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瘋了全都瘋了

此時的帝都,並沒有因為葉無歡的突然離去而改變什麽,可是雖然表麵上看似平靜,可是背地裏早就是天翻地覆了。

“還是沒有找到嗎?”一道冰冷的聲音緩緩的傳了過來,偌大的房間裏到處都充斥著濃濃的酒味。

“回少主,沒有,屬下一幹人剛出了帝都就被人給甩開了。”為首的男子頭垂的低低的。

“找,繼續給我找,就算把這天下翻一遍也要給我把她找到。”冰冷的嗓音又一次響了起來。

“是。”低低的應了一聲,一道黑影隨後從窗子裏穿窗而出。

夜,已經很深了,那扇窗子的燈光久久未滅。

鳳棲於梧,鳳棲於梧。

那是你說過的話。

如今,我已經種好了滿院的梧桐,可你卻消失的無影無蹤。

酒壺裏的酒早已喝的一幹二淨,可是越喝那腦子反而越清醒,腦海中浮現的全是她的影子,笑的樣子,皺眉的樣子,無奈的樣子,說教的樣子,可是該死的,不管是哪種樣子,他都喜歡。

南宮蕭,你是中了她的毒嗎?

一個根本就不會在乎你的女人,你卻在這裏為她牽腸掛肚借酒澆愁,豈不知借酒澆愁愁更愁,醉生夢死的時候,就會覺得心跟淩遲一樣的痛。

隻是現在的她又在哪裏?過著怎樣的生活?是不是也有那麽一刻會想起他?

在聽到尉遲瀚鈺被賜婚的那一刹那,說真的,他是暢快的,以她的性子,怎肯與別人共侍一夫,那個時候,他以為自己的機會終於來了,他欣喜,他得意,卻怎麽也沒想到,她竟然離開了,等到他去找她的時候,麵對的隻是人去屋空的場景。

那一刻,心中的某個地方轟然坍塌。

起身,他跌跌撞撞的向門口走去,甫一拉開門,迎麵一陣寒風灌了進來,抬眼望去,鵝毛般的大雪沸沸揚揚的落下,入眼處,全是一片潔白的顏色。

帝都,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

站在漫天的大雪中,任由那冰涼的雪花像一個調皮的孩子一樣鑽進他的脖子裏,落在他的頭發上,這樣一站就是一整夜。

等到第二天下人起來打掃居然看到院中多出了一個雪人時,全都嚇了一跳,可當他們發現那個雪人居然是他們的主子殿下時,當時所有的人全都跪了。

沒有說一句話,南宮蕭隻是輕輕的震落了身上的冰渣,然後不發一言的走進了屋裏,門關上的時候,也將他寂寥的身影一並關在了裏麵。

此時,在相隔一條街的誠親王府,風清歌正將他所能見到的最後一件東西砸到地上,“說,小丫頭到底去哪裏了?我告訴你,今天你不說,小爺跟你沒完。”

“唉吆,常勝王,常勝祖宗,不是我不給你說,而是屬下真的不知道,你也知道郡主是離開王府後才走的,她走的時候甚至連百合都沒有帶,以她的性子,在知道我們爺要大婚,她還會告訴我們行蹤嗎?怕是都要恨死我們爺了吧。”皺巴著一張臉,如風苦哈哈的說道。

“尉遲瀚鈺呢?尉遲瀚鈺那個混蛋在哪裏?小爺要好好問問他,是老天借給他膽子了嗎?如果小丫頭有個三長兩短的話,小爺一定宰了他。”一邊說著,風清歌轉身向內院衝去。

“我的天哪,祖宗,我們家爺那天被你打的到現在都下不來床呢,爺吩咐過了,任何人來都不見。”如風直接擋在了他麵前。

“滾開,否則我連你都打。”風清歌惡狠狠的說道。

“雖然屬下的武功比不上常勝王,可如果今天常勝王非要進這扇門的話,那就請從屬下的屍體上踏過去吧。”說話間,如風直接將劍拔了出來。

“混蛋,小爺現在沒空搭理你們。”說完,風清歌衝著屋內咬牙切齒的說道,“尉遲瀚鈺,你現在最好祈禱小丫頭沒事,否則的話,就算是你,我也決不輕饒,如果你是為了想要這江山棄了她,那麽現在我對天發誓,就算有一天你得到了,我也定會毀了它。”

“風世子”,大驚之下,如風連稱呼都忘了。

轉過頭,風清歌冷冷的看著他,“我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在裏麵,你把我的話帶到就行了。”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其實,葉無歡臨走前給他留過一封書信的,信的內容很簡單,簡短的一行字——

我有事要出去一段時間,勿念。

落款是葉無歡。

可就是這一行字,卻讓他看了不下百遍。

這段時間,他去過很多地方,他們曾經一起去過的,他全都找遍了,她曾經說過想去可還沒去成的,他也找過了,他仔仔細細、很認真的找,可就算是這樣,還是沒有找到,她就像是突然間消失了那樣,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留下。

這樣的結果隻會有兩種解釋,一種是她壓根就沒有離開,就躲在帝都某個他們不知道的地方,還有一種就是有人刻意的抹去了她的足跡。

這段日子他動用了所有能夠動用的一切力量,可是消息一條一條的傳來,每一次都是帶著期望去聽,最後得到的都是失望的結果。

縱馬狂奔在帝都的街道上,那冰冷的寒風攜帶著雪花打的臉都生疼,鳳眸微眯,風清歌的腦海中突然響起了葉無歡曾經說過的話,她說,“風清歌,等到帝都下雪那天,我們一起去東山賞梅可好?我聽說每年的冬天,那裏的梅花都開的格外的豔,我們還可以在那裏摘很多的梅花,那樣等回來的時候,我們就可以做梅花糕了。”

“小丫頭,帝都下雪了,隻是你在哪裏?”他低低的說道,突然勒停了急行的馬兒,在原地轉了好幾個圈圈,可是四周蒼茫一片,一個人影都沒有。

用手輕輕地按了按胸口,那裏隱隱作疼,苦笑的搖搖頭,他再次揚鞭而去。

不管願意還是不願意,月圓之夜還是以不可逆擋之勢到來了,從早上開始,葉無歡就覺得有點坐立難安,渾身上下有著一種刺刺的痛,每一次想要去用心感受的時候,那種痛似乎又消失不見了。可等她稍不注意的時候,疼痛再次襲來。

“喂,你怎麽不吃?不餓嗎?”看著她,洛河天用筷子敲了敲她的碗,這幾天可都是免費勞動力做的,再過幾天可就沒有這麽好的待遇了。

看著桌上全是自己愛吃的菜,雖說葉無歡有著一刹那的懷疑,可隨即又釋然了,人的口味相同不是什麽稀奇事。

“你吃吧,我有點不舒服,先去休息一會。”說完,葉無歡起身向軟榻旁走去。

“不舒服?你怎麽了?”見狀,洛河天連忙跟了上來,“喂,你別嚇我啊。”

“我死了你不是更好,哦,對,不好哦,因為你那五倍的酬勞就拿不到了。”葉無歡勉強的擠出一絲笑,即使到了這個時候還是沒有忘記調侃他。

“閉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洛河天一把拉過她的手,隨後眸子眯了眯,“你到底惹上的都是什麽人啊?”

“什麽什麽人?都聽不懂你說的話好嗎?沒頭沒腦的。”葉無歡的眉頭皺了皺,這一會的功夫,那疼痛好像愈演愈烈了。

“你等一下,我去去就來。”說完,洛河天急匆匆的跑了出去,不知是不是真的怕她就這樣死掉了,在經過那高高的門檻時,他險些跌個狗吃屎。

如果是以前,葉無歡肯定不會放過這等嘲笑他的好機會,可是現在……

緊緊的閉著雙眼,她用力的隱忍著,牙齒使勁的咬著下唇,在那上麵留下了一道灰白的印記都沒有發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洛河天再次走了進來,將一盅看不出是什麽,卻散發著古怪味道的東西遞到了她的麵前,“呶,給你。”

“什麽?”用力睜開眼睛,葉無歡低聲說道。

“毒藥,想要毒死你。”洛河天沒好氣的說道,“快喝,涼了就沒效果了。”

抬頭看看他,又看了看那東西,葉無歡直接端過來喝了下去,沒一會便感覺整個人暈暈的,在昏迷的前一刻,似乎看到有一道人影衝過來將她接了個滿懷,熟悉的味道就這樣撲入鼻翼。

葉無歡,你果然是魔怔的,居然到了這個時候還在想著他。

閉上眼睛的時候,葉無歡這樣想到。

“怎麽回事?她的體內怎麽會有血蠱?”看著已經沉沉睡去的葉無歡,洛河天不敢置信的說道。

“就是你猜到的那樣。”淡淡的嗓音響起,隻是看向懷中之人時,那目光卻滿滿的全是心疼和內疚。

“瘋了,全都瘋了,她是怎麽做到的?”洛河天不停的走來走去,腰間的玉佩捧著長笛咚咚作響。

“你吵到她休息了。”那道聲音又響了起來,修長的手指將葉無歡被汗打濕的發輕輕的攏到了一邊。

“那接下來怎麽辦?你也知道要想解這種蠱,唯一的方法就是將母蠱找到,然後借由母蠱的氣味引出子蠱,可是現在……”看了一眼葉無歡,洛河天撇了撇嘴,“蠱毒發作一次比一次厲害,以她那小身板,我都懷疑她能不能堅持到那個時候。”

“她肯定會堅持到那個時候,因為我不會讓她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