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雲家能將

“睡了嗎?”

“睡不著。”

“在想什麽?”

“很多事兒。”

“你怎麽會在這種地方?再往林子深處走就是銀鬆山莊了,裏麵已經沒有人了。你是來找朋友嗎?”

暮炎坐了起來,目光透著警惕,“你去過了?”

“四處看了看,沒有人看門,裏麵也沒有看到人,不過很多東西還完好無損。”

“你不知道發生了些什麽事嗎?”

女人搖搖頭,“不清楚,在酒館歇腳的時候聽說是跟木家有關係。我到這裏來是為了找一個人,那個人帶著一柄怪異的刀,刀上穿繞著封骸,等一等——”

女人的目光忽然盯死了他,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番,“有個女人在打聽一個路護的下落,他的刀上纏著白色的布,是個路護……那個人該不會是你吧?”

“女人?”

“容貌豔麗,衣著華貴的女人。”

“在哪家酒館?”

“名字我記不得了,不過那個鎮子是叫平安。”

“我知道是誰了。”

“她和你是……”

“是死敵。”暮炎歎了口氣,“不過又是她救我走的,女人心裏想的什麽真難以琢磨。”

“她既然要殺你,為什麽還要救你呢?”

“可能是不想讓我死在別人手上吧。你呢又是在找什麽人呢?”

女人沉默了一會才說,“和你有點相似,原本是親人的卻變成了敵人。”

“因為什麽?”

“貪念吧。他偷走了一件很珍貴的東西,而且完全變了一個人……做了很多錯誤的事兒。”

“看來那個人在躲避你的追殺吧,他的處境和我還真的很像。”暮炎苦笑著說,像是自嘲。

“你是在逃難?”

“隻是暫時,這裏過不久也會變得很危險。”

“你有……解決的辦法嗎?”

暮炎搖搖頭,“無論怎樣,我都想試一試!”

“不如你跟我回……”女人的話音很輕,一股疾風刮過被風聲輕易蓋住了。

“你說什麽?”

“沒什麽……”女人側臥在地,兩人都是背對著身被一堆火隔開,雖然毫無睡意但都沒有再開**談。暮炎緩緩閉上了眼睛,不知過了多久才進入夢鄉。

他沒有完全睡熟,意識模模糊糊的有些記不清了,醒來後隻看到地上殘灰餘燼,女人已經走了,而天還隻是剛蒙蒙亮。

暮炎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拾起地上的刀準備去狩獵。他看到在刀的旁邊放著一塊石頭,石頭上是一枚墜子,那是女人的耳墜,暮炎並沒有過多留意她的樣子和裝扮,隻是不明白她把這枚墜子放在這裏表示什麽含義?

可能是簡單的謝意吧,暮炎這樣想著把東西

收好。

想起昨晚的事兒就如同做了一場夢,他不巧看到了女人洗澡,甚至差點被殺,然而卻偏偏在林中共度了一晚互相背靠著火取暖。那種關係很微妙,非敵非友,但彼此卻能夠說出心裏的話,互訴煩惱。

經過簡短的交手,暮炎感覺到這個女人實力很強,恐怕不在雲葉兩家的家主之下,雖然還未交過手,但手握著水玲瓏卻無計可施還是第一次。

她的速度快的不可思議,讓暮炎更為不解的是——完全感覺不到她施展了金身,但奇怪的是她劍上的力道不弱強,輕易就能洞穿背脊。

這是一個謎一樣的女人,她的實力不凡然而卻像個不通事故的大小姐,很多事情都不懂,在林中過夜連生火的技巧都不會。更為荒唐的是——竟被餓得饑腸轆轆。

暮炎按照預想的那樣在林中潛伏著等到天徹底黑下來,雖然女人已經來過了沒有發現任何人的存在,不過他還是想要再確定一下。

暮炎總覺得山莊裏暗藏危機,心裏說不出理由來。山莊已經廢棄,然而房舍、屋內的陳設都完好無損,雖然木家的家主病逝,仆人們紛紛都逃到了鎮上,但路護以及武修之人仍舊不敢朝山莊外的鬆林踏入半步,出於敬畏也因為恐懼,他們擔心自己會被牽扯到家寶相爭的漩渦裏,雲葉兩家如今都知道了木家的後人已死,家寶落入了何處,他們會封鎖住這個消息,更多的人則聽到的還是山莊裏的亂戰,即便這裏已經人去樓空,難保還有並無得到切實情報的人甘願守在山莊外圍伺機而動。

秦參緊鎖著眉頭,手裏擎著酒杯望著窗外入神。陸子洲當晚沒有攔截住木家寶物的持有者讓他成功逃脫,更糟的是,眾人已經搜找了一天四處打聽消息毫無所獲,那個年輕人就像是在人間蒸發了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想到主意了嗎?”陸子洲打破了沉默,低聲問。

“這次失敗責任在我,我會回去向主子請罪。”秦參喝了一口酒,搖了搖頭,“周邊各大村鎮都搜遍了,他不會輕易在酒館或是旅店露麵,所以會選一個既安全又不惹人注意的住處,我想了很久,大體有三種猜測。”

“都是什麽?”

“第一種猜測是他逃到了曠野裏,輕易不會到鎮子上來。第二,他喬裝過我也換了身份到鋪子裏幫工,既能避開視線又有了容身之處,最後一種可能性不大,但也不是毫無可能。”

“那就是他已經離開了柳煙城,我們的人畢竟有限隻能遍布到城四周的村鎮,不過城內的警戒更嚴密,每日進出的外鄉客都有留意,他應該不會輕易入城……”秦參說到這裏眉頭鎖得更緊了。

“我覺得第二種猜測最有可能。”陸子洲想了想說。

“我也這麽認為,曠野裏躲藏要麵臨的問題很多,食物和水是首要問題,他會暫避為難尋找一個切實的時機離開這裏

,如果是這樣的話,情報對他而言非常重要,他混在鋪子裏多少能聽到一些風聲。”

“那你打算怎麽找到他?”

“這些都隻是猜測,我還拿不定主意。”秦參有意無意地瞟著酒館門口進出的客人,“葉家也很急吧,他們也失去了此人的下落,葉婉清真不是個簡單的女人,本以為黃雀在後沒想到螳螂卻停止了捕蟬,轉而幫助他逃走。”

“這件事不是你的錯。”陸子洲帶著歉意地說,“是我放走了他,酒館裏安排的兩個人太不中用了,如果能拖住一點時間,哪怕隻有一分鍾……我就能趕到。”

“別忘了那個年輕人得到了木家的寶物,並且知道了驅動寶物的方法。他們已經盡了全力,如果當時不采取進攻就會讓他逃走,根本是別無選擇。”

陸子洲沉默了片刻,“不能輕易發動進攻,那我們該怎麽對付他?”

“你應該也注意到了吧。葉婉清拚盡全力的一劍根本無法傷到這個人,是被某種力量阻擋住了,這就好比一個力弱的人麵對一麵鐵牆,你不去碰它就不會有事拚命撞上去隻會傷到自己。”

“那兩個人的死因……你已經知道了?”

秦參聽著酒館裏嘈雜的聲音,盡管沒有人注意到他們,他還是把聲音壓的極低,“我查看過屍體,兵刃崩碎了,死因就在這裏。”

陸子洲愣了一下,“怎麽講?”

“你看得很清楚,那個路護被兩人的夾擊封住了去路,隻停留了短短一瞬就穿過去了。你趕到的時候這兩個人已經咽氣,自始至終對方都沒有拔刀或是有別的行動。”

“是這樣沒錯。”

“我想是木家寶物的力量,這兩個人是被崩碎的刃片殺死了,也可以說是死在自己的手上。”

“碎片也能破除金身嗎?”陸子洲追問,“你可不要忘了,那兩個人也都達到了金身二重,就算是刀碎了反彈回來,也根本造成不了損傷,普普通通的鐵器傷不到金身,這樣的常識你不會不懂吧?”

“我知道你的困惑。”秦參不急不躁地說,“那個年輕的路護感覺起來也不過隻有金身二重的實力,麵對兩個人即便拔刀全力一擊砍中對手也不會瞬間致死,木家的家寶似乎隻能用於防禦,不然他麵對葉婉清不會心慈手軟。我和你一樣困惑,不過在想到一種猜測之後,心裏大概有了結果。”

“快說!”

“其實也是武修之人的常識,力量超過金身所能承受的範圍就會崩潰,木家寶物摧毀了劍刃並且將碎片反彈回去,我想是將力量一同灌入在了其中,那樣就會使得碎片變得比刀劍更鋒利,輕易就刺穿了身體,原因就出在這裏。”

“怎麽可能……”

秦參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的確匪夷所思。可這就是木家世代的寶物啊,那麽多人拚命都想要得到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