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 問話

桔黃色的宮燈從兩行燈柱瀉下來，映在完顏靜歌緊繃的錦衣上，讓他越發威懾。

李公公一臉難堪，緩了半拍，小心翼翼地勸道：“皇上，先皇掌政時國庫就已近虧空，又時逢戰亂。如今戰爭方休，朝廷已經沒有多餘的銀子了。若是再拖上一個月，怕是連官員的俸祿都發不上啊。現在獨孤丞相便是當初的駙馬爺陸遠之啊，隻有他才能拿出銀子解朝廷之危啊……”

完顏靜歌沉沉地吸一口氣，歎道：“那也不能因為他財大氣粗，就威脅朕迎娶她的女兒進宮，並且還要用皇後禮製冊封，十六抬大橋、鳳衣鳳冠、十裏儀仗、重修宮殿……朕娶皇後的時候，隻不過是在獄中接了一道先皇的聖旨，便禮成了。”

他越發氣憤，“莫不說他要求這麽過分，就是按照一般禮製，朕也不會答應。”

李公公一臉憂愁，“皇上，你在前方帶兵打仗不知後朝的錯宗繁雜，想要穩定這西琰天下，就必須要籠絡這些朝中官員啊。先皇治理江山二十餘年，後宮妃嬪雲雲，不也是靠著楚太後與幾個妃子的父家嗎……”

這話還未說完，完顏靜歌的目光便變得陰鷙起來。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父皇也有這麽多的身不由己。

然而，他還是堅定道：“朕說了，三宮六院再無妃。朕的妻子隻有皇後一人，朕所生的兒女也必定是皇後一人所出。”

李公公急忙撲通跪地。

初春雪化，青石路麵上濕漉漉的，一窪一窪的水坑中映下月亮的銀光，也映下李公公忠心耿耿的身影，“皇上，再有一月朝廷便不能撥發各地官員的俸祿了。朝廷的兩千官員倒可以拖欠，可是地方官員山高水遠的，拖欠久了便容易引起憤怒和**，甚至動搖江山啊。”

完顏靜歌甩了甩衣襟，沉鬱威嚴地道：“這件事我會再想辦法的。記住，獨孤丞相要挾朕娶獨孤蘭兒為妃的消息，斷然不能讓皇後娘娘知道。”

“皇上……”

李公公跪在水窪之中，卻見皇上已經大步邁去。

接下來的幾日，完顏靜歌少有再去鳳陽殿。

去了三回，都隻不過逗留片刻，雖是滿臉笑意，卻讓朱小朵發覺他心事重重。

這幾日，日子過得異常沉悶。

暖黃的陽光拍打在朱小朵的臉頰上，卻不覺得暖。冬天的尾巴似乎還在奮力掙紮，即便有徐風，依舊微有涼意。

她特意請來了李總管，笑盈盈地賜了座，賜了茶，迫得李總管受寵若驚。

“李總管不必如此緊張，本宮今日傳你來是想問一問皇上最近遇上了什麽煩心事？”

聞言，李總管肯定小心翼翼起來。

她捧起幾上的茶，遞到李總管身前，“李總管請喝茶。”

那李總管急忙跪在地上，“娘娘恕罪啊，奴才做錯了什麽事還請娘娘訓示，哪敢勞駕娘娘奉茶給奴才？”

朱小朵莞爾一笑，擱了茶扶他起來，“李總管不要這麽緊張，本宮真的隻是想問一問皇上的情況。雖說後宮不得幹政，但是本宮見皇上如此憂心忡忡也跟著焦急。話說對症下藥，要本宮知道皇上是為何事而憂愁才能幫皇上排憂解難。李總管你說是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