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江湖力量
於是，在這位牢頭的努力之下，江南道江湖司的大牢之中多了一位癡癡傻傻的小瘋子，對於這樣一位享受地字牢待遇的人物本應該受到嚴密的監視和控製，但是對於一個孩子，人們總是缺少一點戒心，更何況這個孩子還是一個瘋瘋癲癲的家夥，如果真和這樣一個家夥認真，那才真的是瘋了。
如今江南一帶風起雲湧，謝凡絕不是第一個被抓進江湖司的江湖人，但是絕對是第一個因此而在江湖上掀起驚濤駭浪的人物。首先因為謝凡的身份，天命道門乃是道宗之內有數的門派，在道門內部的排名之中從來沒有掉出過前三，謝凡乃是天命道門修魔道第二代弟子，屬於道門正宗。
其次，是因為謝凡被捕的理由根本不能讓那些江湖人信服，整個事件緣起江湖紛爭，謝凡在追殺一位禍害鄉裏的江湖惡少過程之中被捕的。在江湖人看來，這種行為乃是行俠仗義，值得大力宣揚，而朝廷卻以以武犯禁的理由把他拘捕到了大牢之中。
如果有了這樣的先例，那麽江湖人所定下的規矩必然受到巨大的衝擊，以後那些地方官府完全可以有樣學樣，插手江湖事務，這是江湖人絕對不能接受的。
所以，表麵看起來這是一場江南道江湖司和天命道門修魔道之間的對決，但實際上，整個江湖都在關注著這裏，就像那位高高在上的旬氏帝王關注這裏一樣。
山雨欲來風滿樓，整個江南因為大量江湖人的湧入而變得極為微妙，各方勢力都在等待著這場大風暴席卷整個江南，想要知道在風暴過後到底是朝廷的王權得到宣揚，還是江湖人的意誌得到體現。
自從三大仙師會麓山以來，已經整整五年時間了，王朝官方已經從最初的弱勢轉而變為現在和江湖勢均力敵，甚至隱隱壓過江湖之勢。
曾將江湖三大支柱之一的儒門已經分裂，一小部分儒家弟子秉承入世修行之道，已經融入朝廷。而禪宗一向超然世外，很少涉及世俗之事，隻有道門的態度才是那位帝王最關心的。
但顯然，道門並不打算屈服，江湖人的信念不會就這樣輕易地改變，所以那些形形色色的江湖人才會這樣簡單而直接地表明他們的態度。
一份份情報不斷通過江湖司的情報網絡傳到江湖司總部，接著在分門別類之後送到指揮使鄭元的案頭，看著這一筆筆情報，鄭元的眉頭也
越皺越緊，盡管他早已預料到自己的行動會引起一場大大的風暴，但還是沒有想到這場風暴這樣大，這樣急。
此時此刻，他根本沒有心思理會已經被關入江湖司大牢之中的那個小小沙彌了，就算他的夫人再和他鬧上幾次，也無法讓他去做這些多餘的事情。壓力，巨大的壓力已經讓這位四品大員也感到有些直不起腰來了。
十三個江湖門派幾乎傾巢而出，修魔道的大批精銳高手潛行而來，江湖司已經沒有足夠的人力物力進行掌控所有目標的行蹤了，就算已經借調了江南各府之中的大批捕快、兵士也不能彌補這個缺口。
秦老的臉上也滿是凝重，七個三流門派，四個二流門派，一個一流門派，總人數超過兩千，就算是兩千個普通人也是一股很大的力量啊，更何況這些人都是有著不錯身手的江湖人，當這一幫人聚集在一起的時候，已經有實力做很多事情了。
這僅僅是明麵上的實力，也是對對江湖司最為直接的威脅，但是誰都知道，江湖人之所以可怕，更重要的是暗中的力量，那些潛伏在暗處的武林高手可以在最關鍵的時候，出現在最關鍵的位置，然後給你造成重重的一擊。
僅僅是台麵上的力量已經這樣沉重了，那麽在暗中又會隱藏多少高手呢？有一點可以確定，站在江湖司對立麵的已經不是一個修魔道了，甚至已經不是單單一個天命道門了，他們麵對的將是江湖。
“十三個門派，這次他們還真是好氣魄啊，隻可惜烏合之眾，始終難以成大器，要是他們想把這十三個分屬於不同勢力的江湖門派拉上戰場，那麽陛下已經會非常高興的。”秦老不願把自己內心的憂慮帶給在場江湖司的眾人，笑著說到。
鄭元同樣在笑，但他卻很明白秦老這樣一句話的目的，如果這些江湖門派真的願意來一場夜戰，那麽他這位不算出色的將領也可以率領大軍輕易地擊潰他們，畢竟戰爭和江湖爭鬥完全是兩回事，個體的戰鬥能力在戰場上會受到嚴重的削弱。
當這些屬下離開之後，秦老的笑容驟然消失，而鄭元也猛擊一下桌麵，以發泄自己內心的憤怒，那些江湖人根本就沒有把王法放在眼中，沒有把他事先早已散發出去的警告放在眼中，一個謝凡這樣輕易地引出了那些江湖人的真麵目。
“不行啊，這樣下去不行啊。”在秦老的麵
前，鄭元不需要再掩飾什麽了。
“別擔心，陛下早有打算，如果他們想要拚人手的話，王朝不會輸給他們。如今，消息已經傳回帝都，除了我之外，必然還會有大批高手投入指揮使大人麾下。隻是……為什麽到現在……江南本地的那些豪門居然毫無反應，他們到底在打什麽主意？”秦老知道這位指揮使憂慮的來源。
“我怕來不及啊。”王朝的確有著足夠的人手，這些年來後備力量培養已經頗見成效，那些修行朝廷霸道功法的孩子已經長大，開始擁有和江湖人抗衡的能力，但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秦老沉默了一會兒說到：“如果，那些老家夥一個個都不出手，你有沒有把握把謝凡留下，並且給那些年輕人一點教訓。”
“這個……”這位鄭指揮使還是猶豫了一下，如果真的能夠讓那些老家夥不要來湊熱鬧，那他的壓力會減輕很多，但是現在可不是拍拍胸口就能解決問題的，他斟酌了一番之後終於說道，“下官拚死一試，應該還有幾分把握。”
“好，那老夫就去和那些老家夥談談，就算做出一點讓步，也在所不惜。陛下需要的是整頓江湖，而不是把江湖完全推到王朝的對立麵，一場腥風血雨固然能夠逞一時之快，但是對於陛下的大業肯定是不利的。
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鄭元和這位秦老的耳中出現一個聲音：“鄭指揮使，秦老，在下乃是江南洛家洛天恒，已在醉月樓設下宴席，邀請兩位一會，不知……可否？”
僅僅這樣一手千裏傳音的功夫，就已經顯現出來者的功力，雖然還比不上那位秦老，卻已經和鄭元鄭指揮使不相伯仲了。更重要的是來者的身份，江南洛家也是江湖之中赫赫有名的世家大族，族中人才輩出，在江南武林有著很高的地位。
此前，他們還在考慮江南武林的態度，這個時候洛家的重要人物已經傳音約見，這讓兩位官家人有些意外。
秦老微微點了點頭，鄭指揮使同樣以千裏傳音之術回答到：“洛家乃是江南武林舉足輕重的世家，洛老親自相邀，我們卻之不恭。”
“好，很好，多謝兩位給臉，今夜入夜時分，醉月樓不見不散。”
“我等必準時赴約！”鄭元話音剛落，那位傳音相邀的人就已經離開，在江湖司衙門之中，沒有幾個能夠察覺到他的到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