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垂死掙紮為哪般？
嚴老夫人道：“有什麽事兒，你但說無妨。現在是在我這裏，你怕什麽？難道我還為你做不得主？”
“青紅，你說，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嚴老夫人吩咐青紅道。
青紅故作為難地看了趙風華一眼，而趙風華也是十分配合，搖頭，道：“青紅……不要說……”
“小姐，對不起，這一次我不能聽你的了”，青紅道，“小姐受了這樣大的委屈，若是沒有一個公道的話，天理何在啊！”
聽得這主仆一唱一和的，韓璐已經沒有耐心了。心想姐姐們啊，你們要說什麽就快點兒說出來好嗎？你們這樣，弄得我們的心很累啊……
“老夫人……”青紅垂著頭，抹著眼淚兒，道，“少爺為了準備科舉，不是搬出去住了麽……我家小姐心疼少爺一個人在外麵，擔心少爺吃不好喝不好，因而吩咐廚院做了些好吃的，大中午的，頂著烈日給少爺送去……可……可沒想到……沒想到……”
“到底怎麽了？你痛快說出來。”嚴老夫人催促道。
青紅哽咽了兩聲兒，道：“少夫人看到小姐過去，不高興了，直接把吃的都摔在地上，連帶著我家小姐一起，也推出門去。我家小姐被少夫人推倒了，肚子疼得厲害。可少夫人還是不依不饒，在我家小姐的肚子上踹了兩腳才罷休。”
“少夫人說……少夫人說這孩子，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我家小姐生出來。”
聽了青紅這些話，原本嚴老夫人的臉上還是一臉關切的，但是知道青紅說完，關切的神色已經完全退去了。
“原來是這樣”，嚴老夫人道，“青紅，你確定你說得完全屬實？”
“句句屬實”，青紅道，“奴婢怎敢在老夫人麵前撒謊呢？而且也不能拿小姐的身子開玩笑啊。”
老夫人點點頭，道：“那麽除了你之外，還有誰能證明這件事？”
青紅哽咽道：“還有誰能證明這件事呢……老夫人也知道，少爺對少奶奶的迷戀，簡直到了癡迷的地步，他根本就不會幫我們小姐說話的啊。就算少夫人做了這樣的惡事，少爺也隻是責怪了她幾句，就把我們給趕出來了……”
韓璐聽著，已經齜牙咧嘴。心想平時沒看出來啊，沒想到趙風華的丫鬟這麽會編故事啊！就這想象能力和描繪能力，說是能去寫小說，都不足為過。
“也就是說，你剛剛說的事情，沒人能為你作證，是嗎？”嚴老夫人問得不疾不徐。
趙風華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勁兒。但已經到了這個份兒上，也由不得她多想了。隻能按照事先做好的打算，一條道走到黑地進行下去。
“風華，你丫鬟說的，是否屬實？”老夫人問道。
“青紅，我不是不讓你說的嗎？你胡說些什麽……你把真相都說出來，不是有意讓我們琉璃院家無寧日嗎？少爺和少奶奶感情這麽好，可如今少奶奶做了這樣的事，老祖宗怎會原諒呢……你這死蹄子，你這是害我啊……”
趙風華邊哽咽邊說著，再加上故作疼痛的樣子，別提有多楚楚可憐、多深
明大義了……
“哎……”韓璐實在看不下去了，推了推嚴煜，道，“相公，我們出去吧。再這樣下去，我覺得我都要聽吐了。”
“也好”，嚴煜道，“再等下去也沒什麽意義。”
趙風華聽到從內室裏隱約傳來的聲音，感到有些熟悉。一時警惕起來。但……還沒等到她來得及分析聲音的所出，就看到韓璐和和嚴煜，從內室中走出……
怎麽回事？他們兩個怎麽在這裏？
回來的夠快的！
對了，韓璐會用飛行符咒，所以這麽短的距離，想要來往實在太容易不過。
看到韓璐，趙風華立刻做出十分害怕的樣子，道：“少奶奶，我再也不敢了……你千萬別生氣……以後我一定不再去照顧少爺……”
剛好周先生過來，一進屋兒，就看到趙風華滿下裳的血。見此，又聽到趙風華的話，下意識地看向韓璐。
“周先生先看看吧”，嚴煜麵色平靜，道，“剩下的家事，我們等下再說。”
周先生仔細給趙風華把了脈，歎了一聲：“太晚了……孩子已經……哎……”
聽到這話，趙風華卻反而踏實了一些。韓璐看到她臉上一鬆的樣子，心裏一陣腹誹。
而趙風華這個微妙的動作，同樣也沒能逃過嚴老夫人的眼睛。
“哎？”周先生正搖頭歎息之際，忽而目光落在趙風華的下裳上，驚訝一聲。
“怎麽回事？”嚴老夫人問道。
“啊，沒，沒什麽……”周先生道。
這種情況，他還是速速抽身為妙。
可是老夫人卻道：“周先生，你但說無妨。”
“真的沒什麽……”周先生雖是如此說著，還故作不經意地在趙風華的下裳上、那未幹涸的血跡上撚了一下。
“周先生，你這是幹什麽？豈能如此冒犯我家小姐！即便我家小姐隻是個姨娘，也不能有著你這麽冒犯啊！”青紅立刻維護趙風華。
“對不住對不住……”周先生立刻誠惶誠恐向趙風華道，“趙姨娘恕罪，我隻是一不小心當成了我自己的衣服，所以才……趙姨娘大人大量，千萬不要和我一般計較才是。”
見此，嚴老夫人心裏已經有了主意，便對周大夫道：“好了，先生不要慌張了，這沒什麽大不了的。勞煩先生幫忙開一個調理的方子出來吧。有什麽需要注意的，也一並列出來，我們好派人好生伺候著……”
“哎，是，是……”周先生連聲應了。
在開方子之前，不經意般將撚了血的手指，送到自己的鼻子下聞了聞。心中立刻有了定論，因而這藥方開起來，也不敢按照小產的療法來了。
匆忙開好了方子，遞給老夫人，道：“隻要按照這方子上所寫，妥善調養著就是了。倒也沒有什麽特別需要注意的，就是女子平日裏的那些講究，不沾涼、不吃涼，也就行了。”
言罷，忙請辭道：“如此，我就先退下了。”
“嗯。”嚴老夫人應了一聲，並沒有什麽多餘的問題
。
如果周大夫沒有剛剛那個舉動的話，此時趙風華的心裏一定是很放鬆、很慶幸的。但此時，趙風華這顆心卻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兒，生怕被周大夫看出端倪來。趙風華覺得，周大夫那個捏她下裳的動作，絕對不是不小心，而一定是有意的。
“你們都退下。”嚴老夫人對玉娟道。
屋裏伺候的奴婢都退下了，青紅還留在這裏，而嚴老夫人也並未打算驅趕她。
“風華，你再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兒？”這一次，嚴老夫人不再緊張地站在趙風華窗前，而是坐在暖閣旁的椅子上，看著趙風華，滿臉威嚴。
“真的沒什麽的”，趙風華說著，眼淚兒又出來了，卻還是繼續她識大體的話：“事情已經發生了，還能怎麽樣呢……做妾的，不過是這個命罷了……老祖宗千萬別因為我，而責怪少奶奶什麽……少奶奶也是一時氣極罷了……”
韓璐搖搖頭，已經是咽了好幾口要洶湧而出的嘔吐物了。
趙風華生在這個時代，真是屈才。她和她的那個丫鬟，就應該生在現代，組一個什麽集影視歌三棲為一體的女子團體才行。
“你說……事情是發生在今天中午，是吧？具體是在什麽時辰？”嚴老夫人又問道。
此時的趙風華，已經完全察覺出不對勁兒來了。
但一時找不到應對之法，也不能在此時自己暴露。隻好道：“就在剛剛，就在午時啊……具體是幾刻，我也記不清楚了……畢竟當時一心都是為了少爺著想的。”
“你確定，就在剛剛？”嚴老夫人又道，“也就是說，從事情發生之時，一直到現在，其實還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是這樣嗎？”
“是，是這樣的。”趙風華隻好應道。
不然怎麽說？她下裳上的血跡還沒幹，況且發生了這樣的事，難道還能在集市上逛街不成。
“如此……事情可就太蹊蹺了”，嚴老夫人道，“巳時老三和璐璐就已經在壽康院了，你說你是在午時被璐璐推倒……這事實在說不通。”
趙風華聽了，心內大驚！
怎麽可能？剛剛她明明在那院子裏麵見到韓璐和嚴煜了。而且她趁著和韓璐爭執之時倒地後，韓璐還嚇得慌慌張張的。當時嚴煜把韓璐拉到屋子裏去，就關上了房門，顯然兩人都嚇得不輕！
怎麽會這樣？老夫人為什麽說，韓璐他們一直都在壽康院！
“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趙風華嘀咕道，“老祖宗，難道我還能拿我自己孩子的性命撒謊不成？”
嚴老夫人目光如炬，道：“是沒有人會拿自己孩子的性命撒謊，這一點，我倒是相信……如果你為了將璐璐逐出嚴家，而故意弄掉自己的孩子……這簡直是喪盡天良之舉。老太婆我雖然糊塗，但是看人還不至於太過偏執，我覺得這種事情，你做不出來。”
“是啊……”趙風華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哭道，“老祖宗，如今孩子已經沒了，我不求老祖宗為我做主，但求老祖宗能體諒我做母親的心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