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三十五章 不夠?

不過也不算全無所獲,至少她稱呼伏溯時,沒有叫王爺,這楊墨予也是一副淡定的表情,那就說明,他對於伏溯也是全無尊敬可言的,那她們就不是和伏溯一條道上的人?

腦門兒疼,她回去得問問別人,將這個王朝目前的形勢什麽的打聽清楚,不然這麽一抹黑的情況,連是敵是友都不好分辨,一不小心丟了性命,可就太冤枉了。

她暗想著,是給出的信息不夠?斟酌了一下,透露道,“我查到姐姐的消息了,她被如媚和伏溯製成了人彘,然後當著我的麵自殺了,要我給她報仇,伏溯以為我進府是為了給姐姐報仇。”

楊墨予在聽到最後一句的時候,終於有了反應,他先是抿了口茶,淡淡的道,“楊嫿算是哪門子的姐姐,這裏還算安全,全都是我們的人手,你不必這麽小心。”

婉曦腦筋一抖,小心肝有些承受不住,這句話信息量略大啊,趁著楊墨予沒有懷疑她,她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讓楊墨予接著說。

“他這麽認為的話,你還能接近他嗎?”楊墨予細長的眉頭皺著,頗有些我見猶憐的意味,可說出的話,卻全然不是那樣,“要不我給你製造一些機會,至少得讓他相信你和楊嫿的關係並不好,進府可不是為了替楊嫿報仇。”

婉曦乖乖點頭,“我會盡快讓他相信我的。”這麽說總不會錯吧?

“恩,伏溯待你就沒什麽特殊的?”不等婉曦回答,楊墨予將這個問題拋了過去,“你要做的是,讓他愛上你,無論用什麽方法。”

婉曦深吸一口氣,安慰自己,至少這跟她下一階段的某一目標是一致的,答應也不難,她又是點點頭。

同時心也懸了起來,她想起了方書酬口中那個為了鳳止國刺殺伏溯的女子,怎麽突然間有種感覺,她和那個女子的處境好像,腫麽破?

“伏溯徹查王府,我們的人都折了進去,是怎麽回事?”楊墨予手中的折扇開開合合,顯出淩厲的殺機。

她們竟然在王府中安插的有人手?婉曦一驚,幸虧她早先沒有說得太多,還都是事實,爾後又心生不滿,既然安插的有人,那她當時落難,為何不對她施以援手?

不說救她出困境,隻是暗中給她醫藥,報信什麽的,想來也不是多難。若她當時有這些幫助,又何須多受了那麽些罪?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婉曦想到一點,霜華好像在她第二天被如媚折磨的時候,就舍身而出為她求情了,紫蘭也是在遇到的第一時間向她散發了善意。

那麽,她們兩個都是他們的人?

“都折損了進去啊。”婉曦拉長了音調,試探著楊墨予的反應,見他點了點頭,心中稍安,“是這樣的,伏溯的兒子伏玠在這段時間裏,不斷中毒,我想想,前後明顯是人為的有兩次,最近一次之後,伏溯怒了,就親自處理了王府中的人。”

“照你這麽說,還有一撥人在同伏溯為敵嗎?隻是針對伏玠那個小兒,有何用!”楊墨予若有所思的得出結論,又毫不客氣的哂笑著下了評論。

不是他們的人下手做的,那就好,婉曦暗鬆了口氣,不然楊墨予一邊派人下毒,她一邊救人,這種拆台的行為,估計楊墨予不太可能留得住她了。

“不用管他們,你在邊上旁觀就好,適當的時候,可以合作。”楊墨予想了想,又囑咐道,“這段時間你不要有大的動作,先把伏溯給拿下來,這是最重要的,隻要他愛上了楊婉曦,那麽一切都好辦。”

婉曦自然是點頭,看楊墨予停了話題,應該是沒有要說的了,她在楊墨予飲下一口茶後,小心翼翼的提起了自己來尚華閣的目的,“我要在京城中開一家醫館,需要銀票。”

楊墨予的眉頭皺起來,婉曦擔心他問她的醫術,還有目的,這兩樣可都不好應付,索性先將一些細節給解決,“我嫁進王府時的嫁

妝,都被伏溯扣了下來,身上沒有一文錢。”

她適當的表現了自己的憤怒,也說明了自己的現狀,楊墨予聽了,折扇在桌子上敲了兩下,“好,開個醫館,我們也方便聯絡,我讓人給你銀票,你以自己的名義開,我這段時間,也沒有什麽機會出來,你自己遇事多掂量。”

婉曦心中一喜,楊墨予不能多出來最好,要是頻頻於他相見,她絕對要折壽好嗎?這樣膽戰心驚的應付著楊墨予,生怕自己說錯了一句,就漏了餡,半個時辰的談話,就讓她的後背出了一身汗,要是時間更長了,那還了得。

“嗯,我知道了。”不過連開醫館楊墨予都不問其他的,是給了她絕對大的權利和施展空間,還是說以前的楊婉曦本來就會一些醫術?

婉曦不得而知,但她的目的至少達成了一些,有了啟動資金,那之後的事,就好辦了。

告別了楊墨予,婉曦懷揣著五千兩的銀票,帶著霜華往王府裏趕去,好歹這也算是一筆巨資了,在五兩銀子就夠一個四口之家生活一年的晉夷國,五千兩銀票實在是引人覬覦,還是放在王府裏安全。

婉曦步履匆匆,她得趕緊回去將銀票安置好了,然後再抽空去看看店麵,藥材等情況,要開醫館,隻有她一人,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如家酒樓裏,二樓臨窗的雅間,當今太子伏璣端著一杯茶水,順著對麵之人的視線望過去,疑惑的問道,“小王叔,你看什麽呢?”

和他一起的人,正是伏溯,他收回目光,冷淡的道了一聲,“沒什麽。”麵對這位地位至尊的太子,晉夷國下任皇帝,也是沒有一絲敬畏。

反倒是伏璣,在獨自麵對這個隻比他大了六歲的小王叔,總感覺處在弱勢。

伏璣抿了抿唇,鼓起勇氣,“小王叔,鳳止國已經臣服我晉夷多年,歲歲上貢,又何必要趕盡殺絕呢?”

伏璣在對待鳳止國餘黨的態度上,是抱著招安的想法,奈何伏溯堅持要消除餘孽,兩人於這點政見不和,已經在朝堂上吵了兩次,他今天約伏溯出來,也是想要在私下裏同伏溯達成統一。

伏溯隻需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想法,伏璣在他眼中過於優柔寡斷,是在是不得伏溯喜歡。他冷哼一聲,聲音決絕,“此事無需多說,伏溯想法不會變,定要將之斬殺殆盡。”

耳中聽著他鏗鏘有力的聲音,伏璣肩膀瑟縮一下,迎麵對著伏溯滿身的煞氣,吭哧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了。

伏溯冷嗤一聲,站起身,走了兩步,道了聲告辭,不等伏璣再說,就大步踏出了雅間。

將銀票小心翼翼的塞入床褥之下,婉曦右手拍了拍上麵的褶皺,看不到一絲痕跡時才作罷。

她退到幾步遠的距離敲了敲,還是有些不放心,都說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裏,這句話還是有理的,萬一她的銀票被誰偷了,那可就一分錢也沒有了。

婉曦跑過去,將褥子掀開,將銀票劈成了三份,一份就放在褥子下麵,一份多點的,她將之塞到了梳妝台下麵,又用了一盒胭脂壓上了,隻餘一份最少的,三百兩銀票,塞入了自己懷中。

將所有做完,她長舒一口氣,以後這些就是她崛起的資本了,不說像那些言情女主角一樣,培養出各種勢力,又是殺手樓,又是消息閣,還有各種商鋪什麽的,好歹得用這些銀錢把她的醫館辦起來。

經濟獨立了,她才能夠傲然立在伏溯身前。

況且要想在京都占據一席之地,她得趕快努力才行,尤其是今天和楊墨予的見麵,隻要不是傻子,她都能猜得到,自己身上一定是背負著什麽使命來的,和伏溯作對,那說不得就是朝廷眼中的亂臣賊子,這樣她怎麽能不給自己弄點保命的東西。

“誰?!”婉曦一聲暴喝,衝出了房間,她剛剛隱約看到窗口有人影徘徊。

“別跑!”婉

曦一打開門,就看到一個男人轉身就跑,她連人臉都沒看到,就追著背影跟上了。

婉曦這幅身子嬌弱,又怎麽能夠追的上一個大男人,可那人跑跑停停,好似是在等著她追上去,雖然沒有直接回頭看她是否跟上去,意圖卻明顯的很。

婉曦跟著跑出王府後門,也有些警覺了,她戒備的看著那人的背影,站在原地再也不肯往前一步。

那人等了一會兒,聽不見婉曦那於習武之人來說顯得沉重的腳步聲,實在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婉曦立刻認出了來人,她驚訝的喊道,“杜飛?”小跑幾步停在杜飛身前,婉曦看著他已然憋得通紅的臉,“你故意引我出來的?幹什麽?”

杜飛憨厚的撓了撓頭,麵上帶著懇求之色,卻是不知道要怎麽說。他不開口,婉曦更是一頭霧水,又不是他肚子裏的蛔蟲,怎麽能從他的表情上看出他要做什麽。

“你快說啊,不說我就要回去了。”婉曦繃緊臉,威脅著他。

杜飛一急,一把抓起婉曦的衣袖,就將人拽著往前走。婉曦順著他的力道,尾隨著,因為他走得快,期間婉曦磕絆了一下,差點跌倒。

鼻頭撞在杜飛寬闊的後背上,婉曦吃痛,眼睛中淚光迷蒙,她抱怨道,“杜飛,你個呆子,慢點,我跟不上。”

杜飛直接停了下來,看著婉曦泛紅的鼻尖,手指和嘴唇都動了動,最後隻有臉上的愧疚留下。

婉曦歎息一聲,罷了,她跟杜飛計較這麽多,真是自己找不痛快,“你不是找我有事嗎?趕緊走吧。”

跟著杜飛停在離王府幾條街出的一個小巷裏,推開兩扇略顯破舊的門,穿過院子,進的正廳,婉曦看到了躺椅上,曬著太陽的老人。

這是一個身著粗布衣裳的夫人,年紀大概在四五十歲的樣子,歲月在她的臉上留下了道道交錯的痕跡,大概是一生忙碌的原因,身子骨要比一般的女人健壯。

可這是在她健康的情況下,如今這個女人臉色赤紅,嘴唇顏色極淡,偶爾有惡心嘔吐之狀,卻是一點力氣也沒有,杜飛扶起她,在身後輕輕拍著,也沒有多大效果,已然是呼氣多進氣少的狀態,病的十分嚴重。

中醫講究望聞問切,婉曦專研這方麵,大學跟著的教授又是各種翹楚,對此也是頗有心得。

隻是看著婦人的臉色,她不是很確定,又伸手把了脈,臉上閃過黯然,她想了想,用這個時候的詞語道,“這是你娘親?她得了瘧疾,瘧疾有五因,這是邪鬱少陽,需要驅邪截瘧。”

杜飛狂點頭,鐵血的漢子因為不善言辭臉憋得通紅,他索性直接跪到地上,“救救我娘,求你。”

婉曦拉住杜飛往地上磕頭的動作,歎息了一聲,要來紙筆,在上麵寫下藥方,柴胡、黃岑、半夏、常山……各自標明了重量,又寫下煎熬和服用的方法數量,遞給杜飛,“按照這上麵的,你去藥材鋪裏抓來,你娘服用過後,就能夠恢複如常。”

杜飛鄭重的接過藥方,掙脫婉曦的手,在地上大拜一禮,“你救我娘一命,杜飛這條命是你的了,任你差遣。”

婉曦呼出一口氣,沒好氣的白他一眼,“你這個時候,說話順暢了?剛剛怎麽不跟我說,還用那麽爛的手段引我出來,我要是不跟過來,你還要救你娘嗎?”

杜飛被她說得低下了頭,下巴挨著前襟,看起來倒有些可憐巴巴的,婉曦被自己這個想法惡寒了一下,杜飛一個一米八的大漢,可憐什麽啊可憐,倒是她才可憐呢,邁著一米六不到的小短腿跑了這麽遠的路。

“你趕緊去買藥吧,我自己也回去了。”婉曦揮揮手,心情很好的走出了門。

她學醫那麽長時間,終於能夠用到病人身上,雖然瘧疾在她看來不是很重的病,滿足不了鑽研疑難雜症的快感,但救人的感覺,還是很好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