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有驚無險

完顏靜思氣得不輕,臉上肌肉扭曲,越發難掩病態中的難看可悲,“你……你這是在挑釁本宮嗎?”

朱小朵福了福身,挺直胸脯,站定身姿,“臣女不敢。”

完顏靜思站在夕陽的光暈中,身子沉浮不穩,腹部疼痛越發濃烈,眼底卻被怒意薰得通紅,“本宮不會再讓你見到駙馬的。不管你是鬱雪薇,還是朱小朵,都不會有好日子過,更別妄想當父皇的女人。”

她扶緊紫衣,緩緩笑著,笑容中隱有惡毒,“蘇公公,把這鬱雪薇帶下去,不要讓她見到明日的東升旭日。她不是說染了風寒嗎,你就上報鬱雪薇身染惡疾,不治身亡。”

蘇公公一陣為難,想起駙馬爺吩咐過的話,要好生侍候這鬱家小主,而且也收了駙馬爺的錢財,一時之間難以答複。

完顏靜思睨著他,神色可怖,“怎麽,蘇公公辦不到?那也好辦,本宮先找人把你除掉。”

蘇公公急忙匍匐在地,苦苦哀求,“公主饒命,這些小主進宮的時候都是好好的,突然報病身亡了一位小主,奴才擔當不起啊。”

“紫衣,把這狗奴才給本宮拉下去,斬了。”

紫衣拔劍欲刺,蘇公公嚇得瑟瑟發抖,“奴才照辦就是,奴才照辦就是……”

他拖拖遝遝起身,佝僂著腰站在鬱雪薇身前,弱弱道:“小主,不是咱家不保你,是咱家身不由己啊。你放心,等你下了黃泉,咱家一定會給你多燒些紙線,你別怨恨咱家。”說罷,苦著一張臉揚臂吩咐,“把鬱姑娘拖下去。”

說話間,朱小朵隻感覺到肩上一麻,隨即全身都不能動彈了。

原來這個蘇公公還是個練家子,竟然點了她的穴位,“小主,你家這位丫環,咱家會想辦法送她出宮的,九泉下你可要安心呀。”

朱小朵想罵他惺惺作態,張嘴時嗓子卻發不出支言片語。

沉穩的自在終於有了一絲真正的慌亂感,眼睜睜瞧著四個太監托起朱小朵,急得不知所措,難道要bi她出手一展俠女風采嗎?

可是大皇子吩咐過她,不能輕意暴露自己的身分。

再等等,她再出手不遲。

朱小朵橫躺在四個太監的肩頭上,怒色勃發地瞪向自在,那眼神似乎在說,你還愣著做什麽。

她卻見自在扭頭假裝沒看見,氣得她甚至想一把掐死她。

若不是因為有自在這個高手在身邊,她也不會那般鎮定。

完顏靜思吩咐道:“蘇公公,要辦的幹

淨利落,不要留下什麽把柄,把她這丫環也給辦了。”

自在瞪大雙眼,心中冷哼--你敢動老子試試。

她正欲抽出腰間革帶中隱藏的軟劍以欲反抗,眼見幾米開外走來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

那是陸遠之身邊的貼身侍衛,十四郞。

十四郞是得了皇上的應允,可以隨駙馬爺進出皇宮。但是這方秀女處卻是他的禁地。

朱小朵那顆懸在嗓子眼的心終於平穩了,見十四郞依舊是昨兒的那身白衣白袍的打扮,墨染的青絲半紮在腦後,頗有大俠風度,一身江湖氣息。

完顏靜思望定他,“你這奴才,竟敢擅闖秀女所。”

紫衣拔開偑劍,敵氣四散。

十四郞鎮定自若,按劍行禮,“屬下參見公主。”抬頭時眼眸間泰若自然,淡淡笑道:“駙馬讓我轉告公主,如果公主輕舉妄動,傷了鬱姑娘,中宮那邊將會有血光之災。”

中宮是皇後的住所--鳳陽殿。

完顏靜思垂眸思慮,複又冷冷bi問,“你這是在威脅本宮?”

十四郞依舊沉穩道:“屬下不敢。”

紫衣自知打不過十四郞,卻揮著劍以示威武,“你這狗奴才別倚仗著駙馬寵愛,就膽大妄為。我已經吩咐人去請皇後了,等娘娘來了你就知道厲害了。”

十四郞淡淡一笑,“皇後娘娘怕是趕不來了,駙馬爺還讓屬下轉告公主,快些去給娘娘請禦醫,否則娘娘虛脫過度,公主會心疼的。”

他頓了頓,目光若有似無地觸及到完顏靜思的傷口殷紅處,又道:“況且公主也舊傷未愈,何必到秀女所鬧事。”

如十四郞這般的江湖熱血男兒,眼裏所俾倪的,正是朝庭皇宮中這些所謂的主子。

不管有沒有陸遠之替他撐腰,他在完顏靜思麵前,從來不會卑微懼怕。

完顏靜思驚惱道:“你這狗奴才,何時輪到你來教訓本宮了。你私闖秀女所,已經犯下了死罪。”

十四郞置若罔聞,疾步一閃,已從四個太監的肩頭上救下朱小朵,替她解開穴道,緩聲道:“在下遲來一步,害鬱姑娘受驚了。”

自在終於鬆了一口聲,附上前小聲嘀咕道:“我還以為主子會來救我們,原來被他給搶先了。”

朱小朵朝十四郞點了點頭,微笑道:“多謝兄台出手相助。”

完顏靜思在背後強忍疼痛,厲聲大吼,“你膽敢不把本宮放在眼裏?紫衣,上,把他給本宮綁到父皇麵前,就說

他和鬱雪薇私通。”

常事公公蘇常靜觀兩虎鬥,默不作聲。

不遠處,一個粉衣宮女小跑而來,慌得連禮數都忘了,胡亂欠了欠身,“公主,皇後娘娘她……她……”

完顏靜思臉上的胭脂妝上得很厚,腮邊的緋紅卻再也掩不住她病態中的蒼白,她有氣無力地問道:“母後怎麽了,別吞吞吐吐的,快如實稟來。”

“不知誰在娘娘食物裏下了毒,害娘娘上吐下瀉,娘娘被折騰得快虛脫了。公主快去看看吧。”

聞言,完顏靜思不由把目光投向十四郞,狠狠咬牙,“卑鄙,竟敢用我母後威脅本宮,讓本宮查出是誰投的毒,你和陸遠之會死定了。”

十四郞回首一望,見她站立不穩,唇色蒼白,不由寒暄兩句,“公主還是快快趕去中宮,再晚一些娘娘也虛脫了,公主也體力不支。這地上辭柯的桂子花瓣,都快被公主的鮮血給染紅了呢。”

完顏靜思撐著最後一口力氣,狠狠剜向十四郞,“你這狗奴才別太囂張,你給本宮走著瞧……”

紫衣扶她急急上了步輿。

地麵不由落下一行汩汩血漬。

待完顏靜思遠去,常事蘇公公才分清厲害關係,急忙朝朱小朵點頭哈腰,“小主,奴才多有得罪,還望小主饒恕。”

十四郞瞥他一眼,冷冷哼聲,“駙馬在宮中的勢力雖不如皇後娘娘,但是駙馬要除掉一個收受了好處又辦不好事的廢物,還是綽綽有餘。”

他望回朱小朵,望得出神,“鬱姑娘和我家夫人長得一模一樣?”

朱小朵淺淺一笑,“是嗎?不知臣女該慶幸還是該自認倒黴,自從你家駙馬說臣女和你家夫人長得相似,這倒黴事就一串接著一串。”

十四郞不由多看了她兩眼,不可置信道:“真的很像,連一顰一笑的神態都如此相像。不過請鬱姑娘放心,不會再有人來找你的麻煩了。這常事公公不得力,明兒就會被換掉。”

朱小朵挑起眉,不由質疑,“你家駙馬當真可以隻手包天嗎?”

十四郞愣了愣,定定望著她,越發覺得她就是夫人,良久後神色沉鬱地答道:“鬱姑娘,不管你到底是誰,十四郞想告訴你,東家他對你是真心的。以前,東家不能保護你那是因為他身不由己。而如今,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朱小朵冷冷哼聲,“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作者題外話】:親們,朵朵和陸遠之很快就要正麵相對了,期待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