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遣入佛堂

華燈初上,正是萬家燈火通明之時。

在懷袖鬆懈的緊張中,易無風踏碎懷袖的眸光,坐上龍攆,前往壽昌宮。

明明滅滅的宮燈光火揮落下來,散落在易無風英俊瀟灑的麵容上,顯得他的眸光都是明明滅滅的。深若寒潭的眸子底,讓人看不清楚他真正的思緒。

芳華宮的宮女說,於緋詩在仙履林中冒犯太後,所以太後罰於緋詩在仙履林中罰跪,沒有旨意不得起來。依著易無風對於緋詩的了解,她那樣淡漠的性子,如何將太後惹的如此動怒。

而且,太後是禮佛之人,素來待人溫和,何以被氣到將於緋詩罰跪不起。

滿滿的疑惑聚成滿心的疑團,聚集在易無風的心底,形成一片朦朦朧朧的迷霧。

匆匆忙忙中,龍攆終於到達壽昌宮。免去宮人的跪拜之禮,易無風下了龍攆之後,徑直的走入大殿中。

殿內已經掌起燈火,坐落在地上的鳳嘴宮燈散落出旖旎的光,映的金色的宮磚上,可以清晰看見描刻的鳳影。

太後似乎還沒有消氣,定定的坐在軟榻上,緊緊擰著一雙柳眉,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麽。

心中暗叫不好,易無風輕輕邁著腳步,走到太後跟前,屈身下去行禮,

“兒臣叩見母後,母後萬福安康!”

像是已經料到易無風回來,太後抬起眼眸,黯然的看著易無風,指了指自己身旁的空位,示意易無風坐下,

“你來了,來,坐到母後身旁來。”

“是。”易無風站起身,應著太後話裏的意思,坐到她的身旁。

沒有跟易無風拐彎抹角,太後直接就開口,

“皇帝今夜到來,可是為了於妃的事情?”

見瞞不過太後,易無風也無心再瞞。直接將來意說明白,

“果然什麽都瞞不過母後您的眼睛,是這樣的,於妃在仙履林中跪了一天了。芳華宮的奴才們生怕出什麽事兒,這不匆匆忙忙的往兒臣那兒趕。也不知道於妃做了什麽大逆不道之事,讓母後如此的生氣,總歸是她的不對。不過,她到底是後宮嬪妃,若是跪在仙履林中終歸是不妥的。不如母後賣兒臣一個麵子,就讓她起來吧。”

“瞧你這話說的。”聽完易無風得體的勸解之言,太後冷峻的麵容稍稍緩和下來,笑著捏起手指,推了推易無風的額頭,

“你這混小子,總能拿捏到你母後的短處。再說下去,是不是又該為著母後的名聲著想了?”

見的母後將自己的後招都說出來,易無風燦燦的笑了笑,答,

“母後英明。”

說到這裏,太後已經有放過於緋詩的意思,瞅了瞅易無風一眼。還是意味深長的將在仙履林中所聽到的話給易無風重複一遍。

“她當真這樣說?”聽完之後,易無風也是不敢相信。更難去相信,於緋詩會是太後所說的那種人。

如果於緋詩當真是如她話裏所表露的所想,那麽他給過她那麽多的機會,她為何要拒之門外?

還是說,她在欲擒故縱。

可是,仔細想來,又覺得不對。她似乎從來都沒有去故意引過自己的注意,若到必要,她都是不惜跟自己談起交易,開著自己需要的條件。

這樣的一個女子,通透明白的讓人可以一眼看透。易無風怎麽也不相信,她的心思如此的深沉。

早就猜到易無風會不相信,太後也不勉強,反而淡淡的道

“母後知道你不相信,其實母後也不信。隻是,母後親耳所聞,而後想想,似乎世間之事豈有那麽巧合。她跟鳶兒無端就走的如此之近,還有鳶兒跟許皖年之間,那些日子來發生的種種。細細想起,母後心中就感到莫名其妙的害怕。”

哪能不體諒太後的心境,易無風靠過去,摟著太後,軟下聲音安慰著,

“母後,放心。此事兒臣定會查明的,定然不會讓皇妹受到傷害。”

停下易無風的話,太後沒有真正的放心,猛的握上易無風的手,

“許皖年對你皇妹的情意,如今已經無需多疑。母後隻是擔心,你用著如此心思深沉的當棋子,當真是……”說玩最後,太後不敢再說下去。

亦是明白太後的意思,易無風斂下眼眸,

“母後的意思,兒臣明白。兒臣會小心的。”

“好吧。”見的易無風如是說,太後也不好在說什麽。被這些事情煩擾一天,太後也是累了,擺了擺手,

“罷了罷了,哀家也乏了,你去將那丫頭遣回芳華宮吧。什麽事情,明日再說。”

“是,多謝母後。”聞若太後此言,易無風便知道太後已是赦免了於緋詩。給太後行過一個跪安的禮後,邁開步伐,走出壽昌宮。

帶上玉公公,易無風沒有乘坐龍攆,而是步行走到仙履林中。

尋著微弱的燈光,易無風等人很快就找到於緋詩。見是易無風,點紅忙忙攙扶著於緋詩拜禮,

“臣妾參見皇上!”

“奴婢參見皇上!”

“起來吧!”看著兩人狼狽的模樣,易無風淡淡的道。

得到易無風的命令,點紅忙忙伸手過去,扶起於緋詩。跪了一日,於緋詩起身時腳下一軟,人差點又磕了下去。幾乎是本能的一種反應,易無風居然快點紅一步,將於緋詩拉到自己的懷裏,

“小心。”

“謝皇上。”靠著易無風的扶持,於緋詩感激的答。

“哎。”瞧著於緋詩可憐兮兮的模樣,易無風的心一下子就軟了下來,

“你還真是聽話,太後說不讓你起身,你當真跪到現在?”

聽不出易無風話中涵義,於緋詩小心作答,深深低著頭,

“太後旨意,臣妾不敢違抗。”

“噗哧。”莫名的,易無風就笑出聲來。又想起太後今夜跟他說的那席話,忽然怎麽也不相信於緋詩會是太後所說的那種人。聲音也柔和幾分,

“罷了,看你這模樣,自己也走不得了,朕送你回去吧。”說完,不顧著場上還有眾多的宮人,將於緋詩攔腰抱起。

忽來的騰空感,讓於緋詩不由自主的一慌,緊緊的摟著易無風的脖子。兩人仰息可聞的心跳聲,近在咫尺。恍惚間,易無風甚至可以聞到從於緋詩身上傳過來的幽幽女兒香,不禁遐想,若是能夠這樣一輩子,也是極好的。

在易無風的胡思亂想中,芳華宮很快就到了。

看著易無風就這麽旁若無人的將於緋詩抱入殿中,芳華宮外的人皆是低下頭細聲的笑著。點紅看了一眼已經回到宮中的懷袖,拋了一個放心的媚眼。

懷袖搖了搖頭,才算放下心來。

放下於緋詩後,易無風貼心的命人傳了晚膳。而後,又是陪著於緋詩一起用晚膳。

用過晚膳,瞅過一眼周身狼狽不堪的於緋詩,易無風眼底掠過一絲濃濃的嫌棄。瞟了

於緋詩一眼,猛的拉起她的手。

“陛下!”被易無風突來的動作嚇的驚呼出聲,於緋詩正要問著,被易無風冷冷壓過一聲,

“閉嘴。”

於緋詩不敢再出聲。

直到兩人走到縷霞殿前。看到縷霞殿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後,於緋詩的腦海中飄過一些豔麗的畫麵後,羞的滿臉通紅,轉身欲走。被易無風拉住,徑直拉入縷霞殿中。

縷霞殿,於緋詩是知道的。是天子沐浴的地方,想起她跟易無風的初次見麵,正是這縷霞殿中。

看著殿內氤氳起的煙霧,跟之前並沒有兩樣。

“脫衣服。”不理會於緋詩的失神,易無風草草的催促一句。

“額。”愕然的愣住在原地,於緋詩的神色變得局促不堪,看著易無風有些不知所措。

瞧著她害羞的模樣,易無風心中越發的心癢難耐。突起了作弄她的心思,居然一把將她推入池子中。

不慎被易無風推落池子的於緋詩,猛然間被溫熱的池水灌的滿目慌然。於緋詩在水中好不容易站穩腳步,正掙紮著出來,易無風不知何時也下到水池中來。褪去衣裳的身軀,健碩的文理一絲不漏的出現在於緋詩跟前。

羞的於緋詩不知道將眉眼該別往何處,斷斷續續的開口,

“陛下,陛下這是……”

“想什麽呢?”抬手就敲了於緋詩一記爆栗,易無風含笑著笑,

“看你這副鬼樣子,狼狽不堪的,哪裏有朕的皇妃的樣子。趕緊洗洗,把自己收拾收拾。”

當然,到最後於緋詩沒有隻是易無風口中收拾收拾的那麽簡單,而是她被易無風收拾的一幹二淨。

甚至,春情暖意不僅僅在縷霞殿中綻放,還蔓延到欽安殿中。

纏綿一夜,於緋詩被易無風折騰的全身的骨頭都恍如散了架一般。

醒來的時候,易無風已經不在身旁。倒是欽安殿中伺候的宮女,等在龍榻前,看見於緋詩醒過來,忙忙上去伺候著於緋詩更衣。

不便在欽安殿中多留,於緋詩穿戴整齊後回到自己的芳華宮中。

讓於緋詩意想不到的是,她與易無風的一夜春宵,會在宮中驚起如此大的波浪。

本來就對於緋詩有著不解的太後聽聞昨晚之事後,一大早,下了一道懿旨,立即就送到芳華宮中。堪堪進的宮門的於緋詩,迎接她的,就是碧秋姑姑的那張冷若冰霜的臉。

麵無表情的將太後的旨意讀完之後,碧秋將懿旨遞給於緋詩,

“於妃娘娘,接旨吧!”

碧秋的嗓音喚回於緋詩在太後懿旨中迷失的心神。太後居然,居然罰她去萬佛堂抄寫佛經。太後喜好禮佛是宮中上下都知道的事情,所以易無風登基的時候,特意修建萬佛堂,供太後禮佛。

如今,太後居然將她罰到萬佛堂中,抄寫佛經,超不到一萬卷經書,她休想離開萬佛堂。

隻覺得是天旋地轉,於緋詩緩緩磕下頭,結果碧秋遞過來的明黃色懿旨。回著,

“臣妾接旨,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待的於緋詩接下旨意後,碧秋冷若冰霜的麵容總算溫和下少許,淡淡的瞟過於緋詩一眼,道,

“還請於妃娘娘今日前務必到達佛堂,不然惹怒太後,懲處就不像現今的這般輕了。”

“是,臣妾遵命,有勞姑姑。”豈會不明白碧秋的意思,於緋詩溫順的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