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回 惑亂後宮

陸遠之漠然握緊雙拳,縱使心有十萬分的不甘,也隻能將其化成指尖的憤怒,狠狠掐向自己的掌心。

他咬了咬牙,傷痛道:“難道老天爺這是要我陸遠之斷子絕孫嗎?憑什麽,憑什麽?我陸遠之改革創新,讓民國老百姓過上了富貴安穩的日子,到頭來卻要斷子絕孫。而他完顏靜歌一生南征北戰,殺人無數,手上冤魂不計其數,他卻可以得子得女,而且得到心愛女子的處處維護。”

他用力握拳,指甲深深嵌入血肉裏,一個不解氣一拳頭捶在紗幔飄垂的床榻上,震得整個床榻搖搖墜墜。

淡淡的光影自這群太醫的麵上左右蓋過,直懾得眾人大氣不敢出一下。

問劍大步邁上前,鬥膽勸慰道:“皇上,這病並不是不能治,莫要如此消極,你造福天下,一定吉人自有天相的。”

陸遠之狠狠望向跪地的眾太醫,冷冷道:“你們還不快退下去,三天之內拿治愈方案來見我。”

陪駕在側的問劍斜睨一眼他,眼角之處閃過一絲逆光,別有深意地笑了。

陸遠之一怒之下,遷怒於殷修儀,將其貶為先前的正六品美人,舉宮上下尤是慶幸,卻少有精明的主兒能看清形式,如今連皇上都得了男人病,他們這些女人也隻不過是宮中的擺設,若是皇上的病久治不愈合,眾妃子的命運何其淒慘,還有誰能飛上枝頭當鳳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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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裏,問劍暗訪花婕妤寢宮。

二人同是綠林高手,一個戒於防守,一個善於隱藏,都不相輸。

飛花自然能查覺出殿中異樣,撇退了守夜的宮女太監,悠然自得地坐在八仙桌前喝著小酒,“出來吧。”

問劍自梁上跳下來,落地間卻輕巧無聲,似一陣輕風掠過,撩得飛花衣袂輕舞。他緩緩走近她,“夜深了,花婕妤還不就寢,卻在這裏喝著悶酒,是在為皇上的病憂心忡忡嗎?還是因為皇上得了這個病,再沒有人來愛撫花婕妤,所以你思春思得厲害。”

飛花將酒杯猛地摔向他,灑了一行芬香酒水,“放肆。”

問劍接住酒杯,在半空中的酒水還未落地前便又將其重新接住,對著杯上飛花的唇印將酒一飲而盡,“好香的酒,好美的人。若是花婕妤當真寂寞得很,在下願意奉獻出自己清清白白的身子,以愛扶婕妤娘娘空落落的身心。”

飛花被激怒,低聲罵道:“哪裏來的登徒子,竟敢調戲皇上的女人,當真是活膩了嗎?你就不怕我在皇上麵前拆穿你的身分,讓你命不保矣。”

問劍調笑地湊上來,一張英俊的麵容逼在她麵前,別有深意地笑道:“婕妤娘娘敢嗎?難道就不怕在下借此之名,反咬娘

娘一口,說是娘娘耐不住寂寞,自己勾搭了在下嗎?眼下,正是皇上患病之時,這病大家都清楚得很,在下如此供告,皇上是肯信你,還是信我?”

飛花說不過他,便大打出手,招招至命。

問劍不願打抖,騰空而起,在器具滿滿的寢殿中飛來飛去,直撞得殿中的東西摔在地麵乒乓作響。

殿外守夜的奴才急忙敲門來問,“娘娘,娘娘發生什麽事了,需要我們進來侍候嗎?”

飛花便停止追打,駐足原地,一雙含了針尖麥芒的眼睛直直瞪在問劍身上,“你到底想怎樣?羞辱了我,還想反咬一口,難不成想威脅我屈身於你嗎?我飛花斷然不是那種隨隨便便的人,你要是想深夜采花,大可去其它宮中,皇上身邊的美女多了是了,還有從未被皇上撂過牌子的冰清玉潔的女子。你為何不去找她們,偏偏鬧到我宮中來?“

她不再追,問劍便不再躲,立定在她身前別有深意地笑著,一雙桃花眼跟鑒賞珠寶似的在她身上來回打量,“宮中再冰清玉潔的人,都比不上一個花婕妤。她們都是爭風吃醋的主,一遇了事就門神無主了,成不了大事。在下今夜造訪,是專門為了花婕妤而來的。”

飛花紋絲不動,身上殺氣騰騰,“你到底想怎樣,別以為我飛花是好欺負的主。”

問劍調笑,“在下是慕名而來,絕非是來欺負娘娘的。”

飛花冷哼,“有事說事,別拿這些好話來搪塞於我,老娘我不吃這一套。如果你想使半點手段,老娘自有辦法置你於死地。”

問劍再次調笑,“在下當直是慕名而來。娘娘在宮中的種種行為在下一清二楚,你陷害了多少妃子不能懷孕,你收買了多少人,在下可是全都清楚。若不是娘娘在背後使手段,怕皇上在沒得這個病之前,就已經有子嗣了吧。”

飛花冷笑,打量他一番,倒覺得他不是初見時那般容易對付,“怎麽,你是來要挾我的嗎?”

問劍又道:“當然不是,娘娘這麽做,無非是要鞏固你在宮中的地位,好借陸遠之的勢力來複仇,在下說得對嗎?”

飛花直盯著他,心裏虛了三分,卻裝得若無其事,越發覺得他不好對付,隻好沉默相對。

問劍得意一笑,“可是現在陸遠之得了男人病,對你們後宮中這女人不再感興趣,他唯一在乎的是自己有沒有子嗣。如果娘娘肯與在下合作,保證娘娘可以早日複仇。”

飛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心緒複雜,小心翼翼道:“你是來替皇上試探我的吧。”

問劍隻道:“我與娘娘是同類中人,怎麽會替陸遠之來試探你。你接近他的目的是報仇,我接近他的目的何常不是。我有一個絕妙之計,隻是要委屈娘娘

。在下得知娘娘侍寢多次,都未有身孕,不如娘娘與在下合作,爭取早日懷孕,讓陸遠之越來越看中你,最後封你腹中骨肉為太子。”

飛花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退了兩步,驚道:“你是要我與你……做那媾和之事?”

問劍含首,“委屈娘娘了,隻有此計能助娘娘登上皇位,從而複仇。”

飛花又問,“可是皇上不是好糊弄的,就算我與你在一起能懷孕,那也對不上時辰,是在皇上得病之後才懷上的。而且,我前幾日才來了月信,侍候我的隨身侍女都知道。”

問劍尤如緊弦般的心終於鬆懈下來,從飛花的眉與目間看到了一絲希望,邁開步來走近她兩步,笑道:“這個簡單,懷孕後在下可替娘娘開催產藥方,那知道娘娘前幾日來了月信的侍女可以除掉,並買通太醫讓他告知皇上你是在皇上得病前有的身孕。”

飛花猶有擔心,十分疑慮地抬頭望他,“就算你布置的天衣無縫,那也不是想懷孕就能懷孕的。”

問劍緩步走來,雖然他臉上是長期風沙肆虐過的粗糙痕跡,甚至尤有刀疤,卻是氣宇軒昂,周身都散發著濃濃的男人氣息。

這氣息將飛花緊緊包裹,已讓她的心有三分萌動。

問劍笑道:“那娘娘就要加緊與在下夜夜尋歡了,隻要你我都勤奮造人,何必怕懷不上身孕?”

說罷,問劍的臉已經湊下來,鼻尖的灼熱氣息自飛花麵上輕柔劃過。她卻急急退步,迎頭虎視眈眈地看他,“我憑什麽要相信你,萬一你是皇上身邊的忠實走狗,我豈不是畫地為牢,自尋死路。”

問劍挺直胸膛,收了那調侃的神情,一臉肅然起來,抬起猿臂撕開臉上的人皮麵具。

飛花抬頭望去,那張人皮麵具下是一張尤是熟悉的臉,她甚至還於他在戰場上交戰了許多個回合,都不是他的對手,“原來是你,原來你還活著?”

問劍握緊手中的人皮麵具,眼裏容著巨大的仇恨,“天無絕人之路,我端木銳被陸遠之頃刻間滅了國,卻苟延殘喘地活了下來。此仇不報,又豈能為人?”

他越發握緊拳頭,半眯起眼來,望向遠方,那目光仿佛能穿牆鑿壁,仿佛能停落在遠方開拓出一片新天地來,“現在飛花前鋒能相信在下所說的話了嗎?”

飛花點了點頭,早已被他臉上的誓死仇恨震懾。

問劍又道:“你我都是要報仇的人,何不珠聯璧合,給陸遠之,給完顏靜歌至命一擊。我一直暗中調查,陸遠之還有野心一統天下,等他滅了西琰國,我們再來個黃雀在後。到時候得來這天下,我遍封你為皇後,你不僅可以報你的仇,更能得到一生都享受不完的榮華富貴,何樂而不為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