０１７ 遇襲幸獲救
“主子，情報有誤，車中女不是我們要殺的人！”馬車外的蒙麵人聲音清脆，是個女子。不遠處傳來一男低啞的聲音：“情報不會有錯，隻不過我們弄錯了對象，可恨此女擾了我們的大事，以致打草驚蛇功敗垂成，將她滅了，我們撤。”
“是。”蒙麵女毫不遲疑，對準趙菲兒胸口刺出長劍。
趙菲兒眼明手快地推開李氏，抓起藥箱擋住長劍。蒙麵女的長劍刺入藥箱卡住，一時未能拔出。趙菲兒趁機揉身竄出車外，一邊衝向那名要殺她的蒙麵男，一頭怒罵：“你這恃強淩弱的賊子，攔路打劫，濫殺無辜，必遭天譴……”
“就憑你這副弱不禁風的樣子，還想和本公子動手！”男子不屑地揚起手中劍，“隻可惜你這副我見猶憐的姿容，今日要飲恨喪命在本公子劍下了。”
趙菲兒一邊朝前衝，一邊將手伸到身背的醫箱中。所謂人在江湖漂，難免挨飛刀。趙菲兒一介女流，拋頭露麵行醫濟世，病急不由人之時，夜半出診是免不了的。雖如今世道太平，亦不乏偷盜強賊之輩，何況她還生得花容月貌，動人魂魄。為求保身，她身邊隨時備有防狼之物。此刻她豁出去拚死一搏，衝到離蒙麵男數米遠時站定，揚手對準他擲出一個白包。
“此為何物？莫非美人兒想對本公子拋擲繡球？”蒙麵男譏笑著以劍挑開那個白包，一股嗆鼻的氣味彌漫開，一片白霧霎時將蒙麵男籠罩。
“啊！”蒙麵男回手捂住雙眼，倒地慘嚎怒喝，“賤婦。你敢用此下三濫招數對付本公子？”
“主子，你怎麽啦？”蒙麵女已拔出劍追過來，本欲襲殺趙菲兒，但見主人受傷倒地哀嚎，隻好先撇開她，過去扶起蒙麵男。
“眼，本公子的眼要瞎了，這賤人非比尋常，竟然暗藏有石灰，快，快殺了她……”蒙麵男氣得咬牙切齒。
“呀！”蒙麵女放開主子，嬌喝一聲，掉頭挽起一片令人眼花繚亂的劍花，衝趙菲兒鋪天蓋地刺去。
趙菲兒嚇得花容失色，撒丫子退到馬車旁，雙腿絆到地麵上
車夫的死屍，撲地跌在他旁邊，眼看白晃晃的劍花在頭頂不遠處招呼，不知接下來哪一劍就要刺進她體內，靈機一動，大膽使出吃奶的勁兒，舉起車夫死屍，擋在自己身前，耳聞“噗”的一聲，劍體沒入死屍中。她想丟開死屍逃跑，明白自己跑不了幾步，就可能命喪當場。
“別怕！”她正手足發軟，惶然無計，一個低沉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一隻大手攬上她腰際，另一隻大手推開車夫屍體，將她輕飄飄帶上路邊房頂，遠離危險地帶，“你等我片刻。”
這人長發紛披，身材高壯，披黑鬥篷，隱約露出內著的白衣，或是臉上帶了青銅麵具的緣故，說話語調沉悶，令人感到恐怖詭異。他說畢，不待趙菲兒回答，腰間長劍鏗然出鞘，如一隻大鵬飛身襲向那名追來的女子。一陣短暫的金鐵交鳴聲之後，蒙麵女慘呼一聲，飄然後退，挾帶蒙麵男飛身遠遁。
麵具男收劍入鞘，姿態曼妙地飛身來到趙菲兒身前，氣度不凡傲然而立，見她捂住小腹蹲著，輕笑相問：“你也怕高？”
趙菲兒慘白個臉，搖頭不語，她腹中隱隱作疼，已動了胎氣。
“小姐，小姐！”李氏見人都走了，膽戰心驚地爬下馬車，四處找尋她家小姐。遠處，一隊巡邏的兵丁打著火把快速朝此地奔來。
“你怎麽了？”麵具男彎下腰，關心地問。
“多謝壯士救命之恩。”趙菲兒輕聲說道，“請你好事做到底，將我送到地麵好麽？”
“嗬嗬……美人兒，我救了你一命，你拿什麽來謝我？”麵具男抄手，惡作劇地問。
趙菲兒聞言心中一沉，暗思麵具男話中有話，莫非見自己貌美，起了不良之心？自己豈不是剛出火坑，又入虎口?她定下心神，打開醫箱，從中取出適才收的豐厚酬金，高舉過頭懇切道：“小女子身邊隻得這點錢財。若壯士嫌棄鄙薄，小女子雖家貧，亦能再略備薄金，感謝壯士。”
“小姐，你怎爬到這上麵來了？”李氏聽到兩人說話，蹬蹬跑過來低喊，“這位又是誰？”
麵具男掉頭看李氏一眼，他的青銅麵具在夜色中顯得極為可怖，嚇得李氏驚叫出聲，連連後退，帶著哭腔低喊：“小姐，這是個吃人的妖怪，快跑！”
趙菲兒正想開口安慰奶娘兩句，麵具男轉頭對她發出一聲獰笑：“小姐想謝我的救命之恩，莫如嫁給我。”
此話一出，趙菲兒頭頂如滾過陣陣驚雷，果真遭遇色狼了，若被他欺淩侮辱，還不如適才死在那位蒙麵男劍下來的痛快。她迅速從醫箱中抽出一柄鋒利的匕首，翻腕對準自己頸項，決然道：“你若過來，我立刻自盡。”
“嗬嗬……小姐難道不想回到地麵了？”麵具男大笑起來，話語中帶著一股惡作劇的揶揄，在夜色中飄出老遠，“可惜今夜無月，不然我們可以坐在屋頂賞月。”
趙菲兒進退兩難，氣得不輕，恨不得撲過去與這個淫、魔同歸於盡。好在那隊兵士來得迅速，就這會兒功夫已到馬車所在的這條路口。麵具男也不願再耽誤時間，飄然後退數步，對趙菲兒正經八百作揖笑道：“對不起趙小姐，我無非和你開個玩笑，你卻以命相搏，還是收起利器，我送你歸府如何？”
趙菲兒沒想到他的態度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她此刻對他戒心頗重，豈肯隨他走，搖頭抿唇不語。
“你若不走，張府的馬車夫死於非命，你若在殺人現場被逮住，跳進黃河也洗不清，還不惹上官司？”麵具男提醒她，見她依然不為所動，促狹地眨眨眼，加重語氣喊了一聲，“菲兒妹妹！”
趙菲兒稍一愣怔，恍然大悟，順手將匕首朝他擲去，惱道：“原來是雪胤哥哥，叫你欺負我！”
麵具男敏捷地伸手以兩指夾住匕首，發出數聲如在胸腔裏震動般的壞壞悶笑，到趙菲兒身邊替她收拾好醫箱。
趙菲兒指著嚇得蜷縮在馬車邊發抖的李氏道：“既要走，你帶上她一並回去。”
“沒問題。”麵具男爽快地答應，攬著趙菲兒腰際帶她飄然飛向馬車，單足在車輪上一點，彎腰挾起李氏，在她的驚叫聲中飄然遠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