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家寶之謎

木秋風望著女人消失的方向,繃緊的全身慢慢地放鬆。他根本沒有料到對方會如此輕易地撤走,即便她的力量消耗很大,自己的勝算也不到三成。

其實他是想丟下這個年輕人不管的,人情在這兒世上本就是一文不值的東西。當葉霜紅將要捏碎年輕路護脖子的時候,自己已經轉身離開了,隻是沒有料到他奇跡般地反擊。

身陷絕境已經必死,可他不死!依舊拔刀死戰。不知道是出於敬畏之心,還是內心受到一種震撼,他冒死走出來本就做好了一死的準備。

此地不宜久留,木秋風上前去扶重傷的年輕人,這才發現他已經不省人事。

雲影浮動,陽光照進屋中。暮炎艱難地打開眼縫,隻覺得自己昏昏沉沉地睡了太久太久,陽光顯得格外刺眼,他忍不住想抬起手臂遮擋。

他痛得悶哼了聲,突然才感覺到全身虛弱無力,稍微大點的動作會讓胸口的傷口裂開。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房間很大,窗外是片不大的湖,由十幾株綠柳圍繞,木橋將兩端相接湖心是個亭子。

暮炎想不出會是誰救了他,他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傷口都被包紮了起來,看得出救他的人很用心。白布包裹的長刀就放在牆邊,一目了然,似乎是為了讓他醒來第一眼就能看到,這裏感覺很安全讓他懸著的心稍稍放鬆下來。

“你醒了。”聲音從窗外傳來。

暮炎急忙轉頭看去,窗外站立的人摸樣有幾分英俊,一身白色的長衫,挺拔而立。

“你是……?”暮炎對這個人的樣貌全然沒有樣貌,不過聲音聽起來卻有點熟悉。

“我在酒館的時候戴著鬥笠,你沒有看清我的臉吧。”

“你是木家的……”

“對,我就是木家的家主。”

“那這裏是……”

“銀鬆山莊,放心吧,這裏很安全,葉家不敢冒然闖入。”木秋風道,“一直還沒有謝謝你,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路護的規矩,雇主也沒有權利過問身份來曆。”

男人笑了,“我現在可不是你的雇主,我是以朋友的身份問你。”

“朋友?”暮炎一愣。

“說實話,我沒什麽朋友,山莊裏都是我木家的下人。父親自小就告誡我不要輕信別人,就算是為你拚盡性命也是為了得到木家的家寶。”木秋風說道,“可你不同。”

“我叫暮炎,

從很遠的地方來。”

木秋風點點頭,“你的傷恢複的很快,過上幾十日就能康複了,安心住下。”

“是你救了我嗎?那時候你沒有走?”暮炎忍不住問。

“不是我,是你自己。”木秋風說完轉身走了。

木秋風把自己的住所讓出來給了暮炎,他則搬到了父親曾居住的屋子。山莊很大,方圓十裏內都是鬆林,父親去世之前把家寶傳給了他,為了封鎖消息連一個像樣的葬禮也沒有安排。木家的下人都是父親一個個挑選出來的,他們每個人都無家可歸,不管是因為何種原因,出於報答之心父親生前每個人都畢恭畢敬,幾十年不曾離開山莊半步,可家父病逝的消息還是傳了出去,有人泄露了秘密,而這個人很可能就在這些下人之中。

木秋風坐在長椅上沉思,桌上一盞燭火幽幽地燃著,葉霜紅未能得手絕不會善罷甘休,葉家很快會再次行動,下一次的目標就是銀鬆山莊。

“你這次能逢凶化吉是上天保佑葉家,我聽人說是一個年輕的路護救了你?我還從未聽說過路護裏有人突破了金身之境,麵對金身二重能保住一命真是難以置信。”

“蕭叔……”木秋風麵露喜色,起身奔了出去。

院外立在一個中年男人,背著雙手在看著遠處的鬆林。這個人在山莊裏有些特殊,此人是父親的一個朋友,木秋風從記事起就稱呼他為蕭叔,兩人的關係也極好。父親病逝前反複囑咐過遇到難事要時刻請教他,木家的存亡多半也要仰仗這個人。

木家的規矩下人一律不得離開山莊,唯獨蕭叔例外,他似乎常年都在雲遊,長的話要三五年才會回來。父親病逝那天,他沒有在場,今夜他出現在屋外表示他已經雲遊歸來。

“有三年不見了吧,沒想到這次回來故人長絕。”姓蕭的男人輕輕發出一聲歎息。

“蕭叔,家父的死訊已經外傳,不知怎麽會傳進葉家的耳朵裏。就連我的行蹤也暴露了,險些在林中……”

男人揮手打斷了他的話,“你是想說山莊裏有內奸,葉家為了等待這一天而安插的眼線對嗎?”

“我想不出別的原因,蕭叔你說內奸會是誰呢?”

“葉家沒有得手,這名眼線知道自己的處境將十分危險,如果是我的話一定會溜之大吉。沒有什麽比自己的性命還重要。”

“那我現在就派人去查,看看有沒有人離開了山莊。”木秋風

轉身要走。

“不急。你父親病逝前都囑咐了你什麽?”

“讓我遇到難事來找你。”

“不是。”男人不自覺地壓低了聲音,“我是問關於家寶的事兒。”

“讓我好好保管著。”

“沒有別的了?”

“蕭叔……你想問什麽?”

姓蕭的男人搖了搖頭,“隨便問問。我常年雲遊在外想要幫你父親解開這件魂器的秘密,可終究還是空手而歸。恕我冒犯,你父親或許知道家寶的秘密,隻是不願說出來,難道連他的兒子也不講?”

“我自幼武學修為就不出眾,無論怎麽努力也無法突破金身之境,就算家父知道告訴我又有什麽用呢?”木秋風難掩臉上的失落,“魂器要靠強大的力量驅動,在我手裏不過隻是塊廢鐵。”

“廢鐵?”男人眼睛亮了一下,“你親眼見過那件家寶了?是一件鐵器?”

木秋風知道父親在世的時候從未拿出過這件東西,甚至連一點消息也不提,蕭叔被看作是父親的好友,沒想到他也是一無所知。

“看過了……”木秋風猶豫了一瞬說。父親囑咐過了對外人不準提起家寶的任何事兒,他覺得蕭叔不算是外人便說了實話。

“是什麽?是什麽?”男人急聲問。

“是一個鐵珠。”

“鐵珠?”

“不是一般的鐵珠,摸起來冰涼刺骨。”

“在哪裏?”

“蕭叔,葉家很快會采取行動,你說他們會不會攻進山莊來?”

“這個……”姓蕭的男人沉吟著,“這個你不必擔心,葉家的大小姐就算進境再高也不過是金身四重,你父親生前就有所準備,不要小瞧莊裏看門的下人,裏麵不乏有強者藏身。”

“那葉家的家主呢?實力如何?”

“不容小視,不過僅憑這三個人想要攻入山莊不太可能。我擔心的反而是雲家。”

“怎麽說?”

“雲家較為內忍,表麵上看被葉家技壓一頭,說不定有什麽後招沒有用。”

木秋風暗暗慶幸的是——雲、葉兩家互有敵意,若是為了爭奪這件家寶無論如何也不會促成聯手。

“那我們現在該怎麽做?”

“靜觀其變。”男人看著他的眼睛,“隻有在這裏才安全,雖然像是把自己困在籠子裏,不過想要進到籠子中也不太容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