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擔心

“不了,還是我親自去吧!”

謝宛雲如此說道。

“可是,姑娘你的身體?”

秋痕擔心地看著謝宛雲,從昨天折騰到早上,也就下午稍稍好了些,這樣的身子,能出去嗎?

謝宛雲搖了搖頭。

“我沒事,已經好多了,也躺了一天了,出去走動走動也好。”

見謝宛雲如此說,秋痕便也沒有再勸,走過來服侍她換了衣服,又說下午外頭剛下了一場雨,風有些涼,給她罩了件披風在外頭。

收拾妥當,主仆兩個往外頭走去,卻恰好碰到了芳菲進來,見了謝宛雲道:“奶奶,夫人、世子爺、西院奶奶從宮裏回來了。”

如此,謝宛雲便不得不去錢氏那裏走一趟了,到的時候,正碰上朱承平、柳如月從錢氏的房裏出來,三人正好打了個照麵。

謝宛雲的眼光不經意從兩人的腰間掃過時,頓住了,那明顯是一對的兩隻玉佩分別掛在兩人的腰間,以前,似乎沒有見過的。

見謝宛雲的眼睛盯著玉佩看,柳如月的眼裏露出一絲得意,臉上卻笑著,用極為關心口氣地問道:“姐姐怎麽來了?你病著應該多休息,不來母親也是知道,不會怪罪於你的。身體可大好了?還有哪裏不舒服不?”

“多謝妹妹的關心,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世子爺和妹妹也勞累了一天,早點回去歇著吧!”

謝宛雲也笑道,並將眼光從那對玉佩上移了開來。

朱承平在一旁沉默地看著兩人說話,眼睛在謝宛雲的臉上停留了一下,好像瘦了,還有些疲倦。但是,謝宛雲隻是同柳如月說著話,卻並沒有看他。朱承平心裏又不悅起來,沉聲道:“我們走吧!”

說完,也不等柳如月,當先大踏步朝前走去。

“姐姐,那我們兩個先走了。”

柳如月丟了個抱歉的笑容給謝宛雲,然後,匆匆地小跑步追上了朱承平,朱承

平的步子便放慢了,兩人的身影依偎著,風兒送來了他們隱隱的低語,溫柔纏綿。

“小姐。”

秋痕的眼中有著不忍。

世子爺總是和那個女人成雙成對,那樣地幸福、美滿,而姑娘老是孤單單地站在一邊,像一個外人一般。本來,這樣的幸福應該是屬於姑娘的啊,卻硬生生地被人奪走。姑娘隻能在一邊看著。

謝宛雲對著秋痕一笑。

“我沒事的。”

隻是,她的辯解在秋痕的耳中聽起來是如此地無力。怎麽可能沒事呢?這種事情,連她這個局外人看了也是又憤怒又傷心,姑娘怎麽可能沒事呢?

然後,秋痕卻不知道,比這讓人傷心百倍的事情,謝宛雲都經曆過了。

當人的心已經痛得麻木了之後,這一切,真的不算什麽了。

“走吧。”

謝宛雲當先走去,到了門口,卻被丫頭們攔了下來,說錢氏累了,不想見客,讓謝宛雲明日早晨再來。

於是,她們主仆便又朝回走去。

春雨過後,青石板的路上依稀有積水,踩在上頭,木屐踐踏出水花,飛直,裙擺微濕。忽然一陣夜風吹來,微冷,謝宛雲攏了攏身上罩的鬥篷,隻覺得胳膊上的寒毛似乎豎了起來。突然,有冰冷的雨滴落了下來,是下雨了嗎?謝宛雲抬頭一望,寒月當空,並不見雨絲,倒是被夜風一吹,濃密的枝葉搖曳,水滴點點灑落,猶帶清輝。

“不知二嫂現在怎麽樣了?”

吃著肖姨娘喂著的清粥,麵色猶帶虛弱的朱錦雲如此說道。

“應該沒事吧,畢竟,夫人的目的也達到了。再不怎麽待見,也是正兒八經,八抬大轎娶進門來的,又不是妾,怎麽也不可能讓她真出什麽事吧?就是夫人不在乎侯府的名聲,老爺子、老夫人還是要的。”

肖姨娘又舀了一勺粥,嘴裏不緊不慢地說著:“倒是你,瞧你平日裏也算是個聰

明的,怎麽現在反倒糊塗起來了呢?放著好好的西院不去,跑去東院湊什麽熱鬧,這下,倒黴了吧?長到教訓了吧?”

“我倒不覺得。”

此時的朱錦雲眼裏淨是聰慧,哪有平常的天真嬌憨。

“不冒點險,怎麽會有收獲?雪中送炭方才讓人記在心中,錦上添花這種事情,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夫人刻薄寡恩,那柳如月表麵上看起來雖善良軟弱,但我觀她身邊的可心,卻是個跋扈狠毒的角色,對院子裏的丫頭隻要有不順意的動輒或打或罵,那柳如月卻隻不過嘴上勸上兩句,從不認真訓斥阻止。一個真正善良的人能眼睜睜地看著她眼皮子底下發生這種事嗎?我總有些懷疑她是在作戲。不過,還沒有找到確實的破綻就是。”

肖姨娘反駁道:“也許是惡奴欺主,她生性軟弱,所以,才無能為力也是有可能的。”

“有意思的就是這裏,我也是從這一點才覺得那柳如月頗為可疑,因為,那個凶悍的丫頭,唯獨對柳如月卻十分體貼,照顧得很周到,極是順從。”

“試問,能降伏這樣一個丫頭,那柳如月怎麽可能簡單?”

肖姨娘聽到這裏,也不由地點了點頭,並歎道:“果然是後生可畏,本來以為我生你這麽一個鬼丫頭,已經夠可怕的了,沒有想到,那柳如月的心機也如此深沉。照你這樣說,這柳如月如此厲害,再加上的她的靠山,贏麵很大,你更應該設法交好與她才對,為什麽反而與那謝宛雲這樣好呢?”

肖姨娘怎麽想也想不明白,一向聰明的女兒這回怎麽就犯起了糊塗呢?雖然肖姨娘也承認,那謝宛雲是個不錯的人,但是,他們的處境決定了,他們隻能站在成功者的一邊。這是他們的生存方式。

不過,顯然,朱錦雲並不這麽認為。

她看著肖姨娘,冷聲反問道:“有那樣的丫頭,又如此狡詐,真讓她掌了這府裏的權,我們又有什麽好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