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回 心硬如石
月色輕淺如水。
風過無痕，卻讓人冷得尤如有一把把刀子割在皮肉上，甚至是穿衣而過，直刺心窩。
朱小朵廣袖迎風，素綿緩帶在風中烈烈飄響。
她緊抿了嘴，痛恨地望向陸遠之，“是你親手造成今天這樣的慘案，你不要後悔。”
這一字字，一句句，尤如釘子一樣鈍在陸遠之的心裏。他急急反駁，“朵朵，你自己搞搞清楚，到底是誰製造了今天的慘案？要不是這狗皇帝一道隨意的聖旨，怎麽會弄得我們互生憎恨？我就是要親手殺了這個狗皇帝。”
語畢，他揚起手中的大刀，又冷冷道：“完顏靜歌，你再不動手，就休怪我廢了狗皇帝的腿。”
朱小朵想也不想，一個箭步衝上前，拾起方才飛花落在雪地中的長劍，一把橫在脖子上，一聲怒吼，“陸遠之，你住手。你不是想看著別人去死嗎？我死給你看，你放了皇上。”
陸遠之高舉的大刀僵在頭頂，森冷地望向她，“你的心終究是向著完顏靜歌的。我做了這麽多，難道是要看著你們重逢團聚嗎？”
“你放下刀，否則死的那個人就是我。”
森森寒劍直迫喉嚨，可見又一道血口子汩汩淌血。
靜歌心中一緊，急忙吼道：“小朵，你把劍放下。”
朱小朵瞥他一眼，將手中的劍握得更緊，“你始終都沒有做錯任何事情，是我把你牽扯到這場恩怨當中來，我斷然不會讓你無辜冤死。”
她將劍壓得更緊，頸間一陣吃痛，“陸遠之，放下刀，放了西琰皇帝。”
陸遠之僵住，以一抹狡黠的目光睨向十四郞。
十四郞心神領會，立即掌風一翻。
朱小朵卻眼快手快將劍握得更緊，手中劍刃刺得更深，“十四郞你住手，休想阻止我。”
十四郞隔著她數米之遠，終究再不敢輕舉妄動。
她隻道：“陸遠之，放了西琰皇帝，讓你的兵馬撤退。”
“朵朵，為什麽你總是要視我為敵。難道我就罪不可
恕、罪惡滔天、不可原諒嗎？”
他緩緩垂了手中的大刀，目色是一派悲愴。
朱小朵冷冷直視，“我給過你機會，你卻不肯為了我放棄這場殺戮，放棄你的貪念。你憑什麽口口聲聲地說愛我？你愛的是你擁有的至高無尚的權利吧。你是不是準備殲滅了西琰大軍，最後自己登基為皇？你的那點心思，我難道看不穿嗎？”
陸遠之隱忍心中鈍痛，“我不想再跟你爭執這個問題，你現在放下劍，我答應你放了西琰皇帝。”
朱小朵一陣激動，朗朗吼道：“鬼才信你，你先放了西琰皇帝，命令你的將士撤退二十裏地。”
陸遠之猶豫不絕，直直目視著她手中的長劍迫入她的血肉裏，輕聲哄道：“朵朵，你聽我說。”
朱小朵怒吼，“放人，退兵……”
完顏靜歌的目光一刻不曾離開過朱小朵手中的長劍，他手心裏捏著冷汗，“小朵，別衝動，快放下劍。”
朱小朵置之不理，隻朝陸遠之吼道：“放人，退兵。你殺人無數，該收手了，否則會遭遇報應的。”
她情緒激動，儼然不覺手中的利刃已經深深地迫入了血肉中。
一行深紅的血漬蜿蜒而下，濕了她潔白的裘衣與風氅。
完顏靜歌握緊手中拳頭，奮然出擊，一手扼住她右手，一手奪下她手中長劍。
待長劍落地，他終於舒了一口氣，隻道：“小朵，回到他身邊去。我堂堂熱血男兒，不需要用一個女人來保住性命。這是我與陸遠之之間的較量，讓我自己來處理，你回去……”
語畢，他狠心一推，直將朱小朵推開四五米。
十四郞立即扶住踉蹌向前的她，“夫人，小心。”
這時，陸遠之複又舉起手中的劍，直逼向西琰皇帝，“看來，鎮安王還真是個癡情種。方才我真替朵朵捏了一把汗，我以為我會輸在朵朵身上，沒想到輸的那個人是你。”
完顏靜歌默然握拳，“心中愛慕一個人，不一定要強行得到，她若安好，便是晴天。”
陸遠之矜驕一笑，“好一個‘她若安好，便是晴天’，可是朵朵安好了，你的父親大人呢？”他側頭望定西琰皇帝，冷笑道：“皇帝，我說過要幫你見證一下你這位長子的孝心。看來，會讓你失望了。”
西琰皇帝狠狠咬牙，蒼白的雙唇顫抖不已，“陸遠之，你這狗賊，你不得好死。”
陸遠之冷睨他一眼，“閉嘴。”
完顏靜歌沉鬱的聲音傳來，“你放了我父皇，我答應你提的要求。”
陸遠之冷笑，“好啊，你先刺自己一刀。我說過了，不必一刀至命，不必非要刺在心髒上。”
完顏靜歌亦是冷笑，“你當我是傻子嗎，你如此陰險，就是我把自己刺死了，你也不會放人的。隻要你先放人，我便聽你的刺自己一刀。”
陸遠之冷冷挑眉，“你以為我也是傻子嗎？我放了這狗皇帝，你不但不會自殘，反而會向我發起攻擊。誰人不知道你武功了得？我的兩千綠林高手近乎被你炸死了，不防著你，便是自己送死。”
完顏靜歌正聲說：“我才不會像你這般言而無信。”
“少說廢話，你不若不動手，受罪的隻能是這狗皇帝。”陸遠之一怒，再一次揚刀砍在西琰皇帝的臂上。
“住手，我聽你的，我聽你的……你別再折磨我父皇了。”完顏靜歌額頭冒汗，小心翼翼地望向陸遠之，又道：“你別再折磨我父皇，現在我就刺自己一刀，希望你能守信。”
陸遠之的嘴角劃過一絲陰笑，隻道：“那你還不快動手？”
【作者題外話】：@@
回複小石子：謝謝，一定會順利的，隻是小手術。
回複小了了：你每天都要連續發幾條評，辛苦啦，偶都看見了，接下來讓歌和朵甜蜜一下哈。至於結局，還得四五十萬字吧。
回複小希：某希是做啥工作的，這麽有錢，一打賞就這麽多？還有，你為啥老是半夜兩三點睡覺？打PP。
回複小白與td11446830：你們真聰明，猜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