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章 病情
“她應該會沒事的吧？”
等待的時候總是難熬，耶律隆慶走到大哥的身邊，或許是因為見到了人，很多在這兩年被他遺忘的事情也漸漸地想了起來。
屋裏那個人雖然不知道他的身份，不過他看得出來她確實將他當做兄弟一樣。
隻是當年遇襲，兄弟二人弄不清這些人是為了他們兄弟還是因為李晴天，不過即使隻有一半的可能，他們也不能冒險。
他們二人一個是大遼的幼主，一個是大遼的恒王，不論誰死在了敵國都是對自己國家沉重的打擊。
所以他們走了，甚至沒有來得及跟李晴天道別。本覺得李晴天在宋國肯定會幸福快樂的生活，經過了這兩年，差不多已經結婚生子了。所以耶律隆慶並未掛念她。
隻是此時再見麵，卻突然發現李晴天過的並不好，她被王兄救起的畫麵此時在他的腦中回蕩，竟然讓耶律隆慶有種愧疚的感覺。
她是遼國的土地上收到了如此的待遇，在他們兄弟的地盤上……
原本覺得生活得不錯的老友，再見麵卻發現對方窮困潦倒甚至連生命都無法保障，偏偏威脅到這位老友生命的卻是他的收下，這種感覺真的不好。
雖然耶律隆慶從來不覺得自己會如此心軟，可現實總會比想法來的更快一步。
現在他隻需要一個人告訴他，那個人會沒事，隻有如此他才會不這麽愧疚。
“肯定。”
耶律隆緒背著手，站在樹下。光禿禿的樹枝看來卻別有一種蒼涼的美感，耶律隆慶看著哥哥的背影，突然想知道大哥是怎樣看待這件事的。
隻是大哥的語言太過的簡練，他卻聽不出他是否有話外之音。
耶律隆慶苦笑，上前與大哥並立。
他看著大哥的側臉，卻換不來他的一個眼神，似乎從小就是這樣，他想讓大哥告訴他應該怎麽做，可是從來都沒有如願過。
“大哥，你在想什麽？”耶律隆慶問，語氣中帶有一絲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出來的低落。或許這一次他依舊得不到答案。
就在這時，耶律隆緒說話了，他轉頭看向李晴天所在的房間，緩緩道：
“那個醜女人肯定會沒事的。”
耶律隆慶一愣，下一秒卻笑了。“是啊，肯定會沒事的。”
隻要大哥說，那自然便是沒事的了。
兄弟倆就這麽站在院子裏，耶律斜軫來請兄弟二人去內堂休息卻被耶律隆緒拒絕了，隆慶自然也不會離開，便這麽站在大哥身邊。
因為剛剛大哥回答了他的疑問，所以隆慶的心情不錯，一直都笑眯眯的。
就這樣站在大哥的身旁，可以與大哥交流，便是隆慶從小到大所有的心願了。
過了差不多一個時辰，太醫終於來回報。
“這位姑娘右手臂骨頭已經接駁好了，隻是有些風寒，老臣也已經開了方子讓人抓藥了，就是她的腳埋在雪裏有些凍傷，但也是可以調理的，現在看來並無生命之虞，待她醒過來，吃藥調理著應該沒有什麽大礙。”
太醫的話讓兄弟兩個都鬆了一口氣。
“既然晴天姐沒事，那就這樣吧，讓族叔好好照看著她，改天我們再來看她，出來這麽久，我都有些餓了。”說著耶律隆慶便要拉著大哥離開，可是耶律隆緒卻輕輕地揮開了他的手，轉頭看著他：“你餓了就先去吃吧。”
耶律隆慶一愣，將手縮了回來。他怎麽忘了大哥並不喜歡別人碰觸了呢？不過他麵上卻未表露，仍吊兒郎當地笑著。“那大哥你呢？”
耶律隆緒沒說話，隻是緩步走到晴天所在的房間，推門進去。
耶律隆慶有些驚訝地看著那扇門在他麵前緩緩地閉合，久久說不出話來。
直到耶律斜軫又一次來請，不過他看到院子裏隻有耶律隆慶一個人，也是一愣。
“陛下呢？”
隆慶扯動了嘴角，揚起下巴指了下那扇閉合的門。耶律斜軫了然。“那不是……”
“走吧。”
耶律隆慶未等他說完，便晃蕩著身子離開。耶律斜軫猶豫了下，也跟了上去。
屋內
，耶律隆緒站在床邊看著仍未醒來的李晴天。
兩年前的事情一幕幕在他腦中回放。
她的擁抱，她不懷好意的笑，她的伶牙俐齒……耶律隆緒這才發現，原來他將一切都記得那麽清楚。
他緩緩地坐在床邊，遲疑地伸出右手，指腹碰觸到她的臉，卻仿若觸電一般收了回來。手僵在半空，許久之後才又輕輕地碰觸她的臉頰。
柔嫩的觸覺，讓他想起長歡的臉，摸起來也是這麽的柔軟。
心中竟然一痛，耶律隆緒的眼中是疑惑的神色。
因為在這一瞬間，他不知道自己是因為長歡痛，還是因為眼前這個女人蒼白的臉色痛。
“你為什麽還要再出現在我的麵前？”
這麽長的一段話，如果隆慶在的話一定非常吃驚，要知道耶律隆緒除非是處理公務的時候，不然很少一句話說超過十個字的。
隻是此時屋內隻有兩個人，除了耶律隆緒便是依舊昏迷不醒的李晴天。
當初，耶律隆緒自己都不知道為何要留那快墨玉給她，那塊玉曾經是他最喜歡的一個物件，雖然生在帝王家，可是耶律隆緒很少會喜歡什麽東西，而他會隨身攜帶的，這麽多年也隻有這塊玉。
給了李晴天後，他身上便沒有日日隨身的物件了。日子久了，耶律隆緒甚至都覺得，他本就應該是這樣的，不管是人還是物，都沒有能讓他放在心上日日惦念的。
連長歡都不能。
眨眼快三年了，當年李晴天就已經十八歲了，也快二十一歲了，這樣的年紀已經可以做兩個孩子的娘了。耶律隆緒一直都覺得跟她的緣分到此便為止了。
可是今天，這個女人卻毫無防備的又一次闖入了他的生活，跟上次一樣。
隻是上一次的擁抱讓他感到厭煩，這一次，卻讓他感覺到痛。
左手握住她完好的左手，手是柔軟的，隻是在關節處卻有細微的繭子，應該是近期才有的。
至此，耶律隆緒才算鬆了一口氣。
看來她沒有吃太多的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