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回 龍鳳胎

寢殿裏一宮奴才進進出出，匆匆忙忙的樣子讓殿外的靜歌看了，便更加放心不下，掀了掀袍子一大步向裏邁進。

李總管急急攔下他，“皇上，萬萬不可啊，娘娘生產你不能觀望，還是就在殿外等候吧。娘娘福澤天下，一定可以順利生產一個白白胖胖的皇子的。”

靜歌猛地推開他，悶哼一聲，“讓開。”

不知是盛夏太過酷熱，還是太著急了，他也是滿頭大汗，身後扇扇的宮女急忙追進去。

自在見靜歌大步而來，急忙迎上去攔住他，“皇上，你不能來這裏啊，這裏有三個產婆了，娘娘一定可以順利生產的。你快出去，女人生產是晦氣的事，你可是九五之尊之身，快點出去。”

她一邊說著，一邊推開靜歌。

靜歌朝裏麵張望，卻見一張白屏繪墨的六扇屏風擋在榻前，隻能聽聞小朵痛苦的叫聲，卻見不著影，便更加焦急，“要急死朕了，小朵究竟怎麽樣了，生個孩子怎麽如此痛苦？”

進進出出的宮女端著木盆，進來是熱氣騰騰的水，出去時便是一盆盆染了血跡的棉團與腥紅的血水。

他見了，立即不依了，“小朵怎麽了，還流了這麽多的血，快讓朕看看。”

自在攔不住他，屏風後頭的一個產婆便急急來迎駕，正準備屈身跪地，被他一把扶起，“都什麽時候了，還下什麽跪，快說娘娘怎麽樣了？”

屏風內的小朵一聲聲痛喊，聽得靜歌滿臉煞白。

產婆急急道：“皇上請放心，娘娘很快便生產了，皇子的頭與身子都生出來了。”

靜歌又問，“那怎麽還有這麽多血？”

說罷，他不由又望向進出宮女端著的木盆上。

產婆急急答，“皇上，女子生產都會有血跡，這是正常之象，還請皇上到殿外等候。”

靜歌哪敢再出去

，揮了揮手，“你快去給娘娘接生，莫要顧朕，快去，快去。”

產婆急急衝進屏風去，便聽聞一聲嬰兒的哭啼聲傳來，這聲音幼嫩而輕脆有力。產婆大喜，“生了個皇子，是皇子……”

嬰兒啼聲不斷，小朵的痛呼聲亦不斷，產婆又驚又喜道：“還有一個，是雙胞胎，娘娘用力啊，大皇子已經順利誕生了，二皇子的頭也出來了。”

屏風外的靜歌終於舒展了眉頭，一陣欣喜，“是雙胞胎呢！”

自在跟著樂嗬嗬一笑，“皇上，讓你不要擔憂嘛，娘娘吉人自有天相，生的是雙胞胎呢，怪不得娘娘平日裏挺著的肚子那麽大呢。”

小半刻的功夫，第二個孩子雙從小朵的肚了裏蹦了出來，產婆抱著孩子，急急用細軟的棉皮裹著，“娘娘，快看，是個公主。原來娘娘生了一對龍鳳胎呢。”

小朵滿眼疲憊，卻笑得歡顏，“是龍鳳胎呢？”

產婆喜笑顏開，一一抱著皇子與公主到她眼前，“一龍一鳳，皇子與公主都白白胖胖的，看這哭聲響亮有力，一定是個健健康康的娃。娘娘，你快看看。”

白織繪墨的屏風外頭急急奔來靜歌的身影，望了望疲憊的小朵，望了望哇哇大哭的兩個小嬰兒，不由驚喜地笑了，“小朵，你生了一對龍鳳胎呢。”

他急著要去抱兩個孩子，產婆去退開一步，“皇上，皇子和公主身上都還有血跡，讓奴才們替他們清洗之後再抱到皇上麵前來。”

靜歌哪顧什麽髒不髒的，直接一手抱著一個孩子，坐在血跡斑斑的榻前，“小朵你看，一個皇子，一個公主，你快看，你生了一對龍鳳胎。朕有孩子了，朕有孩子了。”

小朵早已滿麵是汗，疲憊地眨了眨眼，卻覺著鼻頭一酸，一股酸淚猛地上湧。

不知怎的，她想哭得很呢。

孩子明明不是靜歌的，

靜歌卻如此驚喜，如此愛護兩個寶貝。

他小心翼翼地摟著他們貼進她，一聲一聲地叫她去看他們。

小朵沒有急急去看孩子的模樣，隻靜靜望著靜歌一臉爛漫的笑容。

他眼裏的笑容太過燦爛，就像是盛夏的陽光一樣，足以將她心底的一切陰霾照亮。

她唯獨疼痛的，是沒能給靜歌生一對兒女。

靜歌望了望哭得歡騰的兩個嬰兒，又望了望小朵，“小朵你仔細看一看，孩子多像你啊。將來兒子一定長得很俊俏，女兒也會長得像你一樣美貌。”

自在也緊緊依過來，“我看，我看，是呀，這兩孩子真像娘娘，好生可愛呀，臉紅撲撲的，一生下來眼睛就這麽大了呢。”

床榻前侍候的一個產婆急急奉承道：“皇子與公主也長得像皇上啊。皇上相貌堂堂又驍勇善戰，將來皇子也一定卓乎不群。”

自在臉上的笑容僵住，不由小心翼翼打量靜歌的神色。

靜歌牽強地笑了笑，“皇子和公主還是長得像小朵，長得像母親可要比長得像父親俊俏多了呢。”

小朵隻覺得心裏有些堵，便吩咐道：“你們帶皇子和公主退下去吧，本宮累了。”

待宮女退下，產婆抱著皇子公主離去，嬰兒的哭聲越來越遠，小朵才又小心翼翼地打量靜歌。

他側坐在榻前，緊緊握著她的手，臉上還是容著輕柔的笑意，“小朵，辛苦你了。”

小朵含笑著眨了眨眼，“靜歌，日後我一定會替你也生一對兒女，並且要比這對兒女還要生得俊俏，要長得像你。兒子要劍眉星目血氣方剛，女兒了活潑可愛勇敢執著。”

靜歌俯視著她，“不許你這麽說。這對兒女也是我的孩子啊。我看你生產如此痛苦，日後我們便不再要孩子了，好生將二人撫育長大，將來讓皇兒繼承我的江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