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暗生嫌隙

還有兩日便是五年一度武林大會,豐州城內各大酒樓賭坊已經開壓,今屆的盟主之位將有哪位英雄奪得。

此次不單是盟主之位,近年來邊疆戰亂,朝廷有意招賢納士,當選盟主之人,據傳將被冊為威遠將軍,為國之所用。所以這次盟主之選尤為激烈,一朝得選便是功成名就。

這次呼聲最高的便是宋延明,其次便是青峰山門主卞青,兩人都是江湖上聲威赫赫的前輩,在各方的影響力都不容小覷。

“呸,選盟主又不是敬老!”一個魁梧大漢將手中大刀往桌上一砍,大喇喇道:“論武功,論才情,論近年對武林的建樹,老子看容少揚都勝那兩老匹夫許多!”

茶館眾人麵麵相覷,複又低聲竊語。其實大漢說得話粗禮不粗,誰規定盟主必由資曆深的擔當,但容少揚雖然俠名極盛,可出身卻讓人詬病。

薑陽容家本是武林極盛的世家,可到了容少揚父親這一輩逐漸沒落,而容少揚隻是容家養子,說白了本身是一個孤兒,這樣的出身又豈能當得起盟主之位。

英雄不問出處,不過就是騙騙黃口小兒的口號而已。容少揚現在的威名早已超越容家第一代家主在武林上的地位,若非出身緣故,要說盟主之位,他若有心便也是可以爭一爭的。

宋延明又豈不明白,所以隻有盡力拉攏容少揚,為己所用,才不會威脅他的地位。

可......

洛舒硯傾心宋初遙,想要獲得他的支持不難。邊疆戰禍不斷,以致江湖與朝堂緊密相連,現在四國混戰,寧王這次來武林大會無非是為了籠絡各方英雄,以為朝廷所用,所以想得到他的支持也不難。

而容少揚,少年成名,性格內斂深沉,又無可利誘之處,實在抓不準。

“爹,寧王那邊有事耽擱了,需明日晚上才到。”江千陽急匆匆進來,垂首向宋延明稟

報。

宋延明目光一利,濃眉緊鎖,“知道什麽事嗎?”

這種節骨眼上,任何風吹草動都會影響大局,後日便是武林大會,寧王明日也到不了的話,就怕是有什麽變動。

“寧王的探子來報,說要永州的地界要耽誤半日。”自宋禦風的表現越來越讓宋延明失望之後,已把宋家一部份實權都交予他手,但江千陽心理清楚,宋延明未必像是表麵那般信任他。

“卞青呢?也在永州?”寧王雖早在信中透露會支持他當選盟主,可也難保臨時變卦,此番隻有青峰門能與他一爭高下,若寧王臨時變卦,倒戈相向就麻煩了。

以往武林大會隻論武藝,這屆論的卻是綜合實力,武功、智謀還有一呼百應的威望,所以朝廷支持必不可少。

“不,他已經到了豐州。”

“哦?”宋延明拂袖轉身,走到書桌旁,目光落在遠處,似在沉思:“這件事你怎麽看?”

“寧王此次是收攏江湖俠士,為朝廷所用,支持宋家比支持青峰門應該是有利的多。”江千陽斂眉答道:“豐州與文國隻隔了一個幽州,而我們在豐州乃至幽州的勢力,都比青峰門強的多,若真如所傳,朝廷有心吞文國,寧王沒有道理去支持青峰門。”

宋延明微眯著眼,眉頭緊鎖,他知江千陽分析的不錯,依目前的形勢和朝廷的野心,確實沒有道理不支持他當選盟主。

罷了,也許隻是他思慮過多了。

“你做得很好。”鼓勵性地拍了拍江千陽手臂,宋延明眉頭漸鬆,又道:“對了,千陽,府裏事物再忙,也別忽略了子玨,我這個當爹的也別無所求,你對子玨好,才是我最大的安慰。”

此話一出,江千陽便知宋延明已經開始忌憚他了。在宋延明的心目中,宋子玨哪裏會有多重要,怕是分毫都比不上他所要的權利名望,他現在這個意

思分明是覺得他對宋家的事太過用心了。

雖說他是宋延明一手帶大,又入贅了宋家,做了他的女婿,但畢竟是他姓江,不是姓宋。宋延明為人又心思慎密,又多猜忌,這幾年來他表麵對自己十分信任,且加以期中,交予了不少事物,其實哪裏是真放心他,要不是宋禦風不爭氣,豈會輪到他這個外姓之人。

“是,爹,我知道了。”垂首恭敬道,縱使是真有不滿,他現在羽翼未豐,也隻能暫時對宋延明唯命是從。

宋延明半眯著眼看了看江千陽,隨即罷了罷手,示意他出去。

江千陽恭順地退出房門。

剛一出金濤閣,便與宋子玨迎頭碰上,隻見她麵帶慍色,一張明豔的臉閃出幾分猙獰的味道。

“怎麽了?”江千陽聲音輕柔溫柔,俯身要撫平她鬢際的那一縷淩亂的發梢。

宋子玨不耐煩地揮開他的手,怒極冷笑:“少假惺惺,怎麽關心這麽多個,你費得來神嗎?”

江千陽神色微變,很快又恢複如常,收回被揮開的手,交與身後:“什麽事惹我們大小姐生氣了?”

“江千陽,你自己看!”宋子玨把一直捏在手心的紙扔到他臉上,不留情麵道:“哼,那個小賤人都拒絕你的好意,你還巴巴的上趕子去送傷藥。”

江千陽蹙了下眉,也不看那紙上寫了什麽,宋子玨這樣氣急敗壞,解釋已是無用,隻沉聲道:“她對爹還有用處,現在還不能動她。”

“嗬嗬,拿爹做擋箭牌,江千陽你長本事了!”宋子玨柳眉一橫,嘴角勾著嘲諷的笑意:“你可別忘了,你是入贅宋家的,沒有我,你什麽都不是!”

宋子玨說完,便不再看他一眼,拂袖轉身離去。

江千陽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廊簷盡頭,眸色暗了暗,一改方才溫柔儒雅的神態,渾身都好像發著陰冷的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