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殺人犯法,罪上加罪
“不過……”
張陣子嘴角笑容一收,眼中精光爆閃,正色道:“你去往皇城天牢中,學取《混沌種青蓮》妙法隻是其中一件事,為師還有另外的事情,要托付給你。”
“昨天要不是師傅救了我,隻怕我早已被林家修士殺掉。”
南冥烈裝出一副舍生忘死的模樣來,伸手端起茶盞一飲而盡,道:“隻要是師傅交代的事情,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好!”
張陣子讚歎一聲,歪著嘴角陰森一笑,道:“徒兒你既然如此義膽忠肝,為師也不想再對你隱瞞教中之事。實則我七殺教,已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三百年前天下各派,指責我七殺教是邪教,各方高手打上門來,將我七殺教掌門打成重傷,至今未曾痊愈。偌大一個七殺教,最終隻剩下為師這一個長老,以及十幾個門人弟子而已。這段時日那些所謂的高門大派,趁著大儒王誌熙二百歲壽宴,齊齊派出英傑弟子,想要將我七殺教一網打盡……憑著我七殺教而今的實力,實在難以抵擋……”
聞言,南冥烈暗自冷笑,想道:“這張陣子昨夜救我,肯定是另有所圖。他收我為徒也隻是一個幌子,隻怕他最終的目的,是要讓我去做一件極為凶險的事情,借此保全他們七殺教。”
一念至此,南冥烈心中對於這個七殺教,更無半點好感。若非在魔芋老祖那裏學了些辨別毒物的手段,識得手中茶盞並無毒素,隻怕就連剛剛張陣子給的那一杯茶,南冥烈都不會去喝。
“唉……”
張陣子長長一歎,見南冥烈沉默不言,隻以為南冥烈是在心中猶豫到底要不要去做那九死一生之事,當下又言道:“我七殺教人丁單薄,定然擋不住各派修士。唯今之計,隻有派一個義膽忠肝的弟子,前往大周皇城天牢當中,將我們七殺教的處境,說給那位前輩聽。若是那位前輩肯來相助,我七殺教才不會灰飛煙滅!”
“皇城天牢之內,必定禁衛森嚴,那位前輩既然是被關押在牢中,如何逃得出來?”南冥烈口中雖有此問,心底卻在念想:“果然是想要我進入天牢當中,可我一旦進去,又怎能逃得出來,難道要一輩子被關在牢中?”
“徒兒你有所不知,那位前輩實力高強,區區天牢怎能困得住他?隻是天牢位於皇城底部,緊緊挨著皇城靈脈,靈氣十分充裕,那位前輩隻不過是借機在牢中修行罷了。”
張陣子陰測測笑了一笑,露出滿口黃牙,從手中掏出一個令牌,交給南冥烈,道:“此乃我七殺教掌門黑玉令,你進入天牢之後,隻需將此物交給那位前輩,再跟他說我七殺教危在旦夕,那位前輩必然會闖出牢房,前來相救。”
令牌約莫三寸長,奇黑無比,入手冰涼,不知道是何種材料做成。更有陰森森寒氣,從令牌上散發出來,似是要將南冥烈手掌凍結成冰,隱隱似乎能聽到一陣陣鬼哭狼嚎之聲,從令牌中直接傳至心頭。
默默將令牌揣進懷中,南冥烈眉頭微皺,又問道:“天牢禁衛森嚴,弟子如何進得去?”
“此事為師自有妙計!”
張陣子見南冥烈收了令牌,當即喜笑顏開,道:“你先回去養精蓄銳,等過得數日,為師就將你送入天牢當中。徒兒你可要記住了,牢中那位前輩,名作段羽熹。等進入天牢
之後,你可千萬不要惹怒了他。”
“弟子明白。”
南冥烈點頭稱是,轉身離開七殺殿,回到自己那座山洞當中。隻聞到周遭空氣裏頭,血腥味越來越濃烈。
半晌之後,趙大彪手持一個食盒,來到洞外,揚聲呼喊道:“南冥師弟,你倒是好福緣啊!”
南冥烈暗自眉頭一皺,道:“不知趙師兄為何有此一言?”
“哈哈哈哈!”
趙大彪大笑一聲,走至南冥烈麵前,打開食盒,從裏頭掏出兩個瓷碗,擺在石床上,道:“昨夜教中一位師弟,在皇城之外村鎮中抓來了幾個處子,今日殺人取血之時,特地給南冥師弟留了一碗心頭熱血,以及一顆鮮嫩的心髒,師弟你說這是不是莫大的福緣?”
碗中血跡鮮豔,紅得刺眼。
那顆心髒之上,猶然冒出淡淡熱氣,顯然是剛剛取出不久。
南冥烈絕非什麽大善人,在雲池城擊殺曹江峰等人之時,都是毫不手軟一擊必殺,可而今麵對著這兩個瓷碗,卻由不得眉頭一皺,問道:“敢問趙師兄,這人心人血,對我等七殺教門人弟子,有何好處麽?”
“當然大有好處!”
趙大彪解釋道:“我修行之士全靠采集天地靈氣來修煉,肉身境修士講求從五穀雜糧、野獸肉食中吸納靈氣。等到了真人境,懂得用天材地寶煉丹,便可以通過吞噬丹藥來吸納靈氣。唯獨我七殺教獨樹一幟,通過吃人心喝人血采集靈氣。要知道人乃萬物之靈,一身精血當中靈氣最為濃鬱,我們若是不吃,豈非太過浪費?”
未想到這七殺教修士,竟有這等論調!
南冥烈心中一顫,直勾勾盯著兩個瓷碗,沉默不言。
“嘿嘿!師兄我另有其他事情,不能陪師弟敘話了,師弟還請慢慢享用。”見南冥烈瞅著心髒與熱血雙眼發直,趙大彪怪笑一聲,轉身離去。
好一個七殺教!
南冥烈眼神發冷,自懷中掏出火鴉丹,往兩個瓷碗上灑出熊熊烈火,將其中碗中鮮血與人心燒成灰燼,心底暗想道:“這七殺教喝人血吃人心,天下間人人得而誅之!我若有著一身強橫實力,定然也要滅了這邪教!”
南冥烈心裏更是明白,要是他不答應張陣子前往皇城天牢,隻怕就算張陣子沒有將他當場殺死,也要被逼迫著做那些殺人取血之事,心底禁不住念想道:“若我進入天牢中,見到了那段羽熹,讓其闖出天牢,前來相助七殺教,豈非是在助人作惡?可若不入天牢,張陣子怎會放過我?”
閉上眼睛思量了一陣,南冥烈忽而又想道:“我為何不與那段羽熹說,七殺教已經被趕盡殺絕,隻剩下我一個人逃了出來?一旦段羽熹認為七殺教已經覆滅,那他就不會闖出天牢來救七殺教,或許也會將一身所學,盡數傳給我這個七殺教唯一弟子。若沒了段羽熹相助,七殺教必將滅亡,如此一來,豈非七殺教是間接滅亡在我手中?最為重要的是,段羽熹學了《混沌種青蓮》妙法,為了這部能逆天改命的魔門神功,我冒險前往天牢又何妨?”
想到此處,南冥烈心間豁然開朗,心情也因之舒暢起來,胸中浩然之氣竟也因之自行運轉,變得更為濃鬱。
當即把火鴉丹握在掌心,用體內真氣,緩緩補充著火鴉丹中靈氣。
洞中血腥味濃,令人作嘔。
南冥烈自然不會吃那些鮮血人心,好在儲物手鐲中藏了些吃食,這才未曾餓著。若不是這洞穴中戒備森嚴,南冥烈早已趁機逃了出去。
兩日之後。
張陣子腳踏一股黑風,深夜親自來到南冥烈洞中,咧嘴大笑道:“為師已將一切安排妥當,你且隨我去皇城,必能進入天牢。”
一語道出,張陣子腳底滾滾黑風升騰而起,將南冥烈裹進風中,朝洞外飛去。
半晌之後,就來到了皇城之外。
早有一個身穿靛藍色官袍,相貌古樸身材偉岸之人,帶著一隊侍衛,等候在城門中。
城牆上那些各色陣法,散出繽紛光輝,照得此人一身氣度更是威嚴。
“太史易道友。”
張陣子當空落下,朝那身穿官袍之人拱手施禮,道:“這門下弟子,就交給你了。”
“道不同不相與謀,你張陣子怎有資格做得了本官的道友?”
太史易衣袖一抖,官袍在夜風中獵獵作響,道:“貴妃有言在先,這一次幫你之後,她與你七殺教再無瓜葛!”
張陣子道:“貴妃大恩,我七殺教銘記在心。今日我這弟子就交給你了,希望你莫要忘了前日的約定。”
聞言,太史易冷哼一聲,再不理會張陣子。
張陣子能從三百年前滅門之戰中逃得性命,一身修為本也極高,而今被太史易冷嘲熱諷一番,竟半句話語也不反駁,隻麵無表情轉身飛離。
一行人浩浩蕩蕩,穿過城門,徑直朝天牢方向走去。轉過幾條街道,前方傳來一陣熙熙攘攘的喧嘩之聲。
南冥烈被侍衛簇擁在中央,抬頭往前方一看,隻見一個穿著官袍,身形高瘦,精神矍鑠的老者,身邊跟著林若惜,二人領著一隊軍士,擋在路中,朝太史易言道:“不知太史大人押著南冥烈,要去往何方?”
太史易眼神一冷,口中吐出二字:“天牢”
矍鑠老者又道:“南冥烈害死我林家之人,又在皇城中擊殺我兵部軍士,理當由我兵部處置才對……”
“林尚書!”
太史易凜然說出一句:“殺人犯法,按照大周律法,理當歸我刑部衙門處置,何時輪得到你兵部cha手?你若再擋在街中,就休怪本官先拆了你兵部衙門,再到天子麵前,告你一個藐視王法之罪。”
言罷,太史易衣袖一揮,領著侍衛朝林尚書一行人大步走去。
林若惜站在人群中,眼神怨毒無比,冷冷打量著南冥烈,心中想道:“那一夜我刻意不在城門處布置獵犬,將南冥烈放入城中,隻想將之活捉,狠狠蹂躪折磨他一番,讓他生不如死……可沒料到此人竟被七殺教高手給救走,而今又被刑部尚書太史易給帶了回來。莫非這南冥烈,與刑部太史尚書以及七殺教餘孽,都有交情?”
見太史易帶人衝撞而來,林尚書竟不敢阻擾,隻往後撤一步,閃到路旁,忽而又問:“不知太史大人,準備如何處置南冥烈?”
“殺人犯法,本該處死。”
太史易大步流星往前走去,頭也不回道:“南冥烈擊殺我大周軍士,罪上加罪,若一刀斬首,豈非太過輕巧?此人按律當押入天牢,受盡十八般酷刑,折磨百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