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胡攪蠻纏

夜微涼,天牢一片黑暗,因為下過雨的原因,密閉的空間還帶著些黏糊糊的潮冷。

守天牢的獄卒都是一些虯髯粗漢,虎腰熊背,形容猥瑣,守在外麵湊起來就是賭博,然後就是沒完沒了的喝酒,吵吵嚷嚷的有些讓人厭煩。

清染端坐在天牢的草堆之上,對外麵的吵鬧聲置若罔聞,雙眸微闔,不知在想些什麽。

“來來來!你輸了,輸了就得把這一碗給灌了!”

“喝!快喝了!不許賴啊!”

“喝……光喝酒有什麽意思?”那搖色子輸了的大漢明顯醉了,說話都有些口齒不清,“來點兒別的吧,老子灌了這麽多酒,待會兒得上多少趟茅房放多少水啊?玩點別的,快想些別的——”

“那你說玩別的啥?”大夥兒也覺得光喝酒沒意思,聽醉漢這麽一提,也都興趣盎然,紛紛詢問。

“老子不是讓你們想嗎?問老子幹啥?”大漢打著酒嗝,粗獷地叫嚷著。

“我有個想法……”一個很小的聲音支支吾吾地插了起來。

“什麽想法?快說快說!”

“……我們這兒不是才來了一個天仙嗎?”那個聲音雖然很小,但卻無法掩飾其中的興奮和刺激,“誰若輸了,誰就去……嚐嚐仙子的味道怎麽樣——”

“呸!你他媽活膩了?皇上的女人你也敢打主意?”立刻有人破口大罵。

“我隻是提提意見……”

“我倒覺得這主意不錯!”方才那個醉醺醺的粗漢也興奮了起來,酒水壯膽,猙獰地笑著:“今天那美人兒來的時候,老子聽那侍衛說,好像小美人兒因為毒死了皇上的龍脈,已經被定為死罪了!這人都快要死了,皇上哪還會管她?既然都快死了,讓我們嚐嚐鮮也不賴啊,對不對!再說了,皇上的女人哪個不是寂寞難耐的?說不定……她也正在裏邊等著咱進去呢!哈哈哈……”

“照你這麽說,好像

挺有道理的!那老子也要嚐嚐!”立刻有人激動地附和,“你們不知道,今天老子一看她那拳頭大的小蠻腰,那如花似玉的小臉蛋,早硬了!”

“沒出息,哈哈哈……”

幾人推攘著方才那賭輸的漢子第一個去,可那漢子雖嘴裏說得爽快,真正要做了,卻開始怯場。眾人沒辦法,最後商定,一齊上!

就這樣,幾人扭扭捏捏地來到清染這邊的牢房。當看到草堆上坐著緊閉雙眸的清染,麵如芙蓉,周身還縈繞著一種如水般的清雅之氣,頓時色心大起,膽子也肥了不少。

“小美人兒,是不是很寂寞啊?要不要哥幾個進去陪你?”其中一個矮個子的獄卒咧著嘴,猥瑣地笑著。眾人聞言,也立即隨著大笑起來。

清染緩緩地睜開雙眸,抬眼掃了掃眼前笑容猥瑣,一臉垂涎的男人們,幾不可聞地冷哼一聲,隨即又閉上,不再看他們一眼。

清染方才那平淡如水的一瞥讓大笑的獄卒們突然感到些許的尷尬,狼狽地收起了笑聲。這樣的一對眸子,仿佛沾了天地靈氣,煙雨聚攏,說不出的輕靈清冷,讓人不自覺地自慚形穢。可見她不屑地將眼睛再次閉上,一股憤憤之氣又湧聚了上來,裝什麽清高?一個垂死之人,等斷了腦袋比那、妓院裏的婊、子還不如呢!

“你!打開門!”方才那個賭輸的漢子最先忍不住,怒氣衝衝地喝那拎著鑰匙的矮個子,“現在裝聖女,老子待會兒就讓你變婊、子!”

矮子一聽,忙用鑰匙打開了鎖,並推開門。

一群人見最後的一道阻隔被打開了,又都興奮了起來,像蜂群般齊湧了進去。

剛要衝上去撲倒那嬌滴滴的美人,方才還閉著雙眸的清染倏然睜開眼,眸底閃著一種奇異的光芒。她緩緩地勾起唇,淺笑:“多謝各位的幫忙。”話音剛落,那些人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見一個白色的清影騰空躍起。輕靈的身子像飛燕般輕盈,卻又像閃

電般敏捷,他們隻來得及看清白光在旁邊一閃,便不能動彈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美人兒消失在了天牢的門口。

夜幕如黑洞般陰森,籠著夜風猙獰作響。在這樣的黑夜之中,一個白影驟然劃破黑幕,飛閃而過,又迅速消失。

大概過了半柱香的時間,白影再次回到了天牢的門口。

清染的臉上蒙著一條白紗,是她方才為了避人耳目而遮上的。盡管蒙著麵紗,但依舊可清晰辨出,她那雙眼眸,明顯沒了方才出去時的光華。而是籠上了一層薄霧,如煙似霧,像迷茫,又似惆悵。

“你是何人?”一個清冽的厲喝將她的思緒拉回,清染回過臉,竟是墨潤!

墨潤會出現在這裏並不是巧合,他從來都是睚眥必報之人,今日被那女人當眾嘲笑為閑雜人,自是心有不甘。回去之後,他一番詢查,得知住在辰林宮的正是那不得寵的新妃,也就是沐天堡的大小姐鬱夢竹。他也不知自己怎麽了,那女人明明很快便會被問斬,可他就是不願放過算賬的機會。於是趁著夜色正濃,神使鬼差地就出現在天牢門口了。

他正猶豫到底是該光明正大地走進去嘲笑那個女人,還是偷潛進去找她算賬,卻不想竟發現一名白衣蒙麵女子行色匆匆地奔天牢而去。天牢是關押祈國重犯的地方,豈能任人隨便進出?

清染有些厭煩地蹙了蹙眉,深覺得這個男人陰魂不散,委實討厭!懶得與他說廢話,她終身一躍,便朝黑夜暗處潛去。

“哪裏跑!”墨潤怒喝,緊追而上,大掌剛要握住清染的肩膀,就見清染旋身一轉,靈巧地躲過了他的襲擊。

“是你!”當看到清染那半遮著的臉時,墨潤臉色丕變,心中是有喜有怒,喜的是踏破鐵鞋無覓處,他尋了那麽久的仇人居然會在這裏讓他給找著了;怒的自然是對她的恨意仍然心中澎湃著,上次的恥辱他這輩子都忘不掉。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必須得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