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四十一章 習武

躺在亭子裏,吹著和煦的風,吃著讓紫蘭炒製出來的葵花籽,婉曦心情相當的好。

應該說這幾天她的心情都非常好,即使伏溯因為不知名的原因,對如媚格外寬容,那日如媚說出那種話,都沒有將她給一命嗚呼了,但從禁足到被人關在院子裏,嚴加看守,這變化,也讓她十分滿意咯。

她可是看過守著門的那些個侍衛,都是杜飛手下的好手,有他們看著,如媚基本上是不能出來禍害人了。

她現在都想不明白了,就如媚這腦子,剛穿越過來的時候,自己到底是怎麽回事,竟然被她壓製的聽到她的名字,都得抖三抖。

將最後一顆瓜子皮吐出來,婉曦起身,“霜華,我們去演武場。”

霜華疑惑的看著婉曦,不明白她要做什麽,但手中的動作很快,將披風給她披上,又整理了她的衣服褶皺。

婉曦很有耐心的解釋,“我去看看玠兒,他這幾天不是在習武嗎?”

那日伏玠受了刺激,非得習武,態度還很堅決,伏溯拗不過他,就讓杜飛教他。

婉曦心中盤算著,以她和杜飛現在的關係,要是要求杜飛也順帶的教她兩招,應該是不成問題。

在這沒有熱武器,但冷兵器不受管製的時候,她要想小命無憂,還是得自己會一點拳腳。

雖然她還沒有試過靠山山倒,靠屋屋塌,但在這種貌似局勢很混亂的時候,還是靠自己最保險。

她這些天總是出去逛,也不是沒有收獲,至少在酒樓、茶樓裏坐上個半天,就能夠得到不少消息。

晉夷國人盡皆知,伏溯是當今皇帝伏深最寵愛的弟弟,每年給伏溯的賞賜,比給他兒子們的都要多,在諸多方麵都給伏溯縱容。

即使這些年晉夷國國家安定,鳳止國早就投降,也沒有收回伏溯手中的兵權,給了他莫大的信任和權利。

但是,物極必反,婉曦以自己看了好多宮廷侯爵小說的經驗和直覺為證,伏深待伏溯越好,就越不正常,事實一定是和表麵相反的。

況且,可是有老祖宗的身體力行為證,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伏溯有兵權在手,作為皇帝,隻要伏深不是昏庸無能之輩,估計都會對伏溯產生忌憚。

當然,實踐出真知,沒有發生的事,而且沒有見過伏深本人,婉曦不會認為自己的想法就必然是定理,但在心中稍微防著,總歸是有益無害。

“杜飛——”老遠就看到了那個身披青色鎧甲的男人,光是看著背影,就是一個英武帥氣,這種濃厚的男人味,在現代可少見的很。

深受偽娘和人妖岔毒的現代人,對於杜飛這種沉默寡言,還有擔當的漢子,隻有一個詞,欣賞。

“噓。”杜飛回身,隻是給了婉曦一個字。

婉曦看他的臉上帶著激動的紅色,有些不解,順著看過去,隻見前麵的演武場上,伏溯一柄長劍,武得虎虎生風。

像是武俠小說上寫的那些,高手發威之時,令天地變色,劍光稟然,長劍如龍,錚錚銳鳴間,招招可奪命,也不過如此。

婉曦一時間看呆了,這就是武林高手?

尤其伏溯人長得威武,一雙丹鳳眼淩厲,銳光閃爍,在舞劍之時仿佛把江山萬裏,日月星河都容納在其中一般,當真是如同神祗降臨,讓人目眩神迷。

婉曦目光中露出一絲癡迷,這時候伏溯的招式越來

越急,身影隨著手中的劍一起,已成了一道道殘影,她視線緊緊追隨著,即使看不清那些招數,心也隨之飄動。

待伏溯停下,她不由自主的鼓掌,雙眼睜大,驚歎道,“好厲害!”

伏溯早就注意到了婉曦,習武之人五官敏銳,婉曦一身天藍色衣衫,身姿婀娜,他當時一閃神,不自覺的就將演示由五分力多加至八分。

看著婉曦目光中的崇拜讚歎,伏溯眼中笑意暈染開來,招了招手,對著伏玠柔聲道,“玠兒,你方才看的,就是我伏氏一組的流雲劍法,雖然隻是基礎劍招,但掌握之後,在內力的輔佐下,當發揮莫大威力。”

他說著,目光不時瞥向婉曦,觀察著她的神情,見婉曦眼中流露出渴望,他頗有深意的一笑,“這劍法是不外傳的,你每日裏同杜飛鍛煉兩個時辰,然後去書房找我,我用一個時辰教授與你。”

伏玠十分激動,小臉興奮地通紅,“是,父王。”他的聲音高高的,隻要自己有了武功,到時婉曦再遇到危險,就能夠出劍護之。

婉曦聽了,失望極了,原來不外傳嗎?

隨之她安慰自己,能夠外傳也沒有用,她總不能死皮賴臉的讓伏溯教自己吧,以伏溯那人的惡劣性子,定然不會答應她的請求。

“杜飛,教一個也是教,教兩個也是教,我每日也來找你唄,跟你練練身手。”婉曦調整好心態,就拉住杜飛的衣袖,說起自己的想法來。

她自以為杜飛不會拒絕,就直言相告了,伏溯在一邊聽著她同杜飛說話時熟絡的語氣,隨意的態度,陰森森的道,“你早已過了習武的年齡,根骨定型,不會有出色的進展了。”還有那幾根白暫修長的手指在青色的衣料上,也是刺眼的很。

這種說法,婉曦自然是聽說過的,習武都是要從小開始,即便是根骨絕佳之人,也是打小就開始夯實基礎,可從伏溯嘴裏說出來,還是那種嘲諷的語氣,她頓時就生氣了,“沒有出色進展也行,我樂意跟著阿飛學。”

阿飛?這麽親密的稱呼,伏溯感覺自己胸中突然有一頭凶獸,在不停的往外闖,他撫上胸口,語氣變得幽暗陰沉,“你注意自己的言行。”

杜飛已經紅了臉,結結巴巴的道,“楊、楊姑娘,你叫、叫我杜飛就好。”

伏玠在一邊,瞄見他的緊張無措,小聲嘟囔一句,“就這個蠢樣,我都看不上眼,怎麽跟我父王爭。”

若是伏溯剛耍完劍那會兒,說這話,婉曦就乖乖的照做了,一定會格外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可她現在心態變了,看伏溯不順眼著呢,又怎麽會順著他。

婉曦踮起腳,將胳膊搭在杜飛的肩膀上,一副哥倆好的樣子,“我們什麽關係,再連名帶姓的叫你,不是太生疏了嘛,你叫我婉曦就好,不用這麽客氣。”

她挑釁的看了一眼伏溯,她就是不顧言行舉止了,怎麽著了吧,什麽男女授受不親的,放在她這裏行不通,她一沒有強上了杜飛,二又沒有跟杜飛有親吻之類的關係,隻是朋友間的交往,有什麽不可以。

伏溯的臉色難看,刷的一下斜飛給杜飛一個威脅的眼神,又意味深長的看著婉曦,“叫她王妃。”

婉曦一口血堵在胸口,她有所期待的時候,剛來這個世界,將心放在伏溯身上,滿以為他會是自己的依靠之時,他不承認自己的身份,這時候,她早就不需要他了,他讓下屬叫她王妃,這

是什麽意思?

“伏、溯!”特意咬重了伏溯的名字,在伏溯微垂了目光望著她時,婉曦拿眼瞪著他,正色道,“我現在是玠兒的禦用醫師,其他的,就和王府沒有關係了,你的明白?”

伏溯說出那話時,也是一時衝動,但他從來不做反悔的事,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既然說出去了,那就是!

“你可是我伏溯明媒正娶的王妃,在官府裏掛著案呢,既然我沒有寫休書,又沒有與你和離,你即使是死,都是我伏溯的正妃。”他身上氣勢強硬,本就是萬人之上,掌管著兵馬大權的上位者,此言一出,眼中俱是不容人拒絕與反駁的悍然。

婉曦驚出一身汗來,因為出乎意料,她神色間都是呆愣,許久反應過來,氣的想吐血,“伏溯,你要不要這麽霸道,之前不承認我身份的是你,如今你一句話,又想要禁錮住我的身份,可考慮過我的感受?!”她聲音哀怨,盡是對伏溯自我和專斷的怨憤。

伏溯皺眉,大掌伸出,將婉曦皺在一起的眉頭強行舒展開,“以後我會考慮的。”

婉曦冷笑,考慮並不代表著會改變,就像是她當時被如媚紮破十根手指,放到現在,估計伏溯會在心中閃過她也會疼的念頭,但他的決定卻不會因此受到影響。

伏溯這種人,從來都是冷酷而無情的,尤其他的感情既然已經給了伏玠的母親,那麽,心中就再也不會容下別的人。

婉曦看的清楚,根本不會為之所動,她楊婉曦以前會相信愛情,想要躲在丈夫的胸膛中,將之當做避風的港灣,可現在,她隻相信自己。

命運,從來都是靠自己的掌握的,她不會再妄圖寄托到別人身上。

伏溯看出她眼中的決絕和不信,眸色暗沉,後退一步,好似也在習武之事上有了退讓,“罷了,你既然想要學,就同玠兒一起,讓杜飛好好教你們,如果堅持不住,就算了。”

這話說的溫柔,帶著包容與無奈,仿佛婉曦是個不聽話的孩子,但作為愛人,他還是會依她所願。

婉曦差點就相信了,就像是百煉鋼化為繞指柔讓人難以拒絕,那淩厲的目光突然化為能溢出水來的溫柔之時,也足以迷惑人的心智,讓人想要放棄一切,沉醉在其中。

心中暗自警戒,婉曦麵上露出笑容,微笑著點頭,“恩,我肯定不會放棄,你就等著看吧。”如此模樣,帶著躍躍欲試的表現欲,就好像是被伏溯收服了一般。

既然得到了伏溯的允許,婉曦就和伏玠兩人一起隨著杜飛開始了每日的習武。杜飛能夠成為王府明麵上的侍衛隊長,自然是有兩把刷子的。

據他所說,他祖上也是有著戰功積累的將軍,可隨著子孫不濟,慢慢落寞下來,到他這一代,爹爹早死,更是隻剩下他和他娘一起相依為命。

但是,家裏的武功招式和內功心法還是留了下來,杜飛小時候被人欺負,又看他娘養活自己艱辛,就立誌將來一定要出息,讓他娘能夠享福。

為此他努力練功,婉曦覺得,他就是每日裏沉浸在琢磨武功招式之中,缺少與人溝通相處,才會變成現在這樣,和霜華的天生不善言辭不同,杜飛給她的感覺,就像是一個有著社交障礙,或者是說社交恐懼症的人。

杜飛很嚴格,她們是從最基礎的跑步,馬步等練起的,雖然超強度的訓練下,每天都會腰酸背痛,婉曦卻過的格外輕鬆愉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