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老嬤嬤

牽過馬兒，雖然費勁但還是上了馬，我摸摸它的脖頸，趴在它身上和它說道：“兄弟，我能不能回家靠你了，你給我好好走啊。”說著我一催馬兒，它就朝著遠處的山奔去了。

正值當午，雖是秋日可日頭在這時仍是有威力的，沒一會我就真覺得頭暈暈的，抬頭望了一眼白花花的天空，心想剛才起風的時候出啦就好了，也免了這暴曬之苦了。想到這裏我看了一眼前方的山。

現在離得進了我才看了清楚，此山還真不是我想象當中的怪石嶙峋。它甚至綠蔭遍布，不知名的花草綴滿山頭。看著這些綠色我心頭頓生清涼，不覺得催緊了馬兒過去。

漸漸來到山腳下，我下了馬牽著它環視了四周找了一塊大石頭，便把它栓在這裏了。回頭朝馬兒笑了笑，跟它說道：“你千萬不能亂跑！我去去就來。”我話還沒說完，就見它已經開始啃地上的草皮，我這才微微一笑，轉身開始尋找烏日娜口中的嬤嬤。

我拿著手中的鞭子，一搖一搖的甩開，一邊走一邊打量著周圍。可惜除了滿山滿野花花草草我竟然在沒看見什麽。走了一圈心開始漸漸下沉，種種錯落的心情開始堆砌起來，也許我真的回不去了，也許我真的會老死在這裏，也許我被他們左右，也許我會一個人孤獨到死。種種念想一波一波的撲上來讓我心開始起伏在絕望中。

這樣的多的想法，讓我步履沉重每抬起一次都好費力氣。漸漸地我停下步子，抬頭望著天空。卻突然聽到遠處傳來“沙沙”的聲音我趕忙抬頭望去。

隻見一個岣嶁的老嫗背對著我行走，那花白的頭發有些淩亂的被微風帶起，醬紫色的衣袍已經被洗的褪了顏色。一步一步有些蹣跚的向遠處走去。

我灰死的心砰的一動，急忙朝她追了過去。

“等等等等......”我一口氣說了四個等，好像生怕她突然會消失不見一樣。老嫗似乎聽到我的呼喚，頓了一下身體停下了步子，漸漸轉過身體回身望著朝她奔來的我，我眼望著她停下興奮的打量著她，

從好奇到篤定又恢複了平靜。

“麽麽。”我在她麵前駐了腳步喚道。她似乎很認真的上下的打量著我，沒有表情也沒有言語，隻是這麽看著我。我被她看著有些毛躁了起來。

“麽麽，我是海蘭珠。”我特意的介紹著自己現在的身份。生怕她不認我，烏日娜說海蘭珠的額吉始終在照顧著她。我打著海蘭珠的旗號總不至於被她關門謝客吧。

她聽完抬起眼睛對上我眼神，很有深意的望著我。我這才發現她那雙眼竟然是一片死氣沉沉的灰褐色。隻有，我驀地反應到隻有眼疾的人才會是這樣的神色。

人常說人有七竅，其中一竅閉起，那必有另外一竅會異於常人的聰敏。她似乎感應到我的吃驚。滿是褶皺的臉上，略是露出卻是一股鄙夷的笑。

“你來的太晚了！”她的聲音粗澀如砂紙。

我睜著眼睛聽著她的話，好似她等我很久了一樣。

“你，你怎麽知道我要來？”我一時之間起了防備心，有些試探的問他。

她聞言不語，站在原地突然“嗬嗬嗬......”的癡笑起來。那臉上的表情似哭似笑，似瘋似癲。我看的心驚，不由自主的朝後退出了許多步戒備起來。

她似乎聽到我挪動的腳步聲，突然收起笑容，上前一把抓住我的手臂。臉上現出一副不能錯過的神情。

我穩穩心神看著她問道：“你似乎知道我要來？”

“不止知道，而且一直在等！我苦等了你這麽多年，你終於來了！隻是來的有點晚了！”她語氣中的肯定沒能遮掩了起那抹哀傷。

剛想問她為何要等我多年，她突然手腕一番拉住我說道：“走。”說著拖著我一路走向山道。

我被她拖著，暗道：“這老嫗好大的力氣，怎麽生怕我逃跑一樣的抓著我的手腕緊緊的。”轉眼間看到山腰處出現一個鐵灰色破舊的氈包。她直奔而去且死死的拉住了我。

無奈之下隨她走進了進去，裏邊幾乎沒有家具，隻有一張破羊皮的褥子

癱在地上。抬眼四周望去，隻見掛著我看懂的文字，形狀有些像是我在現代見過的符咒似地。滿地的狼藉堆著看不清楚的一塊一塊動物獸皮。

我的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她突然轉身不由分說伸手在我的臉上**了起來，我驚得本能的躲閃。她卻厲聲說道：“站好！”我被她的態度震的一呆。

“你到底想幹什麽？！”我也來了脾氣，怒氣衝衝的衝她喊。

聽我這麽問，她忽的仰麵大笑，那聲音透盡了滄桑和悲涼。很久他停下笑聲道：“幹什麽？我等了一輩子就為了替我愛的人傳一句話，就這樣！我等了二十載！”我瞬間被石化，二十載隻為替愛人傳一句話？

我望著眼前的老人，她漸漸平靜下來。我分辨不出她臉上的表情。她踉蹌的摸到一旁的柱子順著它堆坐下來。

安靜的空氣裏我看著她的臉上一邊笑，可眼中卻一直有淚垂下。那副神情像是回憶著極美好的事情，突然又想到了傷心處。就這樣在她臉上糾結了成一片。我不忍打擾她，也就這麽等著她。

許久，她的聲音突然變的溫柔了很多，緩緩地說道：“像你這麽大時候，我突然愛上了一個人。他討厭我，我也跟著他。他不理我，我也跟著他。時間長了他也會對我笑。那個笑我一輩子都沒忘記。後來，我為了愛著他，我不顧額吉和阿布的反對偷跑出來，也為了愛著他，我悄悄地學起占卜和祭祀。”她說時臉上顯出少女般的喜悅和羞澀。我聽著心中突然柔軟模糊成一片，也坐了下來靜靜地聽著。

“你不是海蘭珠！”她淡笑著卻說的很篤定。我驀地一驚，她竟然知道？我的腦子瞬間閃過無數的猜想。

“十幾年前，我就知道你不是海蘭珠！”她的話透著神秘的氣息。我倏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你為什麽會知道這些？”我低低的問。

“因為我的薩日朗知道，他無意間占卜出了一個卦象，而這個卦象就是關於你！”她直直的望著我，我聽著她的話猶如耳邊乍響了滾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