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回 慘遭毒手(上)

完顏靜思倏地起身,一身錦帛緩帶隨風翩躚,華美的蛾黃麵紗下隱著一臉的陰毒。她直指朱小朵,嘶嘶如毒蛇說:“她的臉要是毀了,一定比本宮還要醜陋上十倍、百倍吧?”

楚皇後靜靜睨視一動不動的陸遠之,眼中別有深意。

遠近殿堂浸洇在一股殺氣之中,紅紅翠翠的宮娥大氣不敢出一下。

楚皇後曼聲吩咐,“來人,給駙馬爺呈上一把匕首。”

殿堂靜得發慌,旋即響起宮娥急促的腳步聲,須臾後便垂頭平舉了一把銅氣四溢的匕首上來。

朱小朵依舊跪在錦織的地毯上,左右都有人緊緊摁住,一動也不動。

陸遠之頎長的身影倍染哀傷,指節隱隱透白,緩了良久才走下玉階,立定在朱小朵身前。

楚皇後漠然地望了她一眼,曼聲道:“把這、賤人扶起來,點了她的穴脈,免得她瘋起來咬人。”

侍衛照做,宮娥捧著匕首呈在陸遠之身前,輕聲道:“駙馬,匕首在此。”

陸遠之顫抖地接過匕首,指節觸及到生鐵硬銅的冰涼後便愈發慘白。

楚皇後漠然說道:“點一柱香,一柱香的時間內駙馬爺還不肯動手,就讓張少將把這賤婢拉出去梟首示眾,再將她的屍體扔到荒山喂狗。”

宮娥片刻不敢怠慢,驀地照做,點燃香火,複有淡淡的煙氣四溢。

朱小朵聞來,卻是一股殺氣。

她猝然抬頭,目光平靜,笑意慘淡,“陸遠之,不必你動手了。讓他們殺了我,好得新生。”

兩步之遙的陸遠之怔了怔,緩緩舉起匕首顫抖著拔開刀鞘。

鋒銳的匕刃上寒光皚皚,迫得朱小朵睜不開眼。

由四肢湧上頭頂的衝動直逼得她呼吸急促,真想一把奪過匕首了結自己的性命,卻動彈不得。

方才侍衛不過是在她身上隨處一點,便是現今這般模樣,一動也不能不動了。

她睫羽上揚,語聲哀求,“陸遠之,看在我們情侶一場,你殺了我吧。或許一覺醒來,我還能回家。”

他握著匕首愈逼愈近,附上前小聲說道:“我不要你死,我要你活著……”這聲音低不可聞,尤如蚊聲,他微微退後,側眸卑聲請求道:“母後,兒臣將這賤婢的臉劃破,她就是個廢人了,請母後將她逐出皇城,任其自生自滅吧。”

楚皇後細細端詳五彩護甲上的精美圖紋,曼聲應道:“也是,她的臉一旦毀了,就是個廢物,無需本宮動手也會自生自滅。那就依了駙馬。”

她輕輕抬眸,幾米開外香爐上的香火燃著猩紅的火星子,“駙馬爺,還不動手這香可就要燃完了。”

朱小朵沉痛無力的聲音緩緩蕩起,“陸遠之,我不需要你救我。我隻求一死,你一刀殺了我吧……”

陸遠之杏目一瞪,聲音陡然拔高,“住嘴,殺了你這賤人還會了髒本駙馬的手。更何況靜思懷有身孕,殺生豈不造孽,會禍及後代。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賤婢,讓你求死豈不是便宜了你。”

朱小朵咬了咬牙,眼中仇怒並迸,“如果你不殺我,我會恨你一輩子的。”

他怔了怔,目光深澈,望著她欲語卻休。

她定定地看著他,目光清寒迫人,“陸遠之,我朱小朵發誓,永生永世都不再願與你有任何瓜葛。如若我還活著,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再不……相瓜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