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人命鏢
隻見慕火麟一邊說著，一邊粗魯的推了推老者。
老者踉蹌了幾步，好不容易才穩住身子，而後又有些不甘心的繼續說道：“慕寨主難道當真不想知道老朽請你們押的是怎樣的一趟鏢嗎？”話落，老者從懷中取出一塊豔紅通透，且雕工精細的玉佩，“這塊玉佩……不知道慕寨主可還有印象？”
聞言，慕天震將目光掠向老者手裏的玉佩，他嘴裏忽地嘀咕起來：“這玉佩……怎麽……”
隻是一眼，慕天震的表情就變得很是古怪，慕雨麟見之，連忙問道：“阿爹，你沒事吧？”
慕天震的眼神稍顯深邃，他盯著老者手裏的玉佩看了很久，腦海裏也依稀浮現出一些過去的片段，但是，他就是無法將這些片段組合成一個完成的回憶。最終，慕天震也隻能不確定地說：“阿爹沒事，隻是這玉佩，我怎麽覺得那麽眼熟，像是在哪裏見到過似的。”
慕天震說罷，慕風麟突然眼神一暗，他脫口喊道：“爹，這塊……這塊好像是血玉髓！”
“血玉髓？”慕天震微微蹙眉，血玉髓，難怪他會覺得那麽熟悉，原來是當年那趟鏢……
慕風麟微微頷首，他似乎十分篤定地說：“沒錯，玉身通透且渾然天成帶有條條豔麗的紅血絲，不會有錯的，這塊真的就是生長於兩極之巔的血玉髓。而且如果我記得沒錯，此玉髓頗為稀罕，而這玉佩又是由此玉髓打造而成的，普天之下也隻有三塊而已。”
“隻有三塊而已？那……那這玉佩豈不是稀世珍寶，價值好幾個城那麽多！”慕火麟聽之，雙眸頓時迸射出別樣的光芒，他有些貪婪地盯著老者手裏的玉佩，那一眼，仿佛口水都要流出來似的，“老家夥，你可別告訴我，這塊什麽血玉髓的，就是你所說的鏢物？”
聞言，老者隻是默默的搖了搖頭，說：“老朽所說的鏢物，其實就是這玉佩的……主人。”
“玉佩的主人？那是什麽鏢物？我怎麽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一愣，慕火麟隨即嘲笑般的大聲笑道：“嗬嗬嗬，一個大活人怎麽也可以做鏢物的，老家夥，我看你是老糊塗了吧，還是你根本就是存心來搗亂的！什麽狗屁血玉髓，就憑你，你也配拿得出手？我看八成也是假的吧。”
慕火麟想也沒想的笑道，且越說越放肆，然就在他大笑的同時，慕雨麟卻忽地陷入沉思。
“玉佩的主人……人……難道會是那種鏢嗎？可是，那種鏢在我們寨裏不是禁止接手的嗎？”慕雨麟喃喃自語著，她有些不敢確定，便抬起頭看向老者，想了想，最終還是出聲問道，“老先生，可以冒昧問您一句嗎，您剛才說的鏢……可是人命鏢？”
聞言，老者突兀的看向慕雨麟，眸芒稍顯深邃。他一直盯著慕雨麟，看了很久，最終才若有所思的頷首笑道：“沒錯，你說的很對，老朽希望貴寨幫忙護送的正是一趟人命鏢。”
見老者爽快的承認下來，慕雨麟默默的吐了口氣，頷首笑道：“那就難怪老先生會那麽說了，的確，普天之下確實隻有我們麒麟寨敢接手人命鏢的生意，阿爹，我說的沒錯吧？”
鏢局接鏢，一般可分為三類，貨物鏢、銀財鏢，以及風險最高，死亡最多的人命鏢。
所以，當慕雨麟說出人命鏢這三個字時，慕天震顯然也已經想到。
隻見他的臉色驟然一變，雖是點頭，但語氣卻是十分低沉。“雨兒說的沒錯，在整個江湖之上，人命鏢的確隻有我們麒麟寨敢接，也曾經接手過，而且也隻有區區兩次而已，最近的一次還要追溯到三十年前，是……是由我親手接下的。”
“人命鏢……難道就是當年那趟……”慕天震的話，徹底喚醒了慕風麟的記憶，那一瞬間，他險些就要脫口而出，但最終還是強忍下心底的衝動，低頭不再多言半句。
隻不過，這一刻，慕風麟的心境卻早已不似先前那般平靜，他竟莫名開始後怕起來。
同樣感到後怕的還有慕天震本人，
畢竟早在三十年前，他便已經親眼目睹過了人命鏢的可怕之處，所以對於人命鏢，他自是比在場的任何人都要清楚這其中的危險程度，這也正是十年之前，慕天震執意要關閉麒麟寨分舵——麒麟鏢局的原因所在。
更何況，當年的那趟人命鏢也絕非人們傳言中的那樣，那其中還曾經牽扯出一個驚天的大秘密，以及一場蓄謀已久，甚至牽連到江湖幫派的奪位之爭。盡管當年慕天震隻是被人利用，所以才會參與其中，但這些多年下來，隻要是能不提起，他還是盡量不想再去想起它。
沉默許久後，慕天震驀地說道：“老先生，不知可否借您手中的玉佩給在下仔細瞧一瞧？”
“當然。”老者將玉佩遞給慕天震，但就在慕天震正要接過玉佩的瞬間，老者卻忽地迅速收回手，同時意味深長地笑道，“血玉髓乃是當世至寶，世間罕有，慕寨主你可千萬要瞧清楚了，可別漏看了些什麽。”老者古裏古怪的提醒著，接著便再次將玉佩向前遞去。
老者不說也就罷了，但經他這麽一提，慕天震頓時變得緊張起來，他接過玉佩，同時說道：“慕某一定仔細看清楚。”說罷，他將玉佩正反仔細的看了好幾遍，表情卻是越來越嚴肅。
許久沉默，慕天震忽地歎了口氣，接著抬起頭，對老者說：“老先生想讓我們怎麽幫您？”
慕天震的這一句話，便算是默認接下了老者的生意。隻不過，慕雨麟等人卻不明白，為何慕天震會在封鏢十年之後突然決定接下這筆生意，而且還是他一直以來都不願意觸碰的人命鏢，究竟是什麽原因令他改變主意的，一切仿佛無從考究。
慕天震話落之後，老者與之對視一眼，他神秘地說：“此事老朽隻能與慕寨主一人說。”
慕天震微微頷首，隨即說道：“你們幾個都先去外麵等著，沒我的吩咐，誰都不準進來。”
“是，爹。”三人先後應道，雖然心中多少存在些疑問，但此時也唯有遵命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