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箭之仇

璀璨星空,一輪明月高懸九天,朦朧月光清涼如山間冰泉,灑滿初夏夜晚。

桐花街街尾那座小院的後院。

一條纖影利落爬上老樹粗壯枝椏,通過延伸至院外暗巷的繁茂樹冠潛出。

不以謠傳鬧鬼的暗巷為意,灰褐色短打衣衫包裹住玲瓏曲線,上凸下翹,雙腿修長,雙腳行走如風。

離開暗巷後左拐三條街道,接著右拐一條街道,然後向前直走五十裏地就到今夜之行的目的地。

薄荷心中一遍遍默念著鳳九給她的地址,希望那個暗中放毒箭的家夥已經洗幹淨脖子等她了。

半小時後,偷摸翻牆進一座巍峨府邸最後一進院落。

借助皎潔月光,薄荷隨地抓起一把泥土朝自己臉上胡亂抹了抹,黑人似的蹲在其中一間房門前。

食指蘸了蘸口水往發黃窗紙一戳,伸進一管從孤影笑那邊K來的迷煙小竹筒,輕輕一吹,大功告成。

“混蛋,竟然放迷煙暗算老子,看老子不剁了你。”

多年來執行任務養成的習慣,為避免突如其來的危險,睡覺從不曾脫衣,半夜仍一聲黑色夜行衣的男人,吸入一點份量很輕的迷煙後迅速抬起衣袖掩住口鼻,翻身下床四下搜尋潛入之人。

當餘光瞥見一閃而過的銀芒後旋身迎敵,卻還是遲了。

薄荷收起銀針落,直插對方頭頂百會穴,

一擊即中後沉穩側身後退半步。

雙腿移動間手上銀針再次直插對方雙肘側曲池穴。

耳中聽著對方怒火朝天的咒罵聲,薄荷以退為進,利用房內的黑暗做掩護,淬滿迷藥的銀針插便對方身上十幾處大穴。

要對方身體猶如開閘洪水般泄出全部內力跟真氣,無力暈厥感則順著穴位,遊走五髒六腑四肢百骸。

哼,讓你嚐嚐薄荷牌無力泄氣針。

叫他放毒箭,今夜得讓他嚐嚐什麽叫又痛又癢,又癢又麻,又麻又僵。

“殺人,我不行。陰人,你不行。”

薄荷故意粗著嗓子叫陣。

“你……”

男人發現自己無論怎麽運氣,都迫不出穴位間插上的銀針,真氣凝滯,經脈受阻,就連旋身上前三步看清暗算之人都做不到,‘砰’一聲撲倒在地。

‘嘶……’

薄荷渾身上下被名曰‘好人’的自我評價給漲滿,在對方怒火狠瞪下慢條斯理拔出十幾個穴位間直插的銀針。

慢條斯理一根根重新插回十幾處大穴中。

慢條斯理轉動銀針。

慢條斯理欣賞著他理性崩塌後的拚命神情。

慢條斯理心情大好的微笑圍觀他變成‘刺蝟’的美麗畫麵。

這人到底是誰?

不要他的命,卻懂得羞辱他至心理防線崩塌?

男人耳中聽到銀針探入、轉動、抽回、再探入的細微聲響,神色早已陷入隻想當場剁了薄荷喂狗的瘋狂,內斂沉穩的雙眼因為死死瞪她而猩紅,額上冷汗直冒,滑落雙眼,漬的猩紅雙眼鹹澀緊閉,再沒法睜開。

“殺。”

男人精神徹底被摧毀,強行催動內力,令到真氣逆行倒轉,渾身青筋詭異浮起凸顯,皮膚詭異血紅一片,強行壓製住胸口翻騰的灼燒感,口噴大口鮮血間躍身而起朝薄荷出招,魚死網破的想法即便在黑夜裏,也能讓薄荷覺得一覽無遺。

士可殺不可辱?

不就是用銀針淬了迷藥把他插成刺蝟嗎?

用得著拚命?

薄荷察覺精神崩潰的毒箭男想她陪葬後,不敢小覷的後退數步,閃到門邊,不想再戀戰的快速開門退出,心想今夜‘刺蝟’之仇已報,現在不閃,更待何時?

“哪裏跑?”

男人猶如煮紅的龍蝦般狠厲追上薄荷,可惜就在捉住薄荷之際,黑靴踢上門檻,被門檻給絆倒,想要再起身追擊,已經找不到薄荷那抹纖細背影。

氣的男人噴出數口鮮血後,雙手緊握成拳重砸門檻,憤恨望著石階粉碎怒吼:“啊……”

呃,這個毒箭男,真是輸不起。

不過受點小辱就要死要活的。

既然刺蝟之仇已報,希望日後再也不要看到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