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六章 拆穿

李晴天正坐在藤椅上乘涼,嫣兒將準備好的水果端了過來,就見李晴天正看向遠方發呆。嫣兒猶豫了下,還是叫了她一聲。

“小姐。”

李晴天看了嫣兒一眼,扯出一抹笑。

“過來陪我一起坐。”李晴天指著桌旁另一張藤椅示意道。

嫣兒想了一下,然後坐下。不過她可不敢像李晴天這樣半躺著,而是挺直脊背坐得端正。

“你知道冬兒的生日是什麽時候嗎?”

李晴天的問題讓嫣兒一愣,她下意識地回答道:“是冬至的那一天,所以她叫冬兒。”

李晴天的眼中閃過一抹迷茫,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說:“我從來沒給她過過生日,甚至從來沒有想起過這個問題。”說著,李晴天自嘲地笑了。“可憐我還一直覺得對冬兒不錯,其實我什麽都沒有給她,至於恩惠也更談不上了。”

嫣兒看著李晴天,聰明地沒有接話。

“其實李晴天早就死了,留下的隻是一個不知前塵的靈魂。”

李晴天突然站起來,嫣兒也忙跟著站了起來。

“我出去走走。”

李晴天突然說道,嫣兒上前兩步要跟著卻被李晴天拒絕了,她回頭,嫣兒看到她冰冷的目光,最後沒敢跟上去。

直到李晴天的身影再也看不到,嫣兒才收起臉上小心翼翼的表情,目光略顯深沉,隻聽她喃喃道:“一個冬兒罷了,她的死對你有這麽大影響嗎?”

可是她的問題不會有人回答了。

周圍隻有風吹過帶動樹葉的聲音,嫣兒似乎覺得沒勁,便低頭將桌上的水果又端了起來,等她再抬頭,臉上便是有些羞澀又有些靦腆的目光,可當她回頭,卻見鍾靈兒就站在她身後,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

嫣兒的目光一頓,有些畏懼地看了鍾靈兒一眼,然後小退了一步,前幾天被鍾靈兒用蠱蟲bi供的一幕似是深深地印在了嫣兒的腦海中,隻要一看到鍾靈兒嫣兒就會露出一副受驚的模樣。

這表情如此的自然,似乎已經成為條件反射一般。

“夫人。”

嫣兒屈膝行禮,隻是她端著水果的手有些顫抖。

“綠瑩。”

鍾靈兒看著麵前的嫣兒突然笑了,很輕的聲音卻

含著肯定,似乎並不需要嫣兒回答,她已經認定了這個事實。

嫣兒看著鍾靈兒,眼中的畏縮和恐懼慢慢地消失,最後她十分淡然地一笑,道:“唉,終究還是讓師姐認出來了。”

漫不經心的聲音從嫣兒的口中吐露了出來,那個聲音跟嫣兒平時的聲音是完全不一樣的,似乎是兩個人。

“綠瑩,你玩夠了嗎?”

鍾靈兒用一種近乎聊家常的聲音跟綠瑩說著,綠瑩看著鍾靈兒,依舊是那樣漫不經心。“讓我猜猜,師姐是怎麽認出我來的呢?明明我已經在李府呆了三年,唔,我想一定是那個蠱蟲。”說著,綠瑩慢慢收斂了笑,“看來冷香丸真不是個好東西,李晴天那個丫頭可真是好心辦壞事了。”

李晴天曾經給嫣兒用過冷香丸,所以所有蠱對她應該是沒有效果的。可嫣兒那天卻表現出一副被蠱折磨的模樣。

一個小小的婢女是不應該知道中了鍾靈兒的蠱應該有什麽樣的反應,既然她知道應當做出如何反應,那就說明她曾經中過這類蠱,也或許,她對鍾靈兒非常了解。

鍾靈兒並沒有對“嫣兒”用過蠱,所以答案呼之欲出。

想明白了答案,不過綠瑩卻好不驚慌,她上前兩步挽著鍾靈兒的胳膊,撒嬌道:“還是師姐最厲害,可是師姐為何不在當時拆穿我呢?”

鍾靈兒摸了摸綠瑩的發絲,溫柔得好像多年前一般。“我隻是很好奇,是什麽讓你寧願裝中了蠱露出那麽難看的樣子,也不願意暴露身份,畢竟冬兒不是你殺的不是嗎?”

綠瑩一愣,想要離開鍾靈兒的身邊,卻被鍾靈兒拉住。

“究竟是什麽讓我們愛幹淨又任性的綠瑩心甘情願地留了下了。”

“哦?那師姐想到了什麽?”

綠瑩抬眼看著自己的大師姐,臉上依舊是滿不在乎的神情,不過她顫抖是手指卻泄露了她心底最真實的想法。

“綠瑩會喬裝改扮當個小丫頭,是因為喜歡柴熙吧?”鍾靈兒的臉上是追思的神情。“當年可真好,下了山才知道原來人心竟然如此險惡。”

說著,鍾靈兒搖搖頭,道:“我突然想到,你跟王總管的兒子定親了,就快要成親了,如果你不想離開,也隻能是因為這個。”

綠瑩神色一動

,最終沒有強行從鍾靈兒的懷中掙脫。

“所以師姐要幫我隱瞞嗎?”

這裏隻有她們師姐妹二人,如果鍾靈兒下定決心要拆穿綠瑩,那麽現在絕對不會是這等場麵。

鍾靈兒歎了口氣,無奈道:“既然你根本就不想晴天死,又為何還要下毒?你明明知道晴天對柴熙根本沒有意思。”

綠瑩這丫頭從小就任性慣了,連師父都說不聽鍾靈兒也是毫無辦法的,隻是她卻不能由著綠瑩去害人。

“其實李晴天這個人挺好的,你不知道,她給了我很多音量讓我去安置嫣兒的父母,對,就像師姐說的,我並不想殺她,不過也不能看她這麽安心的過日子,我一定要給她找一點不痛快。”

既然說開了,綠瑩也不再隱瞞。

鍾靈兒似是明白綠瑩的小心思,隻是柔聲安慰道:“既然知道晴天是好人,那就不要跟大公主那幫人折騰到一起,既然你喜歡王家那小子,那你們就成親,安安穩穩過日子,好嗎?”

畢竟是從小看到大的師妹,既然她沒有做得太過分,鍾靈兒也不想讓她難過。

“李晴天是不喜歡大師兄了,可你知道大師兄現在過的是什麽日子嗎?”

綠瑩冷冷一笑,這幾年師兄過的是什麽日子?如果不是怕師兄難過,當初她就不會是將李晴天送到遼國去,而是幹脆利落就弄死她,也就沒有後麵那些事情。

可是人心都是肉長的,最後李晴天從遼國回來,綠瑩仍舊沒有忍心下殺手,可如果她什麽都不做,那在大公主那邊就說不過去,所以她用了迷途。

“柴熙啊,是個死心眼的孩子,不過這個世界一個巴掌是拍不響的,等過個幾年,他也就把晴天忘了,事情也就這麽結了。”鍾靈兒畢竟是過來人,說起話來也是一道道的。綠瑩看著頗有些理所當然的鍾靈兒,就有些生氣了。

她綠瑩是對大師兄變心了又怎麽樣?可她還是為大師兄考慮的,況且大師兄根本就不是個會變心的人,如果他要變心,那早就變了,又何苦這麽多年過去了還在為李晴天的事情痛苦?

“師兄是好人,看在師兄的麵子上我不會讓李晴天受苦,可我也不會這麽輕易就饒了她!”

綠瑩冷哼一聲,突然想到韓隱,他是什麽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