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風光出嫁

三月初八，初夏時節，滿城柳絮飛花，正是這月最好的日子。路桃枝早已準備妥當的嫁妝，雖然簡單，卻也是她一針一線縫製的。鴛鴦戲水，並蒂蓮。大紅嫁衣紅蓋頭，還有娘親留下的一對龍鳳鐲。

果然是爹爹所說的明媒正娶，納彩，問名，納吉，納征，媒婆前來走過場，，合歡，嘉禾，九子蒲和赤葦，絮棉縷，幹漆九件。上好絲綢緞子十匹，另外還有金銀器皿，並且要了路桃枝的生辰八字。樣樣做的齊全。

羨煞了遺香院裏那些個平時嘲笑她嫁不出去的姑娘們，瑾兒偷偷的打開窗，不知往她這邊望了多少次。

雖然是暗下已定的事情，林家也給足了路家麵子，這讓路桃枝不甚歡喜，在這十裏風月街，她也終於可以抬起頭來。從此相夫教子，巧立門戶，不至於老死閨中，更無人繼承路家樓。

終於要守的雲開了，路桃枝的臉上掛滿喜悅。

黃昏時分，林家就要來迎親，雖不曾見過未來夫婿，從水路到蘇州也不過兩三天光景，前來接她的出了丫鬟媒婆，轎夫外，還有四個護衛，排場十足，林忠旭就在蘇州碼頭等待接親。

坐在廂房中的路桃枝這幾天一直是雲裏霧裏，隻聽到媒婆邊幫她梳髻口中念念有詞，她才感到這是真實的發生著，她將要嫁為人妻。

“一梳富貴開花，二梳富貴榮華，三梳子孫滿地，四梳白頭到老。”媒婆說的話真是好聽。路桃枝竟然也臉紅起來。

看著鏡中的自己，胎記被斜留海刻意的遮蓋，雖還有一點外露，卻加之脂粉

修飾，不細看已然看不出來。

媒婆將一朵大絨花帶在她的發間：“帶上絨花，富貴又榮華。

一位生育七子的大娘正為她挑麵，痛痛癢癢的感覺。

打扮妥當，一些來幫忙的婦人們都散去了。

看著鏡中嬌俏的自己，路桃枝幾乎認不出來了，發髻邊一朵大紅色絨花，花豔似火，簇簇如紅雲，流轉在青絲間，嬌媚無比，頸間帶富貴長命鎖，這也是娘親留給她的，雖沒紮耳洞，隻是發髻間的珍珠粉簪掛在耳旁搖曳，別有一番風情。眉心一點紅，嬌俏又動容。臉上的脂粉蒼白，點綴了飛霞妝容，讓她變得千嬌百媚，原來，她也可以這麽美，看著鏡中的自己，不禁癡了。不由感慨，這麽多的時光，連她自己都忘卻了自己是個如花的年紀，不免有些感傷。

媒婆招呼著丫鬟們幫路桃枝穿上鳳衣鳳冠，隻靜等轎子來了。

路忠良在門口轉悠，讓路桃枝看見了。

“哎喲，路老板，你在這裏轉悠什麽啊，前麵準備妥當了嗎？”媒婆走過去詢問。

“栗米升填舀，席一丈覆井，葦三斤塞灶，箭三支置戶。都妥當了，妥當了！”路忠良連忙應付。

路桃枝回頭笑看路忠良，看他這幾天一直欲言又止的模樣，因為忙也沒顧得上再細談。便叫了聲：“爹！”

“哎，新娘子，這會你不能和你爹說話，破了規矩，等起轎的時候在哭也不遲啊。”

路桃枝便不好說什麽，隻顧心中竊喜了。

“新娘上轎啦！”

媒婆一聲喊，鞭炮齊鳴，震動了整條風月巷，來看熱鬧的人眾多，都在竊竊私語，議論紛紛。

“真是可惜了，我原本想叫媒婆前來提親，誰知竟被搶先一步。”那位風流書生夾雜在人群中，遠遠的望著緩緩走出，頭戴紅蓋頭的路桃枝一臉遺憾：“那日驚鴻一瞥，他就入我夢中了，雖說有缺陷，但麵若桃花別樣紅，此女子也堪稱人間少有啊！”

書生說這番話，微微的仰著頭，一副憂鬱的表情，手中的扇子輕輕的敲擊著節奏。

“你這風流書生，早幹嘛去了，現在人家出嫁了，還在這裏長籲短歎。”一旁的人笑話他。

“哎，路家姑娘豈是誰想娶就敢娶的啊？”書生正要理論，旁邊的算命先生屢屢胡子說。

“此話從何談起？”書生斜他。

“你有所不知啊，像她這般相貌的女子，世間能有幾個？此女煞星轉世，若不是家裏風水好，命又堅硬的，娶到門後保準是三年死倆，但若前者這般就不同，不僅能旺夫旺家，更是能子孫成群，四世同堂啊！”

書生看了看算命先生：“你這個江湖術士，豈有信你之理。”便搖頭興歎而去。

算命先生笑著搖搖頭，重新看向熱鬧的光景。

“爹，我走了，你要多多保重啊。”路桃枝哭著握住路忠良的手。終究是遠嫁，難免對老父親牽腸掛肚。

路忠良從袖子裏拿出了一個信封，塞到路桃枝手中：“桃枝啊，你上路出了杭州城再看，切記啊。”

“爹，這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