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你們這是搞基

東宮錦來了招神龍擺尾,盤旋著飛到空中,腳上一使力,內力實化,白色的霧氣從身上泄出。胡逸跋眯著眼,眼裏壓抑著驚訝,銀針一觸到那股氣,瞬間被凍結,明明是細長的銀針,一下子就變成了冰淩那般,透著一股寒意。漂亮的一個回旋踢,完美的落地,東宮錦嘴角露出絲縷笑意,好一招神龍擺尾,靈活的腰身,有力的腳功,還摻雜進去了禁術,東宮錦不信拿不下胡逸跋。

調轉方向已經變成冰淩般的銀針直直的朝著胡逸跋射過來,陽光明媚,這冰淩在飛行中冒著白氣,還沒到近前,寒意就滲到了骨子裏。胡逸跋知道躲閃不過,他便站的筆直,正麵迎接這一擊。

“嗖”的一聲,緊接著就是“撕拉”一聲,針穿破衣服,胡逸跋看了看衣袍上被射穿的小洞,眼裏盛著得勝的笑,每一針都那麽準,隻是貼著肉穿插而過,他挑釁的看了看東宮錦,東宮錦看見他一針未中,有些不相信的睜大眼。

“你這是什麽妖功?”東宮錦破口大喝。

胡逸跋無所謂的彈了彈身上的灰,如沙漠中綻放出曼珠沙華,紅衣翻飛,無風自有一股飄逸,褐色的眼,此刻看上去反倒顯出了琥珀色,像一湖江水,被吹皺了漣漪。

“我又不像你,妖物。”

手指劃過下唇,帶著一絲魅惑,笑如三月驕陽,“不,你稱不上妖,你隻是一個披著人皮的獸。”特意壓低的聲音,沙啞著撓著聽者的心。

東宮錦卻也不怒,隻是怔怔地看著胡逸跋,他要一個答案,眼裏透著堅定,有些稚嫩的臉蛋,此刻看上去,倒也俊朗不少,緊繃的麵部,顯出男人該有的菱角。

“告訴你也無妨。”胡逸跋歪著頭,眼裏的不屑卻是明顯。

“靜態的移形換位,懂否?”

東宮錦恍然大悟,便不想再與胡逸跋鬥下去,他本就不願傷胡逸跋,剛剛那一刻隻是獸類的衝動,如今早已平靜。臉上還帶著不服氣,東宮錦轉過身,他要去找絕汐,不知道那個鬼醫又會出什麽花樣。

胡逸跋卻不肯輕易罷休,對著東宮錦的背影

,輕聲細語的說著,宛若對著親密的朋友,“認輸了嗎?雖然算不上龍族,但也丟人的很,是與不是,半龍之獸?”

“龍族好戰,卻不是我,我隻要心上人平安無事。”在沒有絕汐的時候,東宮錦冷靜的可怕,遠不是平常呆呆的形象。

“這才是你真正的一麵吧,獸王?”胡逸跋步步緊bi,他才是真正的王者,其他的兒郎,他要讓他們自慚形穢,跪倒在他的腳下。

“這也是你真正的一麵,胡逸跋。”東宮錦毫不客氣的回擊。

“嗬。”一陣風過,大紅的袍子,微涼的手搭上了他的肩。

“一起去。”胡逸跋魅惑的對著東宮錦眨了眨眼,前一刻還是劍拔弩張,這一刻反倒成了親密的哥們。

“正有此意。”東宮錦皮笑肉不笑,露出的牙齒帶著獸類特有的鋒利,像是隨時會一口咬斷他的脖子。

“我在你眼裏是有利用價值的,所以你才肯與我化敵為友。”東宮錦偏要說破。

兩個人,極近的一段距離,尤其是東宮錦轉過臉,他的鼻子差點就蹭到胡逸跋的鼻子上,胡逸跋淡漠的垂下眼瞼,“誰又能說公主不是這樣想的,我隻是遵從公主的吩咐。”

東宮錦的眼神飄過胡逸跋的頭頂,有著悠遠的味道,心裏卻不自信起來,麵上的不動神色也不過是強撐。的確,誰又能說她不是這樣想的,因為自己的利用價值,所以她才會留自己在身旁。每天把自己弄成愣頭青的模樣,不過是博她歡顏。

“公主,又何曾信過你。”

“嗬。”胡逸跋嘴角噙著一絲苦笑,“公主連自己都不信。”

“與你相比,公主更願意親近我,你們的距離是心上的一道鴻溝。”東宮錦漸漸找回自信,公主是利用了他,又何嚐不是在利用胡逸跋了,至少在同時利用他們倆的時候,公主與自己之間沒有芥蒂,不像對胡逸跋,公主明明存了很深的芥蒂,甚至一直若有似無的保持著距離。

“那是你戲演的好。”胡逸跋反唇相譏。

“是,我連自己都騙,卻毫無惡

意,比不過胡禦醫的花花腸子,這世上有幾個人能有公主那麽強的敏覺。”

說到這,胡逸跋自討無趣,便不再作甚,扭過臉看向別處,眼裏滑過一絲無奈。

湊到胡逸跋的耳邊,“告訴你,胡逸跋,我不容許任何人傷害絕,就算是你也不行,我不管你到底要什麽。”

“夠了。”胡逸跋上眉一挑,眼裏盛著滿滿的怒氣,“絕汐是我未來的妻子,我會傷害她,可笑。東宮錦,說話放尊重點,我與汐兒在她八歲那年就已訂婚,我是未來的駙馬。本來今年就要舉行婚禮,要不是她突然生病,醒來忘了一切,她現在早就是我的妻子了,你知不知道,你懂不懂?”胡逸跋邊說著邊伸出右手的食指狠狠的戳向東宮錦的胸口,臉上掛起譏諷的笑,有些事要不攤開講,隻會讓他得寸進尺。

宛若遭受雷劈,東宮錦早就猜測絕汐與胡逸跋的關係,如今得知了,卻讓他哭笑不得,原來他們早已訂婚,知道整整慢了七年,青梅竹馬,他又怎敵得過。

胡逸跋加快了步伐,再也不願多看東宮錦一眼,他是勝者,這世上沒人能搶走絕汐,除非絕汐自己離去,不然沒有誰能分開他們。

東宮錦帶著滿懷心事,落寞的跟上胡逸跋,這段路,未免太長,太長,都看不到盡頭,心口一寸一寸崩裂。搖了搖頭,甩去眼裏的城府,都說眼是心靈的窗戶,他卻能隨時開窗關窗,純真的眼,是他為絕汐造的。

在進入藥屋之前,胡逸跋在前麵幽幽的講了一句,“有時候我都不得不承認,你簡直是兩個人。”

單純的眼裏溢出深深的痛,“又何嚐不是了。”

躺在冰棺裏的雙胞胎弟弟,東宮赫,被自己剝奪的生命,會再次醒來嗎?從他沉睡的那一刻,東宮錦就變成了兩個人。誰又能想到半獸人的王,那麽有城府的一個人,那麽複雜的一個人,此刻竟如此純真無邪,如此簡簡單單。這一半是為弟弟而活,他不再是叢林深處的獸王,他隻想能好好活一次,所以他才來到人間,以人的身份,以弟弟的單純,活出他的東宮花團錦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