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 隻是當時已惘然

趕路的日子是那麽的枯燥無聊,被林恪告知以他們的速度,至少還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才能到邊關之後,柳寫意也忍不住有些懊悔起來。

早知道就帶著團子和枝兒過來了,至少沿途還能解解悶。

鄭喬巧更是抱怨連連:“還要那麽久嗎?林恪哥哥,我們不能再快一點嗎?一個月啊,怎麽熬過去啊?你看看,人家連頭發都沒辦法梳好!這樣的日子還得熬一個月?林恪哥哥,不如我們在下一個落腳的地方買幾個丫鬟,好不好?”

林恪無奈的看了一眼鄭喬巧的頭發,沒有丫鬟隨行,從小養尊處優的她自然是連頭發都沒辦法對付。滿頭秀發胡亂的堆在起來,看起來更像是雜草叢生之地。

再看向一旁的柳寫意,林恪眼底多了幾分激賞之色。

柳寫意的頭發雖然不若以前那般花樣多變,但是至少也是整理的利利索索的。

注意到林恪的目光,鄭喬巧有些嫉恨的瞪了柳寫意一眼。剛開始的時候她也找過柳寫意,試圖讓她給自己梳頭發。可柳寫意卻是一口拒絕了她,任由她艱難的折騰自己的頭發,她也沒有幫忙的意思。

柳寫意眼皮都沒抬,壓根懶得搭理她。

“實在不行,那就在下一個落腳點買一個丫鬟帶著吧。”林恪略一沉吟,還是答應了下來。

“謝謝林恪哥哥,林恪哥哥對喬巧最好了。”鄭喬巧喜滋滋的抱著林恪的胳膊,滿心甜蜜。

林恪下意識的朝柳寫意的方向看了一眼,見她仍然毫無反應,心中不免又有幾分失落。

“好了喬巧!”林恪輕輕的將手從鄭喬巧手裏掙脫出來,提醒道,“男女終有別,你還是尚未婚配的閣中女孩,可不能因為林恪哥哥有損你的閨譽。”

鄭喬巧撅著嘴,大膽的道:“那喬巧嫁給林恪哥哥不就行了嗎?”

林恪溫和的笑了笑,笑中卻多了一絲疏離:“好了,不開玩笑了!先上馬車吧,我們要繼續趕路了。”

鄭喬巧不情不願的爬上馬車,嘴巴撅得老高。

林恪低頭看向最近話越來越少的柳寫意,放柔了

聲音道:“寫意,你也上馬車吧!越是往北走,風沙就越是大。千萬不要吹壞了身子。”

柳寫意淺淺的一笑,眼底難掩疲倦之色:“謝謝林恪哥!林恪哥,如果加快時間趕路的話,最快可以在什麽時候到達邊關?”

林恪定定的看著她,目光柔柔的,那種寵愛之色顯而易見:“怎麽?寫意很著急嗎?”

柳寫意點點頭道:“嗯,很急!早前聽說舅舅受了傷,我想要盡快確定他的傷勢。不然的話,心裏總是掛念著,有些心神不寧。”

林恪張張嘴,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口。

其實他想問一問,她心急是真的是因為鎮北將軍,又或者是為了小舅?

可是他問不出來,就好像隻要不說出來,那些事情就永遠不會變成現實。

即使內心他也清楚,這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柳寫意注意到了他的欲言又止,不過她沒有必要去關心林恪。轉身上了馬車,徒留一個客套卻疏離的背影給林恪。

林恪看著少女仍嫌稚嫩青澀的背影癡癡的出了神,心中的那種無力感和渴望感簡直要把他逼瘋了。

一咬牙,強迫自己轉開目光,招呼侍衛隊長道:“準備一下,繼續趕路!”

“是!”那侍衛隊長瞄出世子爺臉色不佳,自然不敢多聲,立刻吩咐了下去。

很快,馬車緩緩跑動起來,朝著北方繼續前進。

馬車裏,鄭喬巧上下打量了柳寫意片刻,眼中盡是懷疑和嫉妒的光芒。

隻要她不說話,柳寫意也懶得去管她,任由她盯著自己看。

片刻之後,鄭喬巧終於忍不住的開口,語氣酸溜溜的,滿是敵意:“柳寫意,你剛才跟林恪哥哥說什麽了?”

柳寫意麵無表情的看著她,淡淡的道:“與你有什麽關係?”

鄭喬巧瞪圓了眼睛,惱怒的道:“你別想偷偷的勾引林恪哥哥,他不會喜歡你的。”

柳寫意冷笑一聲:“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勾引他了?”

“你要不是勾引林恪哥哥了,他怎麽會對你那麽好?”鄭喬巧蠻不

講理,自以為是的胡亂猜測著。

對於鄭喬巧的不講理柳寫意早已領教無數次,但是前世她不敢吱聲,可現在她有什麽理由繼續慣著她?

當下冷冷一笑,說道:“你是他什麽人?就算他對我好,你又有什麽資格來管?”

鄭喬巧大怒:“柳寫意,你怎麽那麽不要臉?林恪哥哥不會喜歡你的,你死了那條心吧!”

柳寫意不屑的瞥了她一眼,冷笑道:“跟你有什麽關係?就算他不喜歡我,難不成他又會喜歡你?鄭喬巧,你想要丟人,你盡管去!可是你要是丟了鄭家的臉,哼哼……”

鄭喬巧被她的冷笑弄的心中一涼,色厲內荏的叫道:“你想要做什麽?我告訴你,我可不怕你!”

柳寫意懶得再多看她一眼。鄭喬巧果然不是舅舅的種,不然的話,身為鄭家人,怎麽會如此膽小?阿娘身子骨不好,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但是阿娘從來都是身子可以比人弱,但是氣勢和心理上,她從來沒有比任何人弱過。像阿娘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的鄭家人!

鄭喬巧見她突然不說話,反而看著車外飛掠而過的景物出神,忍不住又多嘴的追問了一句:“喂,柳寫意,你到底什麽意思?哼,我就知道你沒膽子再說一次!”

隻可惜她的激將法完全沒有用,柳寫意聞言連眼皮都沒抬一下,隻是靜靜的看著窗外,想著自己的心事。

鄭喬巧柳眉倒豎,嬌蠻的小姐脾氣就想要發作。但是腦海中卻突然閃過柳寫意的那股子狠勁,背心突然有些發涼,到了嘴邊的狠話最後隻能都吞了回去。

兩人坐在馬車內,一個時不時的看看另外一人,而另外一個,則是看著窗外泛著綠意的景色發著呆。

馬車外,林恪騎著馬奔行著跟在馬車周圍。他時不時的看向馬車心中人兒的那個方位,心中的酸甜苦辣唯有他自己才能明白。

多少人困在“情”字上,明知不可為,卻始終無法掙脫。

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若是當初他沒有把她當成棋子,如果當時他用真心待她,會不會現在不會這般的痛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