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朝中不容2
“無垢，無垢――”
梳洗的聲音，墨無垢迷迷糊糊之間好像是聽到了沈段丞在叫自己，頓時鼻子一酸，便流著眼淚醒了過來。
可睜開眼睛看見的人卻不是沈段丞，而是沈琅夜。
而自己卻躺在寢殿當中，床邊跪著一眾宮人，想必沈琅夜是剛剛和她們發過脾氣了。
他就知道發脾氣，卻不曾想過這一切是因誰而起嗎。
“無垢，你說是怎麽回事。”沈琅夜憂心問道。
有人傷了他最喜歡的女人，沈琅夜當然不能放過了，看著這架勢是要將害了墨無垢的人大卸八塊。
墨無垢流著眼淚，這眼淚卻不是為了有人要害他，而是墨無垢想沈段丞了，想起那一次段籽言給她送來的毒藥，墨無垢也是用了心機將段籽言軟禁在了冷宮，而沈段丞那時是多麽的保護她。
那次並非是沈段丞的錯，可這次卻是沈琅夜的錯。
“我不知道。”墨無垢裝作無助的留著眼淚，為了離開沈琅夜卻不惜毀自己的身體。
沈琅夜看著墨無垢的可憐樣子，卻為人魚肉，竟然想怎樣加害就怎樣加害，沈琅夜怎能忍受。
“你們說！”沈琅夜冷下臉來，對著跪在地上的一眾宮人喝道。
若是不想讓自己有今日，那你便斷了心中的念想不就行了。墨無垢恨他癡心錯付，卻也恨自己與他藕斷絲連。
“奴婢們真的不知道，今日小姐隻用了些午膳，早膳都未吃，午後欣妃娘娘給送來了一碗梅花湯汁。”小玉跪在最前回道。
墨無垢並沒有對小玉交代什麽，所以她所說的皆是實話。
“欣妃？”沈琅夜卻還沒有見過後宮的嬪妃，不想真的為害到墨無垢的身上來了，沈琅夜無法怪罪自己，他到現在都不覺得是自己的厚待害了墨無垢。
“是欣妃做的，朕這就去懲治了那個賤人。”沈琅夜狠狠說道，起身便就要走。
墨無垢虛弱的說道：“皇上留步。”
而後掙著想要坐起來，可是身上卻全無力氣，小玉起身到墨無垢身旁扶著墨無垢起來，墨無垢倚在小玉的身上，可憐的看向沈琅夜。
沈琅夜看著墨無垢的眼神愣住了。
“皇上是真的喜歡我嗎，那為什麽要害我至此呢？”墨無垢哭著問道，墨無垢的眼淚為假，情緒也為假。
若是今日是為了沈段丞，墨無垢絕不會有半分的怨氣，今日對沈琅夜，墨無垢一樣沒有半分的怨氣，隻是為了保住沈琅夜的明君尊位，不得已要擺出這副樣子。
“是，是朕的錯，朕不該召這些妃嬪入宮。”沈琅夜無力答道。
墨無垢反駁：“不！”這一聲聲音雖不大，卻幹脆，要沈琅夜清清楚楚的看到他是在做什麽。
“皇上召嬪妃入宮沒有錯，錯在不該將我留在這宮中。”墨無垢的語氣轉向哀怨。
沈琅夜的心頭一緊，墨無垢竟然對自己說出了這種話，難道是他愛墨無垢有錯，難道真的是他不該愛。
一切源頭
都來自沈琅夜對墨無垢的情深，這在其他嬪妃的眼裏都成了容不下墨無垢的理由。
“皇上可曾為我想過。”墨無垢低下眼睛，“皇上對我的每一分好，落在其他的女人眼裏，都會成為我身上的痛。”
“我要出宮。”沈琅夜被墨無垢的話擊退，說不出話來。
想著自己竟然還要去找什麽欣妃算賬，該算賬的人應該是自己，既然沈琅夜他自己一直認為對墨無垢是深愛，那為何還要墨無垢受這些委屈，墨無垢現在已經開始埋怨他了，見他如何自容。
他那美夢一般的愛，墨無垢的言外之意從來都是承受不起。
或許阻礙在兩人中間的從來都不是沈段丞，卻是兩人現今的身份。
沈琅夜絕不會放墨無垢走，對屋中的宮人說道：“你們都出去。”有些話，沈琅夜貴為天子，不能在他們的麵前說，沈琅夜必定還要些麵子。
等著所有的宮人都被支走，沈琅夜坐到墨無垢的床邊，和墨無垢說道：“我知道，是我不知輕重害了你，可你也要明白，我對你是真心的。”
墨無垢冷笑，“我從未懷疑過。”
墨無垢從來都沒有懷疑過沈琅夜對自己的真心，可是沈琅夜到今天才體會到墨無垢的心意。
“我還有沒有機會。”沈琅夜喪氣的問道。
墨無垢又怎麽能夠知道是否和沈琅夜之間是否有緣分，他現在所做一起都是徒勞無功的，兩人的身份就已經注定。
若墨無垢真的愛他，即便是為了他受些苦又能如何，可墨無垢對沈琅夜的感情卻不是到了什麽都不計較的地步。
這後宮當中的女人，難道真的有哪個能夠害到墨無垢的身上嗎，墨無垢自知自己的本事，若不是有意為之，恐怕那欣妃也不是自己的對手。
墨無垢一再忍讓，隻不過是為了在這宮中安心的生活，起那麽多的事端又有什麽意思。
“求皇上放我出宮。”墨無垢冷冷說道，而後將頭偏向一側，如此決絕，想必沈琅夜也不會再強求。
沈琅夜沒有說話，看了看墨無垢的蒼白臉色說道：“你身子不好，好好的休息吧。”便失落的走出了這梓潼宮。
沈琅夜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做，墨無垢的態度如此冷，這事因他而起，他責無旁貸，這發生的一切都非他本意。
墨無垢要走，沈琅夜不願意，可是現在自己還有什麽理由留下她，墨無垢已經多次向他表明不能答應，沈琅夜本想著慢慢來，終有墨無垢答應的那一天，可是卻因為自己的一意孤行而險些將墨無垢害死。
可沈琅夜真的不舍得讓墨無垢離開。等一等會不會有轉機呢，沈琅夜心中僥幸想著。
而卻在第二天的朝堂之上受到了各位大臣的圍攻，他們這次圍攻的理由自然是因為墨無垢，墨無垢是先帝皇後，這身份留在宮中都不合情理。
墨無垢在寢殿之中養病，並不知道沈琅夜在朝上是怎樣的窘境。
小玉熬好了湯藥送進來，墨無垢現在已經好多了，這一夜的休
息也讓墨無垢恢複了一些體力。
墨無垢的心中煩憂，她又不是鐵石心腸，沈琅夜這樣對自己好，若說不感動那才是假話，正因沈琅夜對自己情深，所以墨無垢才不能理所應當的領受，自己的身份會被人所詬病，將來沈琅夜會因為自己被人戳脊梁骨，墨無垢不能這樣自私。
“姐姐。”小玉將湯藥遞到墨無垢的麵前。
墨無垢接過，一飲而下，藥雖苦卻都是自己應該承受的，墨無垢想著隻要自己出了這個皇宮，從此沈琅夜的身邊也就會太平了。
“諸位愛卿不要說了，墨小姐留在宮中自有朕的打算。”沈琅夜想要以一人的口舌而將眾位大人的嘴巴封上。
可時隔許多天，這些大臣也是實在看不下去才開口，墨無垢這樣的女人怎麽能夠留在宮中，這於規矩不合，於皇家的顏麵不合。
“皇上如此一意孤行，是否是受那妖女蠱惑，她乃前朝皇後之身，留在宮中已是大過，皇上還準許她留在中宮居住，豈非是天下的笑話。”一位大臣咄咄說道。
比起任何人，沈琅夜都是更加熟悉禮法的，沈琅夜這樣做，自然知道於理不合，既然敢做了就不會害怕其他人說三道四。
沈琅夜在朝堂之上苦苦周旋，不僅墨無垢不想留在宮中，連朝堂之上的大臣也是對沈琅夜逼迫，沈琅夜真是無計可施。
難道真的要放墨無垢出宮嗎，沈琅夜卻是實在不願。
墨無垢懶懶的倚在床邊看天，喝過藥後精神好了許多，小玉在一旁陪伴，看著墨無垢愁眉不展，“姐姐，別再傷心了，欣妃娘娘心狠，皇上也不會饒了她的。”
小玉是以為墨無垢是因為被人所害而傷心，可墨無垢卻覺得那女人幫了自己一個忙，若是不出這樣的事情，墨無垢又怎麽能夠有理由離開皇宮。
說到底還是要多謝瑜妃了，她的心思真是十分周密，想出這樣的辦法，借了別人的手，倒是和她沒有半分的關係，就算沈琅夜真的動手懲治也找不到她的頭上，卻又同時給自己找到了理由，一切都是天衣無縫。
“小玉，你去準備車馬，幫我收拾幾件衣服。”墨無垢交代道。
小玉不解問道：“姐姐這是要去做什麽？”
“當然是出宮了。”墨無垢平淡回答。
小玉急了，趕緊勸說道：“姐姐真的要出宮嗎，皇上對姐姐這麽好，而且皇上會懲治欣妃的，皇上為姐姐出頭，姐姐還有什麽好怕的。”
怕？墨無垢會怕嗎，隻是不想給沈琅夜添麻煩，朝中多次提及自己的事情，為了墨無忌而裝作充耳不聞，如今墨無忌有了可以托付的人，那自己還不趕緊離開，還留在這地方做什麽。
“去吧。”墨無垢冷冷說道。
小玉看著墨無垢這樣的表情便也不敢多言，隻是墨無垢要出宮，小玉在這宮中還有什麽意思，“那小玉和姐姐一起走。”
其實墨無垢是想過帶著小玉一起離開的，可是如今自己不能陪著墨無忌了，墨無忌總要有個親近的人陪在身邊照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