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斷送
“妹妹還是安分些吧，何必叫皇上更為厭惡妹妹呢。”墨無垢一直保持著微笑。
段籽言對一切都心知肚明，墨無垢是來諷刺她的，即便再怎麽裝作強勢，卻也不能裝的過事實。
今日就已經是敗了，隻能求得留住性命，等著將來再報仇怨。
其實段籽言有什麽仇怨呢，作孽的人一直都是段紹崖和她的娘親，段籽言隻是氣不過自己的日子為什麽永遠都不比墨無垢，娘親是自己的親生母親，那父親也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段籽言沒有冷血到不認父母，卻也知父母所作所為，也是因為心中的那一份不甘心，便也同他們一起做了。段籽言從來沒有後悔過，更不要說對墨無垢悔過，到了今天這一步，段籽言是完全沒有力氣了。
頹然癱坐在地，幽幽說道：“是了，姐姐現在正得意，妹妹自然會安分的，隻求姐姐留妹妹一條性命。”
段籽言隻覺得自己可憐，竟然從來都不能奈何了墨無垢。
墨無垢根本不在意段籽言說什麽，她所做的事情，如何都是贖不了罪的。
還不等墨無垢在說話，傳旨的太監便就到了，“寧妃娘娘接旨。”墨無垢卻不知道是什麽旨意，沈段丞不是回去歇著了嗎。
可不由得她想什麽，便跪了下來，輕水隨著一起跪拜，聽那公公說道：“寧妃秀外慧中，行事得體，特此立為皇後。”
這旨意實在簡單了些，卻不想沈段丞在得到皇權之後，第一件事便是除了段紹崖，而第二件事卻是立墨無垢為皇後。
沈琅夜和沈段丞，這兩個男人都對自己如此厚待，墨無垢卻不知該如何了。
段籽言在一旁掉淚，聽著墨無垢的好事，心中皆是不甘。
“謝皇上恩德。”墨無垢雙手奉上，接下了旨意。
這皇後之位，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嗎？墨無垢卻在接下這個旨意之後笑不出來。
而後在人走盡之後，又回到方才的氣氛當中，墨無垢卻沒有話再說了，剛才的奚落不過是完成一項在家破之後該做的事情罷了。
“恭祝皇後娘娘了。”段籽言抹去了臉上的眼淚，而後走進了殿中的內側。
輕水陪在墨無垢的身旁，輕水知道墨無垢不在意這皇後的位子，隻是到了今時今日的地位，墨無垢還在憂心什麽呢。
“娘娘起來吧。”輕水強拉著還跪在地上的墨無垢。
墨無垢起身，連一個字都沒沒有說過，而後便離開了段籽言的宮殿，回到了梓潼宮。
卻已經是另一番光景了，宮中的人換了一茬，墨無垢也就想到沈段丞的意思，他是把自己在這宮中的眼線盡數撇開了。
“皇上真是有心啊。”墨無垢冷笑，他確實能夠放下天下，卻不能放過身邊的不臣之人。
墨無垢在他身邊的時候也不短了，竟然沈段丞也不能完全信任她，也是那時自己多嘴，什麽要幫他處理朝政，才惹得他又開始多心。
這是對墨無垢的監視，現今沈段丞的皇權收
歸，必然不能向從前一樣了，墨無垢當初怕宮中人會對沈段丞和自己不利，所以才將眾多宮人換成了自己的人，既然沈段丞不喜歡這樣，那就隨他吧。
而自己也不會對他怎樣，無論他怎麽疑心。
進宮之後，有宮人幫著墨無垢換上皇後的裝扮，一身與黃袍相像的皇後朝服，銅鏡之中美色不減的自己，卻也多了一分威儀。
“這衣服是皇上叫奴婢們在幾天前趕製的，皇上對皇後娘娘真是有心了。”那幫著墨無垢簪花的宮人說道。
墨無垢卻沒有一分感動，沈段丞的心思可謂之深，叫人害怕，若他一直對自己有戒心，恐怕今後自己又要在刀尖上生活了。
“你下去吧。”墨無垢吩咐道，這宮裏的人從前的老人隻剩下小玉和輕水，也算是沈段丞開恩了，知道墨無垢對輕水和小玉看重，所以還留在梓潼宮。
等著那人下去，墨無垢又叫了小玉進來，“小玉。”
小玉從門外進來，不等墨無垢吩咐，先說道：“皇上這是什麽意思，咱們宮中的人都給換了。”
“恐怕不是咱們宮中人吧，這整個宮中，估計都不剩幾個老人了。”墨無垢淡淡說道，這些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還有什麽驚訝，也無需生氣。
“皇上這是對娘娘有了戒心？”小玉試探問道。
他何止是今天有戒心，是一直都有戒心，墨無垢到今天卻也是將沈段丞看個透徹，他連他自己都不會相信，又怎麽會相信墨無垢。
甚至墨無垢現在都在懷疑，沈段丞那時說再也不問朝堂之事到底是一時興起，還是有所圖謀。
可是墨無垢還有什麽值得他圖謀的呢。
墨無垢仔細想來，隻想到了一個沈琅夜，可是自己與沈琅夜已經早就斷了來往，沈段丞總不會是有求於沈琅夜。
今日朝上之事，沈段丞一定看的清清楚楚，沈琅夜是對墨無垢有意的，這樣死皮賴臉的幫忙，也不論墨無垢是否會領情。
可終究墨無垢還是領情了。
沈段丞是想奪了沈琅夜的權，還是想除了自己的情敵。
總之是不想對沈琅夜客氣，墨無垢猜不準他的心事，卻看透了他要做的事情。
真的要和段紹崖一般，對全部敵對的人趕盡殺絕嗎。
“段紹崖在獄中如何了。”墨無垢還沒心情管沈段丞要做什麽，現在隻等著段紹崖死了自己才能安心。
小玉回話：“段丞相不肯認罪，牢中人對他也是無計可施。”
原來這老家夥還沒有認命，難道還想著有東山再起的一天嗎，大勢已去了，如今段紹崖的黨羽都已經投靠了沈段丞的門下，他定然是沒有指望的。
“算了，我去送這位段丞相一程吧，說到底還是他成就了我。”墨無垢心中對段紹崖隻有恨意。
不過段紹崖當初的陰毒手段，雖然害的墨無垢家破，可卻也成就了墨無垢的現在。墨家已經成了商界數一數二的大家，這在從前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父親墨少羽為
人向來本分，從沒有將生意做大的打算。
而家中的鑄鐵生意一直很好的原因也隻是因為墨少羽做人實在罷了，所以才能讓自家的鑄鐵生意成為鑄鐵界中的大戶。
若是想要達到今日的成就，恐怕墨無垢的父親一輩子都是做不到的。
正是因為家中一朝敗落，才得以讓墨無垢真正成長，沒有段紹崖的一肚子狠水，也沒有墨無垢今天的一飛衝天。
“我這裏有一杯好酒，可以讓他在路上走得穩些，既然是做了一輩子的丞相，那必然有顏麵在的，總得給他留些臉麵。”墨無垢交給小玉一盅自己配置的毒酒，而後與小玉一起到了牢獄之中。
進入其中，周圍都是濕氣，還有老鼠從墨無垢的腳邊路過，“過街老鼠。”墨無垢看著這髒東西從自己腳邊過去，隻想到了段紹崖這人。
這裏環境十分惡劣，真是不知道自己的爹娘是怎麽過的，有足足三月的時間，墨無垢第一次涉足這個地方，便就覺得難以忍受，可想而知她爹娘當時是怎樣的境地了。
“我父母現在在什麽地方？”墨無垢小聲問身邊的小玉。
小玉低眉順眼的回話：“回娘娘，輕水姐姐已經接了墨老爺和夫人回鑄鐵山莊了。”
“很好。”墨無垢便就放下了心。
隻要父母平安，墨無垢就沒有了一切後顧之憂。
一步一步走到了段紹崖的麵前。
看著監牢之中頭發散亂，狼狽不堪的段紹崖，墨無垢突然覺得出了一口氣。看著段籽言難受，墨無垢的心中沒有快感，可是這罪魁禍首，即便是受了一點點挫敗，墨無垢心中暢快的很，卻永遠覺得不夠。
這才是入獄的第一天，段紹崖就成了這副樣子，若是再多幾天，又會是什麽光景呢。
段紹崖抬起頭來，卻看見了一身皇後裝扮的墨無垢，不由的冷笑了起來，自嘲著說道：“沒想到老夫到了今天，來看老夫的人竟然是你，想老夫當年何等威風啊，滿朝文武都是我的手下。”
也隻有這些值得他回味了吧，一個隻有私欲而沒有沒有感情的人，當真是可悲。滿朝文武，手下，這些又有什麽用處，難道現在那些因為權勢和畏懼而聚在段紹崖身邊的人能夠救他於危難之中。
“可惜的是，滿朝文武現在都是皇上的手下，你再厲害，也隻是個宰相。”墨無垢不緊不慢的說道。
宰相之權，永遠不能高於皇權，這是自古而帶來的規矩，若是有人想要逾越這份平衡，必然不會有好下場。
即使當初段紹崖牽製住了沈段丞，可沈段丞身在皇帝之位，怎能沒有戒心，若是被壓迫久了，必然有斬草除根的念頭。
“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害我家族的人是你，多年壓製皇上的人也是你，這一切都是你自己做的孽。”墨無垢實在是怕段紹崖會忘了自己曾經所做過的事情，有些人走投無路了還不知悔改，更不知思過。
他這種狼子野心的人恐怕根本就不覺得自己所做的事情是惡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