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招魂術失敗
“哎呀你別嚷嚷了”，韓璐道，“我這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啊，你不得讓我準備充分一些嗎？”
“大姐啊，你是天師啊！天師啊！難道在遇到為師之前，你就一次招魂的經驗都沒有嗎？”老頭兒氣得直接差了輩分，險些要叫“奶奶”了。
被老頭兒催著，韓璐已經急得滿頭大汗。但是好在她是清楚此時她最重要的事情是什麽的。不是和老頭兒鬥嘴，而是要把老頭兒送給他的典籍上所記載的、招魂術的使用，記得清清楚楚。必須倒背如流才行，這樣實施起來才會順暢。
“首先呢……要畫一個招魂幡”，韓璐拿出隨身攜帶的黃紙，開始按照書上所記載的方式畫起了招魂幡。
看到韓璐終於有所行動，老頭兒真是長舒一口氣啊。看了看月亮，覺得以乖徒兒現在畫招魂幡的速度看來，應該是趕得上月至中天之時的。
“好了！”不多時，韓璐已經將招魂幡畫好了。
這時候，老頭兒總算安靜下來，屏息看著乖徒兒的舉動。
隻見韓璐將手中的招魂幡以氣力推出，使其衝破了樹林，飄蕩在月下。但是始終以自己的一縷天師之氣作為牽引。口中念念有詞。
還行，看起來還挺靠譜兒的……
可是……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他都聽出乖徒兒有些口幹舌燥的時候，周遭還是一片寂靜，一丁點兒鬼魂出現的跡象都沒有。
“乖徒兒，你是不是念錯了？”老頭兒低聲提醒道，“死者名叫戚春風，你要告訴他， 正在給他招魂的人是萬曉山莊的萬曉道長……不行，你還是直接說我的俗家名字吧，你告訴他，是他的好朋友、好大哥——萬山咆想要見一見他。”
“噗……”正在嚴肅招魂的韓璐，聽了這話，好懸沒把一口唾沫給噴出來！
萬山炮？師父怎麽叫這個名字啊？
“你笑什麽啊？”老頭兒完全沒找到韓璐的笑點。
“師父，你為什麽要叫這個名字啊？也太……太……”但是估計這種現代的語言師父並不明白，所以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了。
“我的名字怎麽了？”老頭兒不解，道，“萬山咆哮，多麽霸氣，多麽有意境！”
“噗……”聽了老頭兒的解釋，韓璐更覺得好笑了！
不過看到老頭兒那警告的眼神，也知道自己不應該在這時候開玩笑。畢竟她可是在施展無比緊張的招魂術啊。
好吧，也隻好按照師父的吩咐重新開始嘀咕招魂咒語了。
可……
足足進行了一個時辰，還是沒有看到鬼魂的出現，眼見著已經是下玄月了，再進行下去也而是無濟於事。
韓璐頹然地收起了招魂幡，氣得團成一團扔了出去，道：“什麽啊，你這書上記載的什麽極品招魂術，一定是假的啦！根本都不管用！你聽聽，我的嗓子都啞了……”
心疼得嚴煜忙上來給她揉肩膀，道：“娘子辛苦了，累壞娘子了……”
“我說我嗓子疼啦，你揉肩膀有什麽用啊……
”此時韓璐說話的聲音，都已經變成鴨子了。
老頭兒緊鎖眉頭，若有所思。半晌，道：“看來，應該是你說的那種情況了。”
“什麽情況？誰說的？”嚴煜知道自家娘子嗓子不方便，因而代替問道。
老頭兒道：“你的招魂術的確沒有錯，但卻沒有將戚老弟的魂魄招回來，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已經放下了心中的怨恨，去轉世投胎了。所以……殺了那三人的鬼魂，並不是戚老弟。而是第四個人……”
“第四個人……”嚴煜和韓璐同時道。
隻不過，嚴煜是若有所思的聲音，而韓璐則是沙啞的疑問。
“如果是第四個人買鬼殺人，這事情倒無需咱們來管了”，嚴煜道，“你也說，戚春風已經放下了前世的仇恨，轉世投胎去了。而如今這四個人自相殘殺，其中三個已死，第四個人雖說還活著，但是我覺得終究會有人來收拾他的。”
“好了娘子，我們趕快回家去休息。”嚴煜說完，直接拉起韓璐，就打算帶她回家好好睡覺了。
“但是我說的隻是‘最大的可能’，而並非是全部的可能”，老頭兒忽然那提高了音調，道，“你們有沒有聽過‘囚魂術’？”
聽到老頭兒說這三個字的時候，就連聲音，都是透著極度恐懼的。
韓璐還從未見過吊兒郎當的老頭兒怕過什麽。
“什麽是囚魂術啊？”韓璐道。
“一看你就沒有仔細看過我給你的全部典籍”，老頭兒無奈地瞥了她一眼，道，“你這孩子，口口聲聲說願意做天師，但實際上一點兒不用心。”
“哎……我說看出來了，這世上，你真正在意的也就隻有嚴煜了。其他的，什麽都吊兒郎當。”
韓璐聽著，直戳手指。心想我是在問你“囚魂術”啊，你幹嘛說這些不相幹的嘛……我也知道我不太用功啦……但是我以後一定會慢慢兒改的嘛……
“哎……”老頭兒又是一聲長歎，道，“囚魂術，顧名思義，便是囚困魂魄的一種術法。施法之人，可以將想要囚困的魂魄囚困住，隨即，是各種折磨還是怎樣對待，當然都由他說了算。”
“你是擔心，戚春風的魂魄被人囚困了？”嚴煜道。
如果說先前還對老頭兒有些懷疑的話，現在嚴煜已經完全相信老頭兒說的是真的。因為老頭兒在讓韓璐招魂的時候，敢於說出他自己的名字，讓韓璐告訴、是他要找戚春風。這樣一來，如果他想要害戚春風的話，是根本無法下手的，反而會給對方以機會。
所以此時，他是相信老頭兒的。
老頭兒點點頭，道：“這是最壞的情況。所以……我們必須要找到第四個人。”
韓璐聽著，隻覺得毛骨悚然。如果人死了，魂魄還要受到種種折磨的話，那是不是太殘忍了些……
但願戚春風沒有被人施行囚魂術才好。
“可是現在我們根本無從入手啊”，韓璐道，“那三個人都死了，如果是第四個人買鬼殺人的話，顯然那隻鬼也不可能
再出現了。”
“王掌櫃……也就是齊大少爺，死後還沒過頭七，所以我們還有機會。”老頭兒眉頭緊鎖。
韓璐忽然覺得自己身上肩負的擔子重了起來，忽然覺得，自己有可以為人伸張正義的本事。這種感覺使得她有一種前所未有的使命感，整個人的鬥誌都被點燃了。
“師父，你說怎麽辦，我都聽你的！”韓璐放出了豪言壯語。
但是因為沙啞的聲音，以至於這一番豪言壯語一出口，雖說不是山河同泣，但也是更加被撞了，而且……還有那麽一絲絲滑稽的感覺啊……
“今天是齊大少爺死後的第三天，我們等到頭七的時候，直接去他的墳前燒紙、行招魂術。”老頭兒道。
“好”，韓璐拍著胸脯保證道，“師父你放心，我一定會很努力地去練習的！實行起來，絕對不會有錯的！”
“嗯”，老頭兒感激地拍了拍韓璐的肩膀，道：“乖徒兒，多謝你了。”
韓璐很擔心老頭兒，怕他的行蹤被那個藏在暗處的第四個人給發現，所以非要拉著他一同回琉璃院。可是老頭兒是個倔脾氣，不願意成為別人的負累。但似乎也覺得發生這種事情，自己繼續住在破廟裏是不太安全的了，所以答應韓璐，去酒樓住。
回嚴府的路上，韓璐一直垂著頭，若有所思。
“想什麽呢？”嚴煜揉了揉她的頭，問道。
“很深奧的問題啦……”韓璐道，“我在想，我做天師到底是為什麽呢……”
“說是驅鬼除魔，但是鬼山上的那些鬼，真的很不錯的。我覺得雖說他們成了鬼、也會吸人陽氣去害人，但他們真的不壞啊……就像人活著要吃飯一樣，他們也很無奈的。隻是因為心裏有太多的牽掛，所以不願意離開這個塵世、不願意終結這一世……”
嚴煜輕拍著她的肩膀，給她傳來一種安定的感覺。輕聲道：“可是鬼同人一樣，有善也有惡，所以你做天師的使命，就是清除掉這個世界上的惡鬼，讓人類能夠有一個太平的生活環境，不至於動不動就被鬼怪索了命去。”
“哎……”韓璐重重歎了一口氣，還真是苦大仇深的樣子，“這麽說來，我好像真的肩負著拯救世界的責任似的……”
“一定意義上說，是這樣的”，嚴煜道，“因為你是這片大陸上唯一的天師。能者多勞，就是這個道理了。”
雖說他也想要讓小姑娘一輩子過無憂無慮的日子。但小姑娘的品性很善良，她總有一天會意識到自己身上肩負著的重擔的。身為這片大陸上唯一的天師，為百姓們驅鬼除魔，便成為了她不得不去履行的使命。
這對小姑娘來說，的確有些不公平。畢竟她隻是一個天真爛漫的女孩兒而已，本就是需要嗬護的，卻要獨自麵對鬼怪、承擔所有人的期許。
紙裏包不住火，就想沉寂了十年的金礦地圖懸案，終究還是爆發出來。小姑娘的天師身份，估計用不了多久，也會弄得人盡皆知的。因為小姑娘根本並不懂得隱藏，也不會收斂自己的熱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