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回 逆賊逼來

而陸遠之卻駕著彪悍戰馬,一身勝利者的氣息盛氣淩人地迫來,那寒鐵鎧甲迫得她睜不開眼。

他高高地俯覽她,冷冷道:“朱小朵,完顏靜歌終於死了。他終於死了,再沒有人阻止我得到你。”

她好冷,全身都濕漉漉的。

不知何時,隻覺身子暖了許多,一睜開眼月紅就坐在她的床頭,朝她溫和一笑,“夫人你終於醒了,你剛剛做噩夢了,夢裏又喊又哭的。你的被褥被淚水浸得冰冰涼涼的,紅兒這才讓人給你送來了一個烤爐,還冷嗎?”

她猛地蹭起身,又拉扯到勁間傷口,不由蹙眉,“嘶……”

月紅急忙來扶,“夫人小心。”

“沒事。”

她朝簡陋的暖爐望去,青銅爐身上廣下狹,沒有多餘的紋飾,隻在周身縷空出四四方方的小孔來。

爐孔中,明晃晃的炭火熱氣逼人。

透過爐孔,清晰可見爐中跳躍的火焰,焚焚如一團團朝霞。

恍惚中,讓她腦海中浮過噩夢的場景。

猶是完顏靜歌刀傷無數的屍體,深深刺痛了她的心,盡管她知道那隻不過是一個夢。

她將眉蹙得更緊,急急問道:“什麽時辰了。”

“午時剛過。不過,已經是第二日的午時了,夫人你睡了很久了。”月紅依言回稟。

一股額間的刺痛感迫得朱小朵扶緊額頭。

她倦倦問道:“陸遠之呢?”

月紅又道:“東家一直在忙呢。”

她急忙又問,“他是不是又出戰了,是不是去攻打鎮安王了?”

月紅搖頭,“鎮安王還失蹤著呢。東家一直在軍中忙碌,可能是為了穩定軍心吧。”

朱小朵的心這才踏實了,緩緩鬆開愁雲密布的眉,心想,都說夢與現實相反,那麽完顏靜歌一定可以突破眼前的危難,重新屹立的。

十餘裏外,冷風呼嘯銳急,雪花飛揚,寒意四起。

山林深處的灌木叢中,完顏靜歌靜靜坐定在墊高的雜草堆上,雪屑一波一波地撲來。

很快,他兩側鬢發,便斑白了。

眸波凝重的那頭,是靜靜躺臥的完顏烈真。

他將自己身上唯一的披風蓋在完顏

烈真身上,久久等不來他的蘇醒。

風雪越發銳急,每一呼吸都噴出一縷白氣,忽地又散了。

完顏靜歌筆挺如劍地坐立,即便是連連敗仗,即便是被迫逃亡,他眼中仍舊含了沉斂而又鋒利的銳氣。隻是風雪摧殘,已在他的臉上留下肆虐的粗糙痕跡。這一抹粗糙,越發襯出他的英雄事跡與男兒氣慨來。

他將一塊滑石擺平在身前,拔出腰間配劍,一下又一下地磨著。

劍刃上,錚錚白光四散開來,迫得太陽的強光也要暗它三分。

完顏烈真聞著這劍石相磨的聲音,緩緩醒了,“小歌……你終於回來了……”

這聲音異常低弱。

完顏靜歌急忙擱了劍,緊握住父親的手,“父皇,你不要動,你身上有重傷。孩兒怕那逆賤發現我們的蹤跡,所以不敢生火,凍著父皇了?”

皇帝渾濁卻又矍鑠的目光中湧起一波熱潮,反握住完顏靜歌的手,強撐著起身。

緩了良久,又道:“父皇對不起你,總是將你置於戰亂與顛沛流離的生活中。父皇不該……”

完顏靜歌斬釘截鐵地打斷道:“前塵往事就不要再提了。父皇你少說些話,靜靜養傷,孩兒答應你一定替你鏟除靜博那個逆賊。楚將軍領百餘名兵將圍剿孩兒,孩兒隻身一人將其一網打盡。陸遠之和靜博想殺孩兒,沒那麽容易,父皇請相信孩兒。現在終於知道靜博就是內賊,一定有辦法反敗為勝的。”

皇帝將他的手握得更緊,“小歌,一定要保住我們完顏家族的江山。父皇這二十餘年苦苦撐過來的江山,若是落入……”

“父皇放心,孩兒必定全力以赴,必定替你奪回兵權,並且會等父皇的傷養好了才放心離開。”

“到現在這個時候你還想著要離開父皇嗎?”

“孩兒會離開,但不會是在你孤立無援的時候。”

“到現在你還是在怪父皇?”

完顏靜歌急急搶白,“不……孩兒證明了母親在父皇心中的地位。父皇心中有母親,對孩兒來說已經足已。父皇若是曾細心留意孩兒,你會明白其實孩兒並不貪念皇權。”

皇帝一陣焦急,輕咳了兩聲急忙說:“你和朕一起奪回兵權,就留在朕身邊吧。楚家軍

一派已經瓦解,待你我父子二人班師回朝,朕就改立你為太子。”

“別……好歹楚皇後和楚天霸給了你如此榮耀。你也早已立了四皇子完顏靜德為太子。如果你改立孩兒為太子,豈不是負了楚皇後,就像你負了母親一樣。更何況,孩兒無心權位與朝政。”

他堅定地語氣蕩開,眸中異常冷靜。

皇帝急急又道:“小歌……”

“父皇你別說了,孩兒心意已決。但是這一場仗沒打完之前,孩兒是不會離開父皇的。”

他心想,更何況是生是死還是未知,也許他會命喪沙場呢?

他從來沒有遇見過陸遠之這樣的勁敵,他將目光望向遠方,隻覺遠處的大軍有一股無形的衝擊力,正急急向他迫來。

這時,叢外枝丫摩挲,緩緩響起三聲布穀鳥叫。

這是他與自在飛花約定好的暗號。

他學著布穀的聲音回鳴三聲,便見自在與飛花緩緩從叢外擠進來。

二人身上沾著厚重的雪屑,連睫羽與髻邊也白花花一片,同時向皇帝施身行了禮。

自在這才道:“主子,我和飛花打聽到七皇子那卑鄙小人將於後日向陸遠之俯首稱臣。陸遠之答應封他為藩王,並願意割地五百裏由他管轄,而且,七皇子還帶著大批人馬搜山,在軍中揚言活抓主子及皇上者重重有賞……”

不待自在的話語說完,完顏烈真已氣得臉爆青筋,一拳頭狠狠捶在墊高的雜草上,“朕怎麽生了這麽個孽種……咳……咳……”

他急劇咳嗽,胸前起伏跌落,厚重的甲胄也要被這陣咳嗽撐裂了。

完顏靜歌急忙勸慰,“父皇切莫動怒,讓孩兒想想辦法。”

【作者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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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親們對不起了。但是你們的評論我每條都看了的。遙不可及親,18叫那天真心對不起,是我疏忽了,沒把你的評論複製到,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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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