，也讓荀彧、程昱有些反應不過來。手中的實力也不足，隻能緊守三縣，派人去給曹操送信。

原來當初救過曹操的陳宮，聽到曹操帶兵殺向徐州，而且一路上屠城滅寨、挖掘屍體，搞的天怒人怨。也顧不上去考慮自己和曹操的哪一點

齷齪，跑去勸解曹操，想讓曹操收兵。卻被曹操一陣奚落給趕出去了。

陳宮見無法全族曹操，便想到了釜底抽薪之計，投靠了呂布，帶著呂布殺向了兗州。想通過這種手段讓曹操從徐州撤兵。

當曹操得知整個兗州除了鄄城、範縣、東阿三縣之外，其他的地方全部都被呂布占據的時候，頓時有些懵了，有些反應不過來。

“老四呢？老四是不是傷在了呂布手中？”

雖然整個兗州失守，讓曹操有些驚怒交集，但在得知濮陽被攻破之後，首先想起的不是濮陽城怎麽了，而是擔心劉汜受傷了。

前來報信的人自然知道曹操口中的老四是誰，遲疑了一下說道：“沒有劉先生的消息，而且……濮陽城被呂布攻破的時候，好像也沒有發生什麽太大的戰鬥。”

這話自然是程昱告訴這報信的小卒的，雖然有些懷疑劉汜是不是投降了呂布。但程昱也覺得劉汜不像是會輕易舍棄曹操投降其他人的人。何況曹操當初最困難的時候，劉汜都扶持著曹操一路走過來了，現在曹操的形勢已經比以前好了不知多少倍。程昱實在是想不通劉汜有什麽投敵的動機。

可是既然沒有投敵，那濮陽城在被攻破的時候，為什麽沒有劉汜和呂布交手的動靜。在見過劉汜與典韋、夏侯惇他們交手的情形之後，程昱很清楚，若是劉汜和呂布交手的話，動靜肯定會非常大。可是現在沒有一點動靜濮陽城就失守了，實在是有些怪異。程昱想不通其中的理由，自然是隻能將實際情況告訴曹操，讓曹操去想了。

“主公，莫不是……劉先生投降了呂布？”對劉汜並不怎麽熟悉的於禁說道。

“不可能，老四怎麽可能背棄孟德投向他人。從孟德出仕起，老四就跟在孟德身邊，就算是在孟德最落魄的時候，老四也沒有棄孟德而去，現在怎麽可能。”

曹操還沒有說話，一邊的夏侯惇就連連搖頭說道。

“不錯，老四是不可能背棄主公投降呂布的。不過……濮陽城沒有發生大的戰事就被攻下，確實是很有些奇怪。”

曹洪在一邊也接口說道。

曹操也是微微點頭沒有說話，顯然也是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麽原因。

見曹操、夏侯惇他們現在還在糾結這個問題，戲誌才和郭嘉對視一眼，有些無奈的說道：“主公，不管老四是發生了什麽事，在沒有確切的消息之前，我們是無法知道的。現在我們當務之急是返回兗州，

擊敗呂布重新奪回兗州。”

曹操點點頭說道：“不管是什麽原因，兗州丟失我等無家可歸，現在必須馬上返回兗州。不能丟了根基之地，既然劉玄德寫信來請我退兵，那我就給他劉玄德一個麵子，收兵返回兗州。等解決了呂布之後，再來向陶謙老兒討還血債。”

老家丟失的曹操他們相當著急，給劉備回信之後就馬上返回兗州。回到兗州之後曹操和呂布連番大戰，有數次連曹操自己多不是典韋拚死抵擋，都差點死在呂布亂軍之中。

不過曹操此時的實力確實已經超過了呂布，所以雖然呂布驍勇難敵，並州鐵騎威力強大，使得戰事艱難之極，但曹操終究還是慢慢占據了上風，一點點將兗州奪了回來。被呂布擊散的士卒也一點點都回到了曹操身邊。

直到這時候，曹操才知道濮陽城為什麽會丟。也知道了劉汜在返回濮陽城之後的舉動。

曹操沉默許久，長歎一口氣滿臉落寞的返回了屋中。直到這時候，曹操才想起，自己和劉汜之間的差別，自己出身世家大族，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普通百姓隻不過是羔羊，平時需要好好喂養，但是當需要的時候可以隨意宰殺。

可是劉汜和自己不一樣，劉汜一直都是一個普通百姓。作為普通百姓的日子給他留下的印記實在是太深了，以至於到現在，劉汜依然沒有將自己擺在一個比普通百姓更高的位置上，還是在以一個普通百姓的思維在思考問題。

自己在徐州的行為，在郭嘉、戲誌才看來是很正常的行為，可是劉汜卻是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的。因為劉思一直都是普通百姓的一員。

“老四，我們的緣分盡了麽？”回到屋中之後，曹操有些失落的喃喃說道。曹操清楚的感覺到，劉汜恐怕是不會再回來了。

一路走過來，雖然他的權勢越來越大，地位越來越高，實力越來越強。但是一個個朋友卻是越來越少了，一個個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分散，甚至是死亡，能說話的人也就更少了。劉汜從一開始就一直陪在他身邊的人，也是他唯一可以隨意說話的人。在劉汜麵前他不用掩飾任何東西，隻要是想說的都可以說出來。

可是現在……這唯一一個可以隨意說話的人也已經離開了。

也就在這一刻，曹操再次蛻變，將自己的心思完全隱藏起來，出現在人前的，直會是有成為霸主潛質的曹操，而不是那個可以和朋友隨意開玩笑，有任何話都可以和朋友訴說的普通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