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八章 兩者的區別
天堂到地獄,其實也就隻有一步的距離。
此時的李晴天終於明白這句話竟然是如此的貼切。李晴天坐在屋裏發呆,窗戶雖然開著,不過窗邊卻站著人,所以李晴天隻能選一個離人最遠的位置坐下。
可她腦中卻在回想昨天的這個時候自己的做什麽?
在路上,花轎中,而她最愛的那個男人則在旁守護著她。
一切好像是在做夢,隻是昨天和今天的距離,可她卻從一個新娘變成了籠中鳥,而她的男人卻生死未卜。
“一滴兩滴三四滴,五滴六滴七八滴,九滴十滴百千滴,滴入花泥歸無期……”
李晴天抬腳將整個人都縮在椅子上,她覺得想哭。
隻是她不想在被控製的狀態去哭。
而潘惟德也沒有給李晴天可以哭的時間,因為剛吃過晚飯,距離他去休息也隻過了一個半時辰,潘惟德就來到了李晴天的房間。
潘惟德來的實惠,李晴天正蜷縮著,臉埋在膝蓋裏,聽到他進來對方也沒有動。
有那麽一瞬間,潘惟德甚至懷疑李晴天是不是死了?
他快步上前,李晴天聽到淩亂的腳步聲猛地抬起頭,隻是看到來的是潘惟德,李晴天的眼神便越加冰冷。潘惟德卻怎麽都沒想到會看到一個完好無缺的李晴天。
很美。
所以他有些愣神,甚至他覺得這一切字不過是他沒有休息好而產生的假象,所以他反而不敢上前了。
或許隻要一步,眼前這個李晴天就會不見。
潘惟德也說不清自己是什麽心態,李晴天臉上有疤的時候,他覺得自己不在意,甚至是喜歡李晴天的,可現在李晴天臉上沒有疤了,雖然可能隻是個錯覺,他也不願意醒來。
“看夠了嗎?”
李晴天冷哼一聲,繼續將臉埋在膝蓋,幾乎是在下一秒,李晴天便被粗魯地拽了起來,慌亂中雖然沒有跌倒,可腳卻崴了一下,李晴天沒有叫疼,她隻是看著潘惟德,目光平靜而冷漠。
“難道你不打算解釋一下?”
潘惟德的聲音充滿了壓抑,李晴天不解地看著他,“你覺得我應該對你解釋什麽?”
她除了會跟他走,什麽都沒有承諾給他,所以李晴天不知道現在應該對潘惟德承諾什麽。
“你的臉……”
李晴天一愣,突然笑了,她沒有掙脫潘惟德抓著她手臂的手,反倒轉過臉,讓潘惟德能更好地看清她完好無缺的臉。“好看嗎?”
潘惟德沒有說話,隻是死死地盯著李晴天的臉,沒有放過她哪怕一絲一毫的表情,眼中閃過一抹不解。
他的表情逗樂了李晴天,李晴天歎了口氣,搖搖頭。
“或許很多人都會覺得我現在的樣子還不錯,最少我走出門不會有人叫我醜八怪,不會有人因為樣貌而對我有惡意,唔,或許我說的太過謙虛,看你的反應,我的臉是漂亮的吧。”
李晴天說著往前湊近了一點,讓兩個人之間的距離縮小,以便他能更容易地看清她的臉。
“你
想說什麽?”
潘惟德看著李晴天,麵上不漏聲色。
此時他已經能夠確定李晴天的臉沒有問題,確確實實的沒有疤,可是李晴天現在的反應卻不在他的意料之內。
她太過平靜,臉上嫵媚的表情是潘惟德所從未在她身上看過的,那種嫵媚,甚至帶著一些銳利,讓潘惟德有種被那銳利割傷的感覺。
有些疼,有些麻,可更多的是不想放手。
兩個人現在的距離,足夠潘惟德聞到她身上淡淡的芬芳,不同意他所接觸過的任何一種熏香,可卻讓潘惟德有些眩暈地陶醉。
“很多人都會因為一個人的樣貌去愛一個人,可隻有他,不管我是什麽樣子,有疤也好,沒有疤也好,他對我始終如一。”說著,李晴天看向潘惟德的目光就帶有深深地嘲弄了。
潘惟德覺得自己被這種嘲弄刺傷了,深深地,覺得痛苦和憤怒。
“我喜歡你的時候,你不也是那種醜模樣嗎?甚至他還沒有認識你早,為什麽……”為什麽你選擇的是人是他不是我?
潘惟德是個很自傲的人,所以這句話他永遠都問不出口。
對麵前的這個女人,他到底耗費了多少精神?潘惟德自己都記不得了。可就這樣一個女人,竟然用一個卑微的草莽來跟他比較!這讓潘惟德感到異常的憤怒。
李晴天隻是笑,可笑容卻沒有達到眼底。
潘惟德的表現讓李晴天不想再說下去,這個男人,他永遠都不會懂,耶律隆緒永遠都不會用這種態度來對待她。
潘惟德的心理其實很容易懂,他隻是在用自己的一切想要強勢地壓倒李晴天,而耶律隆緒則是用自己的一切為李晴天撐起一片天空。在耶律隆緒感覺到李晴天要離開的時候,他會放下自己在尊嚴說你不要走。
而潘惟德……
他隻會用眼前的這一種方式,用自己的憤怒去焚燒對手。
“為什麽不說話!”
潘惟德將李晴天拉近自己,可她的沉默讓潘惟德感到更加的憤怒。
李晴天隻是似笑非笑地看著潘惟德,直到潘惟德被她的笑容激怒,更加用力地抓著她的手臂,李晴天才無奈道:“要說什麽?”
說了也不會有人聽,那說了又有什麽用呢?
清澈的眸光落在他的身上,終於,這一次她的眼中隻看到他了。
可潘惟德仍是不滿足,甚至這種不滿足感比以往更甚。
潘惟德不知道怎麽了,他突然將李晴天摟在懷裏,親吻著她的唇,用力地,可她沒有任何地反應,似乎他抱著的隻是一塊木頭,親吻的,也不過是一具皮囊。
愈加憤怒的感覺讓潘惟德十分痛恨現在的一切,所以最後潘惟德將李晴天用力地推開。
李晴天後退了幾步才停下,剛剛受傷的腳更加疼,可麵上她卻沒有表露出一絲。
她不要在這個男人麵前示弱,絕對不能!
“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心甘情願的!我們有的是時間。”
潘惟德一抹嘴,抹去唇上的**感,最
後看了李晴天一眼,潘惟德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砰地一聲巨響,李晴天突然覺得惡心,可是中午她根本沒吃多少東西,此時也隻是幹嘔,最後嘔出一點苦水,胃裏卻火燒一般的疼。
吐了一會兒,直到胃裏連苦水都吐盡了,李晴天才安生了一些,嘔吐物的味道並不好聞,潘惟德既然走了,那麽應該不會很快回來,李晴天決定去床上歇一會兒。
剛一挪動腳,腳踝處卻傳來劇烈的刺痛,身上一下子冒出了冷汗,李晴天笑了,隻是低低地笑聲、
抬腳,落腳。
李晴天並沒有避諱那受傷的腳踝,而是像平常一樣地,慢慢地走著。那疼到了最後似乎讓李晴天半邊身子都麻木了,快到床邊的時候李晴天腳突然邁不出去,整個人摔到了床上。
幸虧床上鋪了厚厚的褥子,所以摔得並不疼,李晴天趴在床上,喘了兩口氣才發現自己的衣服竟然濕透了。
“果然還是太虛弱了嗎?”
李晴天摩挲著泛著濕意的衣服,隻覺得不隻是嘴巴裏泛著苦味,連心裏都覺得苦。
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番模樣呢?
李晴天說不清,道不明了。
隆緒,你現在怎麽樣了呢?有沒有醒過來,身子能不能動?
李晴天可以從打開的窗戶看向遠方,可她看不到耶律隆緒現在究竟怎樣了。
“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李晴天低聲道,可她不敢說會等耶律隆緒,因為她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等下去。
潘惟德如果隻是親她,那李晴天可以當做是被狗咬了一口,可如果潘惟德有那方麵的想法,那麽她還會忍耐嗎?
李晴天不知道,也不敢去想。
其實根本就不用想,李晴天也知道自己的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所以,李晴天隻要他好好地活著,已經不敢去期待他會再一次找到她了。
雖然李晴天沒有叫人來打掃,可外麵的人察覺到屋裏的不對便進來查看,然後便有人來將屋子打掃幹淨,然後點上熏香,整個過程甚至沒有人來問一下李晴天,而李晴天躺在床上也樂得冷眼旁觀。
過了沒多久,就有婢女帶著一花白胡子的老人進來,來人將帶著的藥箱放到一旁,然後束手站在一旁,一婢女走到床榻前,低聲同李晴天說道:“小姐不舒服,奴婢讓大夫過來給您瞧瞧。”
“我沒有不舒服,讓大夫回去吧。”
李晴天臉不抬眼不睜,然後她便聽到撲通一聲,等到李晴天睜開眼睛,就見那婢女跪到地上。
“請小姐讓大夫診治。”
李晴天笑了,隻是無奈。“如果我不讓大夫診治,是不是你要一直跪著。”
那婢女沒有說話,反倒磕起頭來。一瞬間,李晴天便明白了。在這一刻,李晴天甚至覺得潘惟德是懂她的,最少潘惟德將她李晴天的弱點給抓到了。
甚至,她根本沒有絲毫地還手之力。
李晴天擺擺手,輕聲道:“你起來吧,麻煩大夫來幫我看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