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回 天子執意

朱小朵隻覺得楚皇後那輕蔑陰冷的聲音迫在耳畔，見她腳下一雙金絲靴子越發靠近，她的心也越發緊張。

“蕭國入侵，邊關戰火四起，皇上還有心思憐愛美人？”

皇帝已擬好聖旨，擱筆淡淡道：“這蘭妃，朕是封定了。”

語畢，複揚聲宣道：“來人，將這道封妃聖旨傳達各宮各部，由欽天監選定吉日，考慮邊關戰火，納妃儀式一切從儉，但必定昭告天下。”

楚皇後怒極反笑，“無論皇上身邊有多少女人，臣妾都能大度接納，並不辭艱辛維護後宮和諧。”

她悲涼的笑容陡然一轉，狠狠道：“但是這一次，臣妾萬萬不能任由皇上如此糊塗。你置邊關戰火於不顧，昭告天下新納蘭妃，你讓天下人如何看你？”

皇帝一臉陰沉，篤定道：“朕已經說過，蘭妃朕是納定了。皇後若是沒有其它要事，先退下吧。”

他卷起聖詣，輕揮右臂，“杜公公，去傳朕的旨意。”

中年太監杜公公並未接下聖旨，佝僂著腰鬥膽稟道：“皇上，娘娘所說確有道理。邊關戰火四起，皇上應當……”

皇帝怒意勃發，“怎麽，就連你一個小小的宦官也要幹政嗎？”

“奴才不敢……”

“不敢還不快去傳旨。”

“諾。”

楚皇後瞪著弱弱接過聖旨的杜公公，冷冷喝斥道：“慢著，杜公公今日若是將這聖旨傳出，明年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杜公公一時左右難為，目光在帝後二人身上反複輾轉。

跪地的朱小朵始終不置一詞，心下沉思－－也許皇帝對完顏靜歌的生母婷蘭有情有義，若然不是，他又何必得罪皇後，非要立她為蘭妃？完顏靜歌若是知曉了，應該安慰了吧！

皇帝望定楚皇後，冷冷道：“杜公公，去傳旨。”

杜公公一時為難，“奴才……”

皇帝一字一句地頓道：“再不去，朕立馬斬了你。”

杜公公最後望了一眼楚皇後，無奈地舉著聖旨退下去。

皇帝目色洶湧地望定楚皇後，半眯著眼，語氣陰冷地說道：“朕已經受夠了，二十多年來都是你楚皇後在左右朕的一切。朕告訴你，蘭妃朕納定了，並且永遠不會重用你楚家軍。哪怕要朕親自上陣殺敵，也不會有你楚家軍嶄露頭角的一絲機會。”

楚皇後怔住，冷笑著退後兩步，“原來在皇上的心裏，早已經和臣妾劃清楚河漢界了？”

皇帝眼中隻有厭煩，從楚皇後身上一掃而過，緩緩走到朱小朵身前，扶起朱小朵道：“朕說了，朕乏了，皇後請回吧。”

朱小朵被皇帝扶起，裝作受寵若驚，將頭埋得更低。

楚皇後朝她望來，目光中仇意四溢，“到底是什麽狐媚女子，可以迷惑得皇上不顧戰火，不顧江山。抬起頭來，讓本宮好好瞧瞧。”

朱小朵將頭埋得更低，隻覺皇帝一雙溫熱的手將她緊緊捏住，“蘭妃別怕，抬起頭來讓皇後好生瞧瞧。”

朱小朵躍躍欲試，終不敢抬頭。

楚皇後冷冷道：“本宮讓你抬起頭來。”

皇帝冷冷道：“朕可以讓皇後的後位永遠不動搖，但是朕必須告訴你，得到朕寵愛的女子永遠都是這些新人。而你，永遠也隻是皇後。”

他將目光轉向朱小朵，話語輕柔半分，“蘭妃，別怕。”

朱小朵這才緩緩抬頭，毫無疑慮地從楚皇後眼裏看到了驚濤駭浪。

“怎麽是你……你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