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悵然妥協
把妙星搶過來，徹底變成自己的東西，渾沌不動聲色的想，他就是看這公子不順眼。
“娘子現在不在乎你的霸夏哥哥了？”渾沌涼涼在她身後問。
妙星一怔，立即清醒了過來，對，霸夏哥哥，她還未見著，於是便定眼細看，扭轉視角便發現眼前不遠除了公子還有一個人，那是個粉衣的女子，正是先前折磨霸夏哥哥的女鬼。
公子在，女鬼在，那霸夏哥哥呢？
妙星心中劇烈一顫，刹然要爬起來，但是她卻沒有一絲力氣，於是不由用眼神乞求地望著渾沌，渾沌也不廢話，直接抱起了她了，將她的視線轉向了另一邊，眼簾外的不遠是一直蜷縮的浴血身影，那個身影除了肩上的血口子，臉前還破了一個大洞，妙星幾乎能見著鮮紅的肉在那裏蠕動。
妙星鼻中一酸，打了一個哭嗝，眼淚就糊住了眼：“霸夏哥哥……”
怎麽會這麽淒慘，比起自己斷掉的手臂，霸夏顯然更嚴重的多，他的臉色慘白，尋不到一絲血氣，像是死了一般，雙手軟綿綿垂在身側。
那個一直俊俏瀟灑，孤高自傲的少年，此刻狼狽的就像從血水裏爬出來的一樣，那淩亂的布滿血瘡的頭發像是稻草一般倉搭在頭上，頹廢的像是另外一個人。
妙星心中大迥，張開了嘴，發出了一絲哭音，但是卻沒有再大哭不止，她囁喃著懊悔不已：“我應該不來的，應該也不讓霸夏哥哥來的，要是不來就不會這樣了……就算我勸不住霸夏哥哥，我應該可以求那個姐姐，都是我不好，我若再盡力一點，霸夏哥哥就不會傷成這樣了，都怪我沒用，我要是不害怕就不會給他添麻煩……都是我不好……”
見她如此自責，餛飩嘴角上揚，笑的萬分詭異：“娘子，那少年可是公子的愛徒，你說他會不會怪你？”
妙星閉上了眼睛：“我知道公子會恨我，一定會很恨我的。”
“那你還看著他做什麽呢？你該看的人，應該是我。”渾沌拂開她的眼睛，閃爍著他那異域的眼瞳，極
具勾人的盈盈望著她。
妙星被勾的有些失魂，囁囁道：“該看的人，是你？”
“對，是我。”渾沌托起她的下巴，將她湊向公子的方向：“你看，待會他一定會收拾了那女鬼，然後再來收拾你，以報他愛徒受傷之恨。”
“嗚嗚……”她不想被公子憎恨，但又覺得對不起霸夏哥哥，要是被公子殺掉，她覺得也罷了，她妙星在公子眼裏，應該根本不重要……
妙星傷心欲絕，從剛才就沒哭出來，現在情緒崩潰終於嚶嚶大哭，渾沌覺得很頭疼，到底這公子在妙星心裏是有多重要？他有些疑惑地問了一個自己從未問出的話題：“我在你心裏算什麽？”
他的勝算有多少？
與那霸夏比起來，是受傷的霸夏重要，與公子比起來，受傷快死的霸夏也不那麽重要，那他跟公子到底相差了幾個層次？有十萬八千裏嗎？
渾沌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挫敗感。
妙星隻是哭泣，並沒有聽進去他的話，渾沌覺得一陣莫名的煩燥，一賭氣，伸手剝雲見日般拂開了周遭什麽東西，原本除了霸夏的聲音再聽不見任何聲音的妙星一下子就聽到了前方不遠幽幽的對話聲。
“我本名叫作碧秋，娘在秋天生下我，因為受了風，不久便病死了，因此我便成了眾人眼中的掃把星，幸好爹爹並沒有將我丟棄，我上麵還有一個哥哥，三個姐姐，因為是我克死了娘親，爹爹雖然留下我卻並不喜歡我，所以哥哥姐姐也不喜歡我，爹爹偶爾會帶些吃食及新衣，卻總是沒有我的份。”
“村裏同齡的娃娃不與我玩耍，就是大人見著我也會皺著眉頭說：“這小掃把星又要到哪裏去害人。”
村中有一戶人家喜歡我，那家中隻有一位婆婆，姓黃，她說與我有緣，對我極好，我便天天粘著她，她從來不叫我掃把星，還教會了我很多東西，隻是，幾年後婆婆便病死了。”
這是誰在說話？
妙星皺起眉頭，朝聲源處望了過去，這一眼便瞧見了不遠處修
長貯立的身影，心中猛一擊蕩，如被人重重輪了一拳，迥痛的叫人禁不住要落淚，無可扼製的難受又徹底將她淹沒，她與公子就要絕裂了……
“婆婆在時，給我講過一個故事，說的是一種叫作黃大仙的動物，很具有靈性，與狐一樣修煉到一定程度，會有法力，可幻化成人形，隻是我從未見過。”
“有一日，我在院中發愣，聽見牆角有很尖銳的哢哢聲，便走過去瞧，發現了套老鼠的夾子上夾住了一隻比貓略小的黃毛動物，我想，它便是婆婆口中的黃大仙。我見它可憐便救下了他，它的腿被夾傷，我便用我唯一的藍頭繩給他包紮了傷口，並抱回了我的房間，其實就是家中的柴房。”
“它在我身邊待了七日，當被哥哥嫂嫂罵的難過，它便會在一邊靜靜望著我，那時我便想，若他是一個人，要是一個男人，我便嫁給他，但後來他不聲不響走掉了，我很傷心，除了婆婆以外，它是唯一與我相處最好的，雖然它不是人。”
是那女鬼在說話。
妙星靜靜靠在渾沌懷裏止住了哭聲：“他們才說話的嗎？”
“他們一直在說話，隻可惜你哭的太吵了，索性我讓他們的聲音大一些，能讓你聽到，否則你要哭到什麽時候？”其實是她要想那公子想到什麽時候。
“對不起……”妙星覺得自己特沒用：“餛飩，霸夏哥哥怎麽辦？”
“後麵一句話可以不用說。”渾沌沒好氣道：“他死了，你償命，你是我娘子，我自然不會讓你死，我出麵了自然要跟那公子拚個你死我活，你是要我生還是想我死？”
妙星被他繞的悵然欲泣：“為什麽一定要這樣？”
“如果有一天這樣呢？”
“那……那就讓公子，把我殺掉吧……”
“……算了，還是聽他們說點什麽，你煩的很。”渾沌雖然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但是也並沒有再強求，並竟，懷裏這身子還小著呢，心智嫩的很，懂什麽好壞，而他，長生不死，有的是時間與她幹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