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六章 宋使潘惟德

李晴天也是早早得了消息,便開始坐立不安,直到拿到宋使名單後李晴天才發現裏麵沒有李晴天認識的人。這讓李晴天的期盼一下子就破滅了。

不過雖然即便如此,李晴天卻也在征得了耶律隆緒同意後,便在殿後偷看。

宋使來到中京後,並沒有贏得隆重的歡迎,甚至遼方隻是派遣了幾個下人將使團領到驛站等待皇帝接見便罷了。

如此待遇的原因很簡單,因為此時兩國的戰事卻是大遼站在了主動地位。弱國便要挨打,便沒有地位,這是一定的。

當耶律隆緒跟李晴天說明的時候,李晴天還頗為驚訝,不過她沒有將自己以為宋國比較強這樣的話說出口,隻是她不知道她的表情卻早已出賣了她。耶律隆緒卻也不會在這樣的問題上同她爭辯,便也沒有拆穿。

直到四月十八日這一天,耶律隆緒端坐在大殿之上,文武群臣分列兩旁,李晴天卻在群臣中發現了不少熟悉的麵孔。

此時那些平日看常了的人,此時卻俱都穿著官服,一個個氣度不凡的樣子跟李晴天印象中的卻是有些不一樣,也正是因為這樣,李晴天卻才明白,原來她竟然真的認識如此多的權貴。

這種感覺又一次刺激到了李晴天的平民小心思,不過這次卻是因為多了如此多可以讓她狐假虎威的人物所以有些得意罷了。

一切就緒,便宣召宋過使臣覲見。

一行人俱穿著大宋的官服,頭戴長翅帽,為首的一名是個年約三十的白麵無須男子,此人五官端正,看起來卻是頗有幾分正氣,樣貌還是不錯的。

他上得殿來,卻也不跪,隻是雙手抱拳,不卑不亢地說:“下官潘惟德,拜見遼國皇帝陛下。”

隻是他此話一出,卻引來聲討聲一片,隻聽一個大嗓門的武將喝道:“既然是拜見,為何卻不下拜?”

潘惟德卻仍是笑意滿麵,他卻也不看那位說話的將軍,隻是自顧自站起身來,看著端坐的耶律隆緒道:“不過隻是麵子功夫罷了,拜不

拜卻並不影響貴國陛下在我心中的高貴地位。”

李晴天聽了卻差點樂出來,這個叫潘惟德的卻是個能說會道的。

接下來便是一番唇槍舌戰,不過不管大遼人如何嗆聲,潘惟德卻都是笑mimi地應對自如,即使到了最後卻已經直接辱罵他了,可是潘惟德依舊不動怒。

任你罵也好,對方卻笑嘻嘻地,時不時地不軟不硬地反駁一句,卻讓習慣了直來直去的武將們有一種打在棉花上無處使力的錯覺。罵的久了卻也覺得無趣,便漸漸地住嘴了。

耶律隆緒隻是平靜地聽著,見兩方都偃旗息鼓了,才看著潘惟清,道:“多說無益,隻說跪還是不跪便罷了。”

然後潘惟德跪下了,跪得幹淨利落,利落到讓周圍讓給對潘惟德破口大罵的武將頓時啞口無聲,他們憋了半天,隻是讓自己的臉憋得更紅罷了。

可潘惟德卻是不看他們,隻是仰著頭看著耶律隆緒,鏗鏘有力地說明來意。便是要協商停戰事宜。

這一點卻也是在意料之中,耶律隆緒便提出讓宋國繳納一定的歲幣給遼,潘惟德給出一個宋國可以繳納的數量,兩方討價還價一番,意見最終達成了協議。

這個過程比較枯燥,所以李晴天便搬來板凳坐在後堂門口,難得見到宋國來的人,李晴天便想聽完。

畢竟這次的會談直接關係到兩國關係,也就關係到李晴天是否能回到宋國跟哥哥見一麵。

所以即使枯燥,李晴天卻也堅持聽完。

不過討論的卻是宋向大遼進貢的問題,李晴天也知道遼的國力卻是要比大宋強,或者可以說兵力?

李晴天胡思亂想著,卻沒注意到她身後出現了個人影,也沒注意到潘惟德說話的方向也變了。

“聽聞大遼皇帝陛下納了新妃,所以我國皇帝陛下特命微臣帶來了賀禮。”

所謂的賀禮被抬了上來,是一共六箱金銀珠寶,綾羅綢緞之類,耶律隆緒點頭示意收下,邊有人將這六個箱子抬了下去。

可就在大家都以為這件事便到了尾聲的時候,卻聽潘惟德又道:“聽聞新妃卻是我宋國之人,且右臉上卻有一道疤,不知是也不是?”

耶律隆緒聽他問道李晴天,且一臉篤定的表情,便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可未等他開口,便聽群臣之中傳來聲音,大聲回答道:“確有此事。”隻是人卻太多,一時間耶律隆緒竟然沒有看清說話的誰。

而潘惟德並不需要知道說話的是誰,他隻要確定這件事那收人所托之事便完成了一半,於是他笑得愈加輕鬆,隻聽潘惟德繼續道:

“我國皇帝的義妹晴天郡主右臉有一道燙傷所致的疤痕,而晴天郡主去年卻路遇歹人下落不明,因此時皇後甚至大病一場。不知大遼皇帝陛下能否請芳儀娘娘與微臣一見,若芳儀娘娘真是晴天郡主,還請大遼皇帝陛下能念在本國皇後思妹心切的份上,讓芳儀娘娘歸國與家人報個平安。”

家人,那便是宋國皇室了。

耶律隆緒心中早已是驚濤駭浪,不過他麵上卻是不漏聲色,甚至笑得越發大度自然。“芳儀雖是宋國人,可她乃是小戶出身,不可能是什麽郡主之流,況且雖然我大遼民風開放,不過既然是朕的妃子,卻也不便拋頭露麵,既然知道不可能是郡主,那見麵就大可不必了。”

耶律隆緒話音剛落,便又聽群臣中有人道:“可芳儀確實名喚晴天。”

這一次耶律隆緒卻是早有準備,便發現了說話之人便是貝爾金放父親蕭圖路。

蕭圖路本覺自己做得小心,可他一抬頭便與耶律隆緒的目光對了個正著,頓時知道自己已經暴露,心中便惶惶然。

不過他的話卻已經說了,自然目的也便達成了,便縮在某大臣的身後,低頭不再言語。

眼見事情正按著計劃一步步計劃,潘惟清臉上的笑容卻越來越雍容。

他的目光對上耶律隆緒的,卻毫不退縮,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現在,便隻差最後一步,也是最關鍵的一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