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十七章 紛亂

腦海中還帶著紛亂的婉曦,沒有看到伏溯眼中漸漸斂去的憐惜之色。

她一把將伏溯的手打掉,自己的手指貼上去,那是一道看著不明顯,但摸著觸感分明的疤痕,是在地牢中留下的。

“你剛剛在做什麽?”婉曦警惕的瞪著伏溯,指尖的濕潤讓她知道,她剛剛是在夢中流下了眼淚,伏溯是來嘲笑她的嗎?

伏溯皺緊眉頭,兩眼之中帶著陰沉,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婉曦,沉聲質問,“溫城是誰?”

婉曦醒來之前,嘴中呼出的那個人名,聲音雖然小,他卻是聽的一清二楚。

回憶查到的那些資料,卻是沒有這個名字,伏溯心中更火了,他討厭未知,這種不受控製的感覺。

婉曦徒然瞪大了眼睛,溫城是那個拋下她的渣男,隻是伏溯怎麽會知道?

她驚詫的望著伏溯,腦海中旋轉著,估計是剛剛做夢時不小心吐出了溫城的名字。

想清楚了來源,婉曦卻不知道要如何解釋,說那人是她曾經的未婚夫,或者是愛人?伏溯派人去查,一旦沒有這個人,她的話,就包不住了,實話也會變成假話。

婉曦還沒有找好合適的理由,伏溯已經看不下去她為那男人遮遮掩掩的神情,“趕緊下車,玠兒在等著呢。”

婉曦臉色變了又變,咬牙下了馬車,伏玠跑過來拉住她的手,“父王說我們先去莊子裏歇歇,然後再出去玩。”

清脆的童音讓婉曦陰鬱的心情好了許多,她勉強露出一絲笑容,隨著伏溯拉扯的力道,往莊園裏走去。

這裏的下人不如王府裏多,臉上各個都露著平和,望著伏溯等人的眼中有著恭敬卻沒有懼怕,因為伏溯不常來,也沒有在這裏發過怒,所以他們不知道這個主子的手段。

說是歇息,伏玠根本就停不住,他拉著婉曦在莊園裏到處鑽著,遇到有趣的就要去瞅瞅。

莊園裏有著偌大一個花園,占了大半的地,除了一些花卉外,就種著蔬菜果樹,成熟時會送入王府中,此時他們就來到了這裏。

婉曦看著滿園掛著金黃色、紅色等色澤鮮豔果子的柿子樹,橘子樹等,眼中的笑意也分外的濃厚。

這種成片的果實,讓人看著就有種豐收的喜悅,即使樹不是她種的,也心情舒爽。

“我們去摘果子。

”婉曦跟伏玠說了一聲,就先小步跑入了樹林裏。

從下人手中接過摘果子的竿子,婉曦沒有錯過那人憨厚臉上的擔憂和欲言又止,她安撫的笑笑,“放心,我會用這個。”說著她抖抖手中的長竿。

也幸虧這些樹都被砍去了樹梢,長得都不算太高,她手中的竿子也就不太長,不然她這柔弱的身體,還真不一定能拿得動。

伏玠跟在她的身邊,看著一顆顆燈籠似的柿子落入布袋中,婉曦一放下竿子,他就跑過去,將裏麵的成果取出來,再遞給下人拿著。

這時候天氣還帶著一些熱氣,早上的時候不覺得,這會半晌午的時候,加上活動,兩人臉上很快就沁出了汗珠,歡聲笑語也灑滿在林間,氣氛溫馨融洽。

伏溯找過來時,就看到婉曦和伏玠兩人配合著,默契又利索的將藏在林葉間的一顆大柿子弄下來,他眼睛一眯,大步走過去,將伏玠一把抱起,從懷中取出手絹,在伏玠的臉上擦了擦,動作不複平日裏的溫柔。

伏玠拽住在自己臉上滑動的手絹,喊叫道,“父王,不要了,疼!”

“忍著!你什麽身份,學鄉下老農來摘果子,出了汗怨誰。”伏溯訓斥著伏玠,手下卻是放輕了動作,他瞥了一眼笑容僵住的婉曦,心情略微好了點,“跟我回去洗洗,然後用午膳。”

伏玠吐了吐舌頭,在伏溯臉色又陰下來之前,聽話的點點頭。

婉曦看到他偷偷的望向自己,擠眉弄眼的樣子,噗嗤一聲笑了。

婉曦和伏玠摘果子的時候,都會一邊摘著,一邊吃著,這會兒還真不餓,不過在看到飯桌上那些新鮮又帶著農家特色的食物時,她頓時胃口大開。

這可是比農家樂還要正宗的農家菜,在現代基本上就找不著了,有機會吃,當然不能錯過。

婉曦大口的吃著,雖然不至於露出一些不雅的聲音,但動作卻顯得略微粗陋,伏溯注意到,竟然覺得她這真性情有些可愛。

轉念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他冷哼一聲,教起了伏玠餐桌禮儀。

婉曦知道他是在諷刺自己,她瞪了伏溯一眼,然後接著吃,一點也不受影響,說就說唄,又不會少兩斤肉。

“那朵花真漂亮!”伏玠指著一塊不大的岩石上,一朵在威風中搖曳生姿的紫色重瓣花,腳下繞過護在身

邊的兩個侍衛,跑了過去。

婉曦將一株年份足夠的三七挖出來,正要放入身後的竹筐中,就聽到了一聲慘叫。

是伏玠的聲音,她趕緊追尋去,就看到伏溯懷中,伏玠臉色慘白的躺著,嘴唇發紫,分明是中毒的跡象。

“怎麽回事?”婉曦趕緊蹲下了身子,她手指捏上伏玠的手腕上,脈搏竟然已經微弱的很,斷斷續續的,生機所剩不多。

婉曦驚駭,什麽毒,這麽霸道,她過來也就是幾步路的距離,伏玠竟然就到了這個地步。

“玠兒被蛇咬了。”伏溯聲音沉重,聽到婉曦的聲音他頭都沒抬,隻是緊盯著伏玠,“你不是會醫術嗎?趕緊解毒!”

婉曦眼光掃過去,隻見不遠處一條金色,腹部有一道銀色絲線的蛇被扔在地上,三角的頭顱一看就帶著毒性,尤其露在外麵的尖牙還泛著綠色的光澤。

婉曦素來是怕這種軟體動物的,但她也知道,伏玠的命危在旦夕,強忍著害怕,她對身邊的侍衛道,“這位大哥,麻煩你把那條蛇剖解開,將蛇膽取出。”

侍衛聽了她的話,看向伏溯,聽到他的吩咐,才走過去,抽出腰間的長劍,劃過金蛇的身體。

婉曦咬牙,這侍衛明顯是在歧視她呢,她都說的那麽肯定了,還非得聽伏溯的話才行動,不過現在不是計較的時候。

見侍衛將蛇膽取了出來,婉曦趕忙說接下來的步驟,“用熱水,啊,清水也行。”條件所限,消毒什麽的,弄好伏玠就要等不及了,“清洗一下,然後給玠兒服用下去。”

“這樣就行了?”伏溯懷疑,這方法也太簡單了。

婉曦反駁,“當然不是了,蛇膽生吃裏麵都是有寄生蟲的,趕緊帶玠兒回去,給他喂一些烈酒。”

她說的方法有些新奇,寄生蟲什麽的,伏溯更是沒有聽過。在野外被毒蛇咬後,他們都是吸出毒素,然後有解毒的藥,以祛除剩餘的毒素。

可玠兒這次中的毒太過霸道,他已經運功逼出了他小腿處的毒血,帶著的上好解毒藥也喂下了,卻是根本不管用,不然他也不能那麽提心吊膽,實在是玠兒的情況太過凶險。

婉曦容不得別人質疑自己的醫術,雖然這解毒的方法在現代基本上和常識差不多,“聽我的就是,我要你的命,也不會要玠兒的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