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回 相見是痛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朱小朵的淚水越發洶湧,反握住陸遠之的手,悲戚道:“我要的不是你現在的懺悔,你明不明白,你明不明白?”

綰在她髻發上的珠花在燭火中搖曳生輝,她淚痕尤濕的臉頰飄過幾絲碎發,越發將她的倦容襯得滄桑酸楚。

她抬手拭淚,聲音越發低弱,“陸遠之,我們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從他的手心裏掙脫出來,替他掩好被褥,她溫涼一笑,揶揄道“陸遠之,留在你身邊隻會讓我的傷口越來越痛。我們不該再在一起。”

她沉下心來,靜靜思緒--再過些日子,我會想辦法離開你的。

床榻前的炭火發出輕微的爆破聲,火星子在那一刻間猛然一亮,溫熱的氣流陣陣撲麵。

朱小朵眯起眼來望定那堆炭火,對著暖洋洋的火星子良久沉思,真有種不知今夕何夕,不知天上人間的恍惚感覺。

她呆滯死氣的目色像是一潭死水,再也蕩不起幸福歡快的漣漪。

月紅和劉媽端著雞湯推門而進,木門的咯吱聲將她從恍惚沉思中驚醒。

她急忙端坐身子,月紅漸漸走近,見她眼角淚痕尤濕,急忙關切地問道:“夫人,你怎麽了?”

月紅不眨一眼地朝她望來,心疼道:“夫人,你怎麽還哭了?”

朱小朵垂眸,語聲溫涼,“沒事,你們東家正睡著,把雞湯溫在炭

爐上等他醒了再喂給他喝吧。”

她起身攏緊身上的錦織披肩,掀開不遠處的彩珠簾箔,朝室外大步走去。

聲後響起月紅焦急的聲音,“夫人,外麵風雪正大,你要去哪兒?”

朱小朵越走越快,急急道:“我隻是想在院子裏走走,別跟過來。”

劉媽和月紅朝她同時望去,“夫人……”

“我說了別跟過來,陸府的戒備如此森嚴,我跑不掉的。”

月紅吩咐了劉媽幾句就急急跟出去,見朱小朵和十四郞僵持在鋪滿雪花的玉階上。

十四郞剛從鋪子裏回來,一聽家丁說東家倒在雪地裏,急忙朝這邊趕來攔住了朱小朵的去路,“夫人,東家醒來要是看不見你,他會著急的。”

月紅連忙附和道:“是呀夫人,外麵風雪交加,你快回屋子裏暖暖吧。”

朱小朵攏緊雲肩,“你們怕我跑了嗎?”

“夫人……”

“我說過了,不要再叫我夫人,你們的夫人不是在一年前就已經死了嗎?”

“夫人……”

“別跟過來,我隻是想在院子裏走一走,靜一靜。”

她繞過十四郞,邁下玉階,朝院前走去。

頭頂的雪花紛紛飛舞,寒氣穿衣而過。

她隻能將雲肩攏得更緊。

小橋兩岸的翠竹被厚重的雪花壓彎了腰,目光所及之處全是一片白茫茫的。

朱小朵拂開秋千上的雪花,一動不動地坐在上麵。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每每呼吸一口冷冽的空氣,胸腔便陣痛一次。

低低垂下頭的竹枝吱呀一聲響,雪花嘩嘩嘩地往下砸落,她急忙起身躲開,抖掉身上的雪屑,一迎頭便撞上陸遠之那雙迷離中帶著幾份憔悴的目光。

她怔住,“你醒了?”

陸遠頭墨染般的長發用翡翠玉冠束在腦後,盡管身姿挺拔,卻難掩懨懨病態,“風雪這麽大,不要再站在這裏,跟我回屋。”

他走近兩步,她急忙朝後一退,“既然你醒了,就沒我什麽事了,我去月紅房裏睡。”

遠近排著稀零的朱色宮燈,風吹竹動,照得這石子甬道忽明忽暗。

陸遠之落寞的身影投在宮燈下,一臉沉鬱和不容抗拒的堅定神色,“下人房太簡陋,跟我回房。”

朱小朵轉身不理,身後的人硬聲說道:“非要再讓我喊人硬把你抗回去嗎?”

【作者題外話】:★

狐狸:拚命追求的,不一定就是自己真正想要的。

小施:不知道狐狸是不是在說陸遠之?

td2082853:寫到後麵這靜歌也jian了啊。天呐~他們兩個都不適合女主啊。我好痛心啊

小施:靜歌原話“小朵,等我擊退蕭國,我都會回來找你”“如果那時候,我還活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