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前部署

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音之後,安蜜兒被摔得七葷八素的,幾個小鳥一直繞在她的頭頂飛呀飛。

再回神來時,南宮熾脖子上已經多了一圈白色的紗布,劉善海身後還跟著一名禦醫,燈光將室內照得非常明亮。

劉善海看向安蜜兒的目光,憂怨參半,這小女娃,怎麽吃了秤砣鐵了心,一門心思想與皇上硬碰硬呢。

這皇上也真的,明明知道這女孩想置他於地,這鮮血都染紅了半件衣裳,他這心疼的啊!

安蜜兒知道自己大勢已去,她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你贏了,要殺要剮隨你?”

敗都敗了,還這麽硬氣,劉善海微眯著眼,悄然瞟了一眼皇上,若是換了其他的人,這會兒哪裏還有人頭在啊!可皇上偏偏對這個小女娃,不是一般的心思。

南宮熾慢理條斯地換好衣裳,“你眼睛好了?”

安蜜兒唰地一下睜開眼睛,沒錯!剛才就能將室內的一切看清楚了,一時氣憤竟是沒有注意了。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這時候,那禦醫上前笑道:“小姑娘,你眼部周圍的幾個穴道被凍封了,所以看不到東西。要有辦法打通這幾個穴道了,才能恢複明亮,嗬嗬,皇上真是高明啊!”

不知不覺中,安蜜兒愣成了木頭。

南宮熾沒有說話,輕逸地轉身,大步朝外麵走去。

禦書房中,燈燭卻是徹夜不滅,南宮熾的身影深深地烙入了劉兆陵的眼中。

眼看著四大藩王進京日子的來臨,他的心也懸了起來。

此事不成,他必須要給自己留好退路。

日子訂在臘月初十,時今已經臘月初八了。

他所知道的是,未央城外圍囤了不少兵力,隻是這些大軍的將領並不是朝中任何一位將軍。隻有一位將領缺席,都會引起藩王的生疑,藩王若是生出了疑惑之心,便不會進京了。這場計劃完全會失敗,他們還有可能會抱成一團,直接謀逆反上,攻打未央城。

這場行動,就相當於將四頭凶狠的犲狼虎貂請入籠中,不是,不是籠中,而是自家的後院。

可是此時,少帝竟是一派沉穩之相,能如此不動聲色將兵力部署得不留半點痕跡,可見其用心之深,不可小覷。

劉兆陵一向認為自己官海幾十年沉浮,心思敏捷,可是這次他不得不佩服這個小小的少年,早已經脫離他的掌控之中了。

幸好,自己還沒有亮出爪子來,不然早就死無全屍了。

“皇上,這宮中的防範可需要微臣再……”劉兆陵明知道自己已經無用武之地了,可這話還得這麽說。

南宮熾豎掌,打斷了劉兆陵的話,他微眯著眼,認真注視著劉兆陵的雙眼。

目光犀利而又雪亮,似乎要將劉兆陵的心思看通透。

“你是大南朝的丞相,便是那耀眼的明珠,朕與你都是焦點,少一個也不行。你要做的事情就是,協助朕將他們……能說服自然是好,不過朕覺得他們已經過了能夠說服的年齡了!”

劉兆陵聽到這裏,後背生生沁出了一陣冷汗,皇上居然讓他打頭陣,讓他直接與四大藩王為敵,到時候即便是事敗,他也沒有退路可行,不,他不能走這個險招。

南宮熾似乎洞察了他的心思,沉下臉道:“劉愛卿!此事事關國體,不可輕易馬虎。為了保險起見,朕已命人將丞相夫人和二

位公子接入了皇宮,到時候萬一有暴亂的話,你也無須為家人擔憂,朕會確保他們的安全……”

啊!劉兆陵聽完便是臉色蒼白,眼穴突跳,劉兆陵中年得子,還是一胎雙子,他把這雙公子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還重要。皇上這一招是將他的死穴掐得死死的。

自己的親人全部都在了皇上的手裏,那就是逼著他往前衝啊!皇上這招斧底抽薪實在是狠。從禦書房走出來,劉兆陵頹敗得雙足恍若走在棉絮上一般。

從禦書房出來,遠遠地,他看到一抹嬌小的身影。

不過是個四五歲的女娃娃,一身錦紅的衣袍特別顯眼,小小的鼻頭被凍得通紅,瞪著一雙大大的眼睛望著他。看著看著,突然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你叫什麽名字啊?”

女孩子退後一步,警惕地望著他,“你是誰?”

“嗬嗬,小女娃,老夫也有兩位小公子,比你大不了多少,你有沒有遇見他們?”

女孩子笑道:“這幾天宮裏的孩子多得去了,我見過不少,不知道令公子姓什麽?”

女孩子這一笑,便是露出兩個梨渦來,這笑容極其像一個故人!腦子裏突然一陣電閃電鳴,他很快搜索出另一張麵容來。

女孩子天真地笑道:“能穿金色錦袍的,非輔佐幼主的劉丞相莫屬,我沒猜錯吧!不過,丞相大人想要知道我是誰,可沒那麽容易……”

看著女孩子嬌小的身影消失在拐處,劉兆陵的臉色陰沉了下來,難道當年皇上沒有斬草除根,而是將她收養在宮中?

想著想著,劉兆陵突然眼前一亮,他一直想尋找少帝的把柄,眼前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把柄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