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人間賤命小奶娃
“公子……”碧秋幽幽一聲，硬生生跪起爬行過去，抱住了他的腿：“公子，求你告訴我，我還能再見他嗎？還能嗎？”
公子抬眸，墨色的眼瞳如寒潭般清冷，凝視著碧秋淒然翹盼的臉淡淡道：“地獄人間再無機會，縱是你占據人身眾裏尋他也是惘然。”
“餛飩？”妙星有些祈求地望向餛飩。
渾沌挑眉：“做什麽？娘子為何用這種眼神看我？”嘴上裝不知，其實渾沌心裏再清楚不過，這小姑娘還以為那公子隻是個普通凡人，她來向自己確認，乞不是覺得他比那公子高杆一些？渾沌有些得意的笑了，那便讓這小姑娘一直視自己如神邸，視公子如凡物，總有一日，自己在這小姑娘心頭的位置會壓過公子，到那時，他能做的就更多了，嘿嘿。
“公子說的是對的嗎？”妙星淒淒哀哀問。
“娘子，我說過度劫且過且得過且送命，成則一步登天，敗則魂飛魄散，真靈消逝，萬劫不複，無欲無求者直接成仙，不受天雷所傷，有所欲者，在半途能克服，會受天雷所損，但不會喪命，有所欲者半途不能克服，直接被燒死，你覺得這女人的夫君是屬於哪一種？”
妙星想了想試探道：“第二種？”
“對，有欲念，但克服了，你覺得這女人的夫君的欲念是什麽？”
“是碧秋姐姐。”
“真聰明。”渾沌摸摸她的腦袋，覺得此刻她看起來挺可愛的：“那克服了這個欲念，便是忘了種種，舍下了這份感情，娘子，已經丟掉不要的東西，還有揀回來的道理嗎？”
“……沒，沒有……”妙星似乎懂了些什麽，又似乎什麽也沒懂。
“所以，這女人的夫君與她長別是早晚的事，不論她是否有無欲孽，在她夫君心中，修仙比她重要，你懂了嗎？”
“……”妙星張口結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渾沌打了一個哈欠，有些懶洋洋地將下巴抵在了妙星的頭頂，也不管她身上未幹的血液弄髒他的衣服：“有空管那個，還不如顧及自己的手，娘子的手還想不想要了？”
妙星順著他的目光落到自己殘斷的手臂上，觸目驚心的白骨外露，讓她皺起眉頭眼冒金星
。
“怎麽了？還痛？”不是吧，他的術法隻要他不解是不會消失的耶。
妙星搖頭：“我害怕。”
“怕什麽，我在這裏。”渾沌終於摸清了妙星的底細，這是個缺愛的小家夥，隻要對她好，她便會對你掏心掏肺，唔，想要打敗公子，似乎並非想像中那麽難，虧他剛才還絞盡腦汁的捉摸，要接上她的手，實在太容易了，隻怕到時她會感動的要死，嘻嘻。
“碧秋姐姐那麽喜歡他，他怎麽能放下碧秋姐姐呢，成仙就那麽重要嗎？”想到這個，不知道為什麽，她就一股莫名的惶恐，害怕的她的心都揪了起來。
“力量。”一提到這個詞，渾沌整個眼睛都亮了起來：“成仙是力量來源一個最具份量的渠道，在這世間中，力量決定一切，你隻要強大，什麽都會得到，何況一個女人。”
妙星聽著有些逆耳，很是不快的反駁：“難道為了得到力量，就可以什麽都不要，什麽都推翻，等有了力量，用別的來代替嗎？”
“對！”他就是這麽個意思。
“……”妙星有些憤怒，她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麽，轉到公子臉上，望著那平靜無波如湖水的眸子，有些哀涼地問：“餛飩，普通人也能修仙嗎？”
渾沌笑眯眯的說：“自然能，雖然過程極端艱難，但是可以，若娘子想要叱詫風雲，我自然會助娘子一臂之力，能省卻很多的功夫。”
“公子……公子也會想要成仙嗎？”妙星想到公子對江玫兒說的，已出家，不理紅塵事，那些虛緲的脫離人間的話，又想到公子無情無欲的眼神，她覺得全身都冷。
怎麽說來說去又扯到那公子身上去了？渾沌眼珠一轉，立即溫聲說：“自然，像他這般人間的翩翩佳公子定會受到紅顏歡待，這年歲早該成家娶親，為何還會孤身這般，定然也是那成仙路上萬人之一。”
成仙有什麽好的？無情無欲有什麽好的，長伴青燈，獨對彎月，不寂寞嗎？妙星這一刻覺得自己的心老了有十歲。
“成仙自然不好。”渾沌眯著眼睛說。
妙星愣了一愣，沒發覺隨著自己的心境變幻，居然將心裏話說了出來，又見渾沌說成仙不好，立即天漄遇
知音的求同感：“為什麽不好，你也覺得不好嗎？”
“洗戾氣，奪造化，塑人身，而天降罰，妄以凡胎修道成仙，這是逆天而行，必遭天譴，就算你成了仙，也是要遭劫數的，娘子，四九，六九，九九，你是度不了的。”她太弱了，命格又太賤，天注定她都不能安穩過完這輩子，更別妄想修仙了。
“公子呢？”
“會。”這不是誇公子也不是故意哄妙星，而是真的會，公子的脾性與力量注定他會一步登天，可惜他並不是仙，這公子實在是個謎，縱橫三界這些年，就沒有他不認識的人物，這公子顯然是人物中的人物，但他卻不認識，這公子還真是甘於平靜，除了與風月無牙的神韻相似，讓渾沌好奇的便是他眼中的雲淡風輕，這本該是個叱詫風雲的人物，再不濟了，也該找間廟，吃吃香火，顯顯小神通逍遙過日子，但是卻偏偏對這個人間賤命小奶娃這麽執著，他太好奇了，而且這小奶娃的身體裏有尊貴的鳳凰花，一定還有哪個人物在暗地裏偷窺，他到要留這個小奶娃在身邊，看看是哪家佛爺打主意，
“為何要這般待我……為何要如此？”碧秋重重將拳捶在地上，像瘋了一般扯著自己的衣裳，頭發：“老天為何要我受這般痛苦，夫君，夫君，我要怎樣才行，告訴我，告訴我！”
妙星因為鬱悶，似乎有些感同深受，她似乎體諒到了碧秋的無奈及怨恨，她以夫君為天，視作唯一，但她的夫君卻不是，她的夫君一心想成仙，為了成仙，寧願不要她了。
那個氣質出塵的美男子，那個處世泰然，波瀾不驚與公子極其神似的眼神，都讓妙星一回味就神傷。
公子就在眼前，可惜又那麽遙遠，要成仙的人，是會放下一切的，她隻不過是個不起眼的小星星，是一晃而過的流星，掉下去了就成了黯淡的塵土，公子不會掛在心上的。
“人妖不倫自開始就沒有善果，黃大仙與你塵緣一場，你救他一命，他還你半生恩情，已功過相抵互不相欠。”公子的嗓音是很溫潤的，平日聽來極其安撫人心，但此刻卻是如此的冷冽入骨。
妙星幾乎要抱怨起來，碧秋姐姐那麽可憐了，為什麽還要說的那麽清楚，讓她這麽傷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