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23章 發酒瘋
她怎麽能嫁給尤錦笙？
她早已認定，這一生，隻做高禦軒的女人！
“禦軒，我是心甘情願的，決不會後悔，上一次……上一次你說我們還沒有成親，不會毀我清譽，那麽這次呢？這次又是為什麽？你為什麽還是不肯要我？”
高禦軒聽到她悲愴的哭聲，心在撕扯。
他自然知道她所說的上一次……
就是她久病不止，後來被發現衣服裏藏有吸血蝗的那一次，他在她房中終於鬆口允諾要納她為妾的時候，她也是這樣撲在他懷裏，踮起腳尖要來親他……
他沒有躲避。
那個時候，他便告訴自己，劉嫣才是真正愛他的女人，他該好好珍惜她，既然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便不再拒絕。
可是，當她的唇就要貼上來那一瞬，他還是將她推開。
有些模糊的回憶，忽然浮了上來。
有人曾這麽和他說過……
高禦軒，你敢親別的女人，我就撕爛你的嘴！
他想，他是魔怔了！
他不僅在那個時候編一個理由來敷衍劉嫣，現在也還是一樣。
“嫣兒，不是我不要你，而是……我們畢竟還不是夫妻，男女有別，我不碰你是尊重你愛惜你，你明不明白？”
“我不明白，我不要明白！”
劉嫣很少會這樣反駁他的話，可她現在的情緒卻失了控，極力道：“為什麽你和沈歸雁可以親親熱熱的，和我就不可以？你要是真的愛惜我，就不會看著我嫁給尤錦笙，你明知道他就是在報複。”
“如果有可能，我怎麽會看著你嫁給他？”
“有可能的……”
劉嫣攏了下自己的衣裳，手背往臉上一抹，她讓自己鎮定下來，道：“禦軒，我們離開這裏好不好？你帶我走，我們躲得遠遠的，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
“……”
“禦軒……”
“嫣兒！”高禦軒打斷她，眉頭擰成一團，極其無奈的樣子，“你冷靜點兒，我們怎麽能離開這裏？我若真帶你走了，你有沒有想過我爹、太君、還有……還有高家上下這麽多人，他們怎麽辦？尤錦笙會放過他們嗎？”
“！”
“而且，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是皇上賜的婚，即使我們走到天涯海角都不會安寧，你必須理智點兒才能解決這個問題。”
“……”
劉嫣愣愣的，無言以對。
高禦軒說的這些話，她早就想到了。
他不是一個人，他的背後是一個家族，他是不可能為了她而棄全家人於不顧的，她也不忍心讓他淪落到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地步。
可是，她還是抱了那麽一絲絲渺茫的希望。
卻，還是沒希望。
要怎麽理智？
“沒有別的辦法了嗎？真的沒辦法了嗎？”
“嫣兒！”高禦軒將她的衣衫徹底合攏，遮住了暴露在外的肌膚，握住了她的雙肩，終於還是麵對住她，沉聲道，“你聽我說，如果……我是說如果，這件事情已成定局，真的到了無力轉圜的時候，你就嫁給尤錦笙吧！”
“你說什麽？”
劉嫣後退了一步。
她的眼中全是震驚，仿佛聽到了什麽笑話。
她怎麽也沒想到，這樣的話居然會是從高禦軒
的口中說出來，他居然真的想要讓她嫁給尤錦笙？
“你別激動，聽我說完。”
今日，與尤錦笙見過麵後，從茶樓回來的這一路，高禦軒已經將各種可能出現的情況都仔細分析了一遍，做了最壞的打算。
現在，他不過是將自己的心中所想向劉嫣親口說一遍。
“我與尤錦笙之間的仇怨，不僅僅是因為一個沈歸雁那麽簡單，他娘害死了我娘，還有我那三年……都是拜尤嬤嬤所賜，此仇不共戴天，你明白嗎？”
“所以，你……”
高禦軒深深的望進她的眼，道：“我總會要他們血債血償，不管是尤嬤嬤還是尤錦笙，我都不會放過！但現在尤錦笙找了朝陽王這麽個大靠山，我也奈何不了他，但是這個朝陽王，你不覺得太奇怪了嗎？”
“……”
“朝陽王是當今聖上的親叔叔，那娉婷郡主也是皇上的堂妹。按理說，他尤錦笙就算是高中狀元，但與位高權重的朝陽王比起來，還不是得仰人鼻息，可他與娉婷郡主新婚不久，現在朝陽王居然請旨允許他納妾，他尤錦笙憑的是什麽？”
“……”
劉嫣怔了怔。
她努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好好的思量著高禦軒的話。
驀地，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又驚又急，“你的意思是說……你是說，朝陽王不可能隨意讓尤錦笙擺布，但現在的情況太不尋常，很有可能……難道是朝陽王有什麽把柄在尤錦笙手上，所以才隻能縱容尤錦笙？”
高禦軒點點頭。
“有沒有把柄我不知道，但是他們之間必然有貓膩，如果能弄清楚事情的真相，說不定就能一舉扳倒尤錦笙！”
“……”
劉嫣聽了他的話，依然怔怔的。
高禦軒說要找出破綻扳倒尤錦笙，又說讓她嫁給尤錦笙。
所以，他的意思是……
“你是要我做內應？”
“……”在她那情真意切的目光之下，高禦軒竟說不出話來，如果換作別人，這是最好的法子，可是，是劉嫣啊！
他咬咬牙，終於還是說道：“我說的是如果……嫣兒，但凡還有任何的轉機，我絕不會讓你冒這個險，我隻是和你說了最壞的結果，你要有心理準備，原諒我……我不能為了棄高家上下於不顧，否則我這一輩子無論走到哪裏，都不會安心，你懂嗎？”
劉嫣點頭。
她懂。
高禦軒又道：“如果真的到了無路可走的地步，嫣兒，這是我們唯一的出路，不能抗旨，就隻能硬著頭皮接受，總有一天我會將尤錦笙碎屍萬段的，到時候，我……我會讓你回到我身邊……”
他的話，每一個字都說得很艱難。
可，還是說完了。
他在等待著，劉嫣應該會拒絕的吧？
她是那麽烈性的女子，既然心裏都是他，又怎麽會答應？
那麽，就拒絕吧！
拒絕了，他的心裏也好受一點。
可是，心裏卻馬上有一道聲音在反駁他，高禦軒，你要不要這麽虛偽？你的心裏明明就不是這麽想的，你不敢抗旨，不想讓高家置於萬劫不複的境地，你想除掉尤錦笙根本就是出於私心，現在，又何必那麽冠冕堂皇？
你若真想聽到她的拒絕，壓根就不會這麽提議！
你這
個虛偽的小人！！
就在他的心裏的兩個聲音在激烈爭執的時候，劉嫣卻在思索之後逐漸平靜下來，她望向他的臉，問道：“禦軒，我隻問你一句，你留著沈歸雁在身邊，是不是也因為想要對付尤錦笙？”
高禦軒一愕。
劉嫣卻接著問道：“因為她是尤錦笙心愛的女人，所以你才不甘心就此放了她，是不是？”
高禦軒有過短暫的遲疑，終於點頭。
“好，我答應你。”
就在他持續錯愕之際，劉嫣卻出乎意料的答應了。
他最怕的就是最終他無力改變這結局，而劉嫣卻也不肯就範從而尋死覓活的，沒想到他隻是這麽一說，她居然就答應了。
劉嫣又道：“尤錦笙母子既是你的仇人，那也是我的仇人！他們將我們逼到如此境地，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幫助你將他們除掉，但是你剛才說的話會永遠有效，總有一天會讓我回到你身邊，是不是？”
“是。”
高禦軒回到她的時候，絲毫不曾猶豫。
尤錦笙，他一定要對付。
那麽，自然不會讓劉嫣一輩子深陷圇圉。
此事算是圓滿解決了，但是隻要一想到劉嫣那無怨無悔的眼神，高禦軒還是覺得有千斤巨石壓在心頭，沉甸甸的。
他許久沒有煩躁過，隻想要大醉一場。
秦宋一直在他身邊勸著，卻怎麽也勸不住，酒勁上來的時候，他卻無比清醒的意識到早就該這麽大醉一場了，醉了才好，醉了之後，他終於可以借著發酒瘋的勁兒，一腳踢開了沈歸雁的房門。
彼時，已是夜晚。
沈歸雁剛剛沐浴過，準備睡下。
秋螢在旁伺候著她更衣，在脫得隻剩下內衫的時候，房門忽然被踢開，濃重的酒氣伴隨著冷風湧了進來。
“大少爺……”
秋螢看到高禦軒搖搖晃晃的走進來，起身正要去扶，卻被高禦軒一把推開，命令道：“出去！”
秋螢看了沈歸雁一眼，隻能退下。
沈歸雁看著一步步向她走進的人，問道：“你怎麽喝成這樣？”她一邊問，一邊將剛脫下的衣衫拿起來，準備再穿上。
可是……
她才剛有這個意圖，卻被高禦軒搶先了一步，他搶過她的衣服丟到地上，一把捉住她的手腕將她拽到麵前來。
“我怎麽喝成這樣，你說呢？我怎麽就喝成這樣？”
沈歸雁重重的撞進他懷裏，撞得鼻子生疼，卻意外的聞到了，在濃重的酒氣掩蓋下，他胸前明明就有淡淡的脂粉味，女人香。
她一想到某種可能，頓時就惱了。
“高禦軒，我不是和你說過，從此不準踏入我房間半步嗎？你愛喝酒就找你的嫣兒陪你喝個夠，到我這裏來發什麽酒瘋？”
“嗬……”
他淒涼一笑，“找我的嫣兒？我還有什麽臉去找她？我沒臉……我也不是發什麽酒瘋？我是真的被你這個女人給逼瘋了……”
他揚高了聲音衝她嘶吼，一步步緊逼。
沈歸雁則是一步步往後退，最後被他逼到了床上。
他上，她下。
然而，她還是想不明白他的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做他沒臉去找劉嫣？為什麽又說是她把他逼瘋了？
他們之間，到底是誰逼的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