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行前梳妝
王夫人和李夫人一起從外麵進來，身後跟幾個婢女，李夫人快人快語，遠遠的就已經不見其麵先聞其聲，王夫人謙遜的多，伸手拉了李夫人，過來行大禮下拜。
沐清忙去扶起來：“也不用行這麽大禮。”
王夫人輕輕一笑：“總要行禮的。”
“嗬嗬，姐姐，王爺還真是寵愛有加啊。這些個東西，我都沒見過呢。”李夫人名叫李靈兒，封為夫人，本來就是小戶人家出身，看見眼前這些明晃晃的珠玉很是喜歡，也跟著行禮，而後拿起一塊翡翠來嘖嘖稱讚：“成色真好，王爺真是太愛姐姐了。”
沐清麵上一紅，看來，方才的話他們都聽見了。
本來人人都知道她是一個廢妃，從來沒被人注意過，受了多少委屈都無人來過問，慕容林的賞賜一來，一切立刻就不同了。
王夫人臉上沒什麽表情，看向那塊翡翠，伸手接過來：“是呢，通明透亮。”
翠綠翠綠的顏色，沒一點雜質，王夫人緊緊的握著它，幾乎恨不能把它捏碎。
剛才的對話，她聽見了。王爺竟然真的對這個本來都廢棄的王妃有了感情，本來她還以為能拖一陣子，卻沒想到王爺的態度轉變這樣快，讓她措不及防，還來不及找到沐清的錯處。
當天，這個女人快要死掉的時候，王爺那樣不顧一切的眼神，她就知道……
王夫人捏了捏翡翠玨，強壓住心頭的火，伸手把翡翠玨放回盤子裏，打量沐清一眼，笑笑：“也隻有這樣通透的翡翠才配得上王妃的剔透。”
的確是個剔透的人，看起來也雲淡風輕，仿佛什麽事情都與自己無幹，無欲無求，這樣的人，弱點在哪裏呢？不管弱點在哪裏，她都會給她找出來，攤在慕容林的麵前，她一定要代替她坐上王妃的位子！
王夫人看一眼身側笑的頗有些沒心沒肝的李靈兒，眼角一絲寒意，一閃即逝。
這個單純得近乎莽撞的李靈兒，她就先留著，等她當上王妃在一個個處理，她一定會讓王爺完全被掌控在她的手心，沒有人能跟她搶。
無論誰擋著她，她都會一個個的解決掉。用盡各種手段。
哪怕讓雙手沾滿血腥，也不會讓任何人阻擋住她飛上枝頭的美夢，那樣華貴的身份，一定會是她的！
“你要是喜歡，就送給你吧。”沐清說。
“真的啊？太好了！”李靈兒笑容滿麵，樂的拿著翡翠玨在光線下看啊看的。
沐清暗暗歎一口氣，她最不擅長處理這些慕容林的小妾們的問題，幾個人說些套話，還要對她畢恭畢敬，這些對於在現代接受平等教育的沐清來說，都是莫大的挑戰。
丫環們還好些，這些女人一身珠玉的跟自己行禮，自己都覺得承擔不住，而且論真實年紀，自己還年輕些。
沐清應付著說了幾句，正覺得疲憊，珠兒出去帶著幾個人從外麵進來說：“小姐，搬東西的來了，您還是先去梨苑吧。”
“梨苑？”李靈兒詫異的重複：“我沒聽錯吧？姐姐你要搬到梨苑去了？”
“嗯。”沐清回話，納悶她為什麽這樣詫異。
王夫人眼裏也是一黯，一下子陰沉起來，嘴角的笑容都幾乎掩飾不了心裏的恨意，極力的壓抑下去。
“姐姐不知道麽？那可是王爺的私宅，王爺早年建宅子的時候就說過，是不給女眷住的，除非是王爺的心愛之人才能住進去呢。姐姐真是好福氣，能得到王爺如此一心一意的對待。”李靈兒咋咋呼呼的解釋著，臉上倒沒有意思妒忌，隻是羨慕得厲害。
“是呢，姐姐好福氣。”王夫人淡淡說道。
沐清沒料到一個梨苑竟然有這樣的傳說，心裏也是一驚，說不出話來。
如果是這樣，那麽，這算是怎麽回事呢？她不是個天真少女，斷然不會相信慕容林真的愛上了她這樣的故事，所謂寵幸，大概都會有個原因的。
隻是，這個原因是什麽？
難道……
正想著，外麵又來一名小廝，進來就俯身行禮：“王妃，王爺說讓您別忘了晚上的宴會，讓您好好梳妝打扮一下，如有什麽吩咐就直接跟主事房知會，一律優先。
“姐姐要去哪裏啊？這樣隆重，難道是進宮？”王夫人心下一動，問道。
沐清微微一笑：“不是，是我父親大壽，要我回去一趟盡些孝心。”
“原來是這樣啊，我常常聽人說洛尚書宅心仁厚，很有德政，心裏也萬分佩服，今晨還聽王爺提起，皇上重新重用洛尚書，還賞賜了金牌一麵呢。”王夫人不緩不急的說道，嘴角帶著笑意，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沐清。
今晨？沐清有些愣，今晨慕容林不是在她房裏麽？難道他起身就……
沐清隻覺得肮髒，慕容林竟然能從她這裏走了，就再到另一個女人身上去肆意，這簡直是太惡心了。
“啊，姐姐，我忘記了，王爺是從姐姐這裏去到我那院子的，王爺一定早都跟姐姐說過這些了吧。像洛尚書重新受到重用這樣的事情，王爺自然是會第一時間跟姐姐說才是，讓姐姐開心啊。”王夫人接著說道，仿佛漫不經心的隨口說來。
沐清看著王夫人，此刻才覺得，這個一向是識大體知進退的女人，完全不是自己平常看到的那樣溫順，對她也一直是有恨意的。
妒忌，是毒藥。
番話分明是告訴所有人，王爺對她的恩寵就是因為洛尚書開始受到皇上重用而已。
沐清揚眉一笑，眼光掃過王夫人：“妹妹猜測的是，王爺早已經跟我說過此事，這次回家省親就是王爺的一番心意。”
“王妃好福氣，我等自然是不能跟姐姐比的了。”李靈兒豔羨不已，手裏握著翡翠玨更是緊，恨不能都納入自己手中。
沐清站起身來，淡淡送客，看也不看王夫人一眼：“我這裏還有些忙亂，東西都還沒收拾，還要準備省親的衣物，各位不如自便吧。哦對了，王夫人要是想留下，就幫我收收東西也好。”
王夫人被噎的一句話也說不出，半響，才低眉：“不了，我跟李靈兒妹妹一起約了去拜佛，先一步告退了。”
眼看著王夫人跟李靈兒一起離開，沐清才回身坐回榻上，接著看方才的那本詩經。
“小姐……小姐剛才是不是生氣了？”珠兒端了茶水過來，輕輕問道。
沐清看看身邊有憂色的珠兒，笑道：“哪裏啊，她怎麽能影響我的心情？不過，有人欺負到咱們頭上，我為什麽客氣呢！我看我好欺負？”
沐清刻意皺眉作出可憐巴巴的表情，逗得珠兒嗬嗬的笑起來。
女人爭寵，往往無所不用其極，她也是氣不過了，見不得平常裝得像綿羊，所有人都覺得識大體的人，竟然這樣無恥，所以才回了幾句。
搬去了梨苑，其實也沒費什麽功夫，沐清和珠兒散步過去，早有人把一切都打點妥當，她自去看書，珠兒審查有沒有落下的。
她才看了三兩頁，就被珠兒嘰嘰喳喳的吵得看不下去。
珠兒在一盤盤珠玉中，挑了好幾個簪子和步搖，一個個的比著，興奮不已：“小姐，小姐，戴上這個啊。還要配上這個，還有這個。”
沐清抬頭一看，翡翠的，金的，血玉的，鳳凰吐珠的，蝴蝶的……珠兒明顯是取舍不了，什麽都想要插在她頭上，連忙說：“珠兒，先去幫我挑衣裳吧。這裏我再看看就行。”
珠兒不以為意：“小姐，這可是老爺大壽，你如今貴為王妃，當然要鄭重其事，怎麽可以馬虎呢。要知道老爺看見你該多高興啊。還有大公子，他總覺得對你愧疚，現在看你一切都安好，才能放心啊。”
沐清這才記起，這是她在這個年代裏父親的大壽，是應該鄭重其事。洛尚書，該也是很想看見她的吧。
見沐清怔忪，珠兒趁熱打鐵：
“大公子總說，都是他害了你，不該讓你跟心兒一起上船，結果失了火，慕容林都賴給小姐你了，還說你殺了心兒小姐。這次小姐你回去風風光光的，大公子不也開心了麽。”
又有一個陌生的哥哥啊。
該是對她身體裏本來的女子極好的吧？真正的親人。
沐清想了想，說：“珠兒，你還是去給你挑一身衣裳，要喜慶的，讓父親看見也高興高興，挑好了再過來幫我挽發，你也好好打扮打扮，總不能讓人說我們珠兒來這裏都瘦了吧？去吧。”
珠兒笑容滿麵的就去了，沐清在一堆珠玉裏一個個的挑過去，一個蝴蝶抱珠的金簪子落入她的眼裏，不大的蝴蝶，配上一顆碩大的珠子，頗有些異趣。而且華貴。
衣服那邊，挑了一身紅豔豔的衣裳，配以金絲滾邊，上麵繡著牡丹富貴，看起來確實是富貴逼人喜慶得緊，而且襯得她分外豔麗，竟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富貴與妖嬈。
臉頰上掃了些粉，一向粉嫩的唇上也塗了紅。
珠兒看了，也愣了一下，小姐一向是清秀的，雖然國色天香但是是一種素淨的美，這下，卻又有高高在上，嫵媚也不失嚴厲的感覺，與平時格外不同。
“小姐這一身打扮下來，珠兒都不敢直視了……”珠兒喃喃的說。
沐清轉身去看那銅鏡中的人，眼角眉梢都是美麗不可方物，那一身華貴的衣裳，襯托的她更有王妃的威儀。穿越來到這裏，她本就知道她是個美人胚子，卻還是被自己鏡中的樣子而吸引。
果然是人要衣裝。
“時間快來不及了，怎麽還沒有收拾好？”慕容林大踏步的進門，不耐煩的說。
他本來也就不喜歡這樣的聚會，雖然是在尚書府，可是皇上駕到就還要處處的守著規矩，根本不能盡興，讓沐清梳妝打扮，下午回來才聽侍女說，王妃還沒有收拾停當，於是就自己過來催促。
沐清措不及防，聽到聲音慕容林就已經邁進了房門，這裏是梨苑，慕容林的內宅，素來是不會通傳的，以至於她根本沒料到慕容林會直接進來而沒有響動。
沐清驀地回首，看向站在門邊的慕容林。
夕陽微下，在她身上染了金色的光芒，她一身珠翠微響，臉頰上是些自然地紅暈，有些窘迫，靜靜看著他，不發一言。
慕容林呆愣的站在門口，也說不出話來。
好美，真的好美。
比較她平日裏平靜如水般素淨的樣子，這樣的她，別有一番風情。
心裏某個地方，有些柔軟。
“王爺，奴婢給您請安。”珠兒連忙下拜行禮。
慕容林恍若未聞，揮了揮手，珠兒輕輕一笑，識趣的退下了，臨走閉上了大廳的門。
門響，沐清才想起來，俯身行禮：“王爺，妾身失禮了。”
慕容林看著她微微的欠身，側著，頭低下去，頭上的步搖晃動，一身華服美不勝收，不發一言。
“王爺？”沐清抬頭看他，眼裏盡是疑惑。
慕容林卻走過來到她身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裏麵是她所不明白的光，晦暗而深沉，仿佛一灘幽暗的湖水。
他伸手扳著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來。
“王爺，這是做什麽？我又做了什麽事情惹到你了？你可以直說”他手上的力道一分分的加重，沐清有些不耐，直視著他的眼睛問道。
慕容林驀地雙手撈起她，不容拒絕的將她抵到房子中間的碩大的八仙桌上，一把推掉了八仙桌中間本來擺放整齊的茶壺茶杯，將沐清鎖死在八仙桌和他之間……
“你做什麽？”沐清嚇了一跳，雙手撐著八仙桌保持平衡。
慕容林邪肆的一笑，身體逼得更近，已然貼在了她身上，眼裏也更加幽暗。
脖頸上一熱，微微的癢，慕容林俯身從華服的領子下手，舔舐她細膩的肌膚，然後用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