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巧設圈套

有神打功夫在身,這杯茶水,李海會躲不開麽?他當然是故意被潑中的,當即“慘叫”起來:“好燙!哎呀!”一邊伸手捂著身上被潑中的部位,開始脫衣服,這倒不是耍流氓,被熱水潑中的地方,衣服上都是熱水,如果粘在皮膚上,會造成更深的傷害,所以要及時脫掉,這是常識。

黃記者嚇了一跳,心說洪記者怎麽這麽衝動,這裏可是人家的律師事務所啊!他趕緊上去,掏出餐巾紙要給李海擦,紙巾剛沾上李海的皮膚,李海頓時叫的更慘,一把甩開黃記者的手,叫道:“這樣擦,燙傷的皮膚都會被擦破的,你懂不懂!是故意的嗎!”

黃記者心裏咯噔一下,知道上了人家的當了,可是這杯茶,自己剛剛都喝過了,雖然有些熱,也還能入口,洪記者那杯怎麽就能這麽燙,好像剛燒開的一樣?他趕緊去飲水機上倒冷水出來,想要幫李海的“傷口”降溫,此時會議室裏的叫聲已經引起了天平所裏眾人的注意,趙詩容第一個推門進來,看見這情景頓時嚇了一跳,衝到李海的身邊,隻見他胸口肩膀紅了一大片,騰騰冒著熱氣,轉身就搶過黃記者手裏的涼水,往李海那紅通通的皮膚上澆了下去,一麵大聲道:“來人啊,有人被燙傷了!”

這一下全所轟動,雞飛狗跳,像高宗保王三金之流,雖然對於李海被燙很有些幸災樂禍,可是更多的人還是感到憤怒,這是記者嗎?竟然會向律師潑熱水!朱莎站了出來,指著兩個記者,朗聲道:“兩位,你們的行為,已經構成了故意傷害,具體是否涉及刑事犯罪,需要視李海的傷情而定,我們馬上報案,請你們一起去警察局說清楚。”

洪記者早就傻眼了,他雖然沒喝過,卻是摸過的,水溫絕對不到會燙傷人的地步啊,怎麽會這麽嚴重?他哪裏知道,李海的神打功夫練到這境界,就算是真正的開水倒上去,也不至於燙傷,這紅腫本來就是他故意弄出來的,隻要用神力加速這一塊皮膚下的血液循環,看上去就很紅了。至於那杯水,當然是能喝的,可是水溫這東西,能找到什麽證據?等到了警察局,滾水都變成涼白開了,還不是隻能用他的“傷勢”說話!

巧的是,這一片的警務,恰好是林沐晨那個派出所管轄的,這個派出所管理的範圍很大,而且是之江市最繁華的地段之一。對於這些律師,辦案民警當然不會很陌生,一看到七八個律師一起進來,小民警嚇了一大跳,別看律師普遍怕警察,其實警察也很怵律師,被他們抓住岔子的話,小警察也是一身麻煩啊!

等聽說,是兩個外地記者來采訪,話不投機用開水燙傷了天平所的律師,小民警才放下心來,一板一眼地依照接待程序,詢問雙方——其實隻能先問一方,因為李海已經被護送到醫院去了。

他這點傷當然不算什麽,醫生看來看去,皮肉沒破,微微紅腫,外加一個小水泡,還是李海拚命鼓動神力,把組織液往皮下某處集中,才鼓出來的。一度燙傷,開了點藥,李海轉身來到派出所,把病曆往桌子上一拍:“民警同誌,你看,這是醫生的診斷,真是太過分了,這些記者無法

無天啊!”

此時兩個記者已經冷靜了不少,不管這裏麵有多少蹊蹺,總之事實擺在麵前,想分辯也無從分辯起,好在也就是一度燙傷,算不得什麽大事,黃記者示意洪記者不要再激動了,便老老實實地向李海賠禮道歉:“李律師,對不起,是我們的錯,醫藥費和營養費,我們全賠,該受什麽處罰,我們也認。”

其實他心裏也有數,這點事真不算什麽,好一點也就是批評教育一下,賠點醫藥費算完了,如果要糾纏什麽水溫啊栽贓啊之類的,那就橫生枝節了,要知道他們可是在天平事務所裏麵談話的,律師談話能不錄音麽?說不定連攝像頭都有,這道理還不都是讓人說了算的!

李海撇著頭,不理他的賠禮道歉,小民警有點難辦,正這時,林沐晨從裏麵出來了。其實她早就接到了朱莎的電話,不過為了避嫌,沒有顯示出和李海他們都很熟的樣子,到這會出來,主要也是想看看李海的傷勢。

看過,算放心了,然後開始“教育”兩個記者,主要內容當然是法製教育了,倆記者唯唯諾諾,隻有點頭的份。黃記者還好,畢竟經驗老到,洪記者被訓得時間長了,可有點受不了了,偷偷瞥李海時,卻見他老神在在地坐在那裏發短信打電話,忙得不亦樂乎,心中更是恨啊,這混蛋,一定是故意刺激自己潑了他,那傷多半也是買通了醫生給驗過的!他想象力再豐富,也想不到會有人能硬生生憋出個水泡來——

直到聽見李海在電話裏,說了一句:“叫他們別去收保護費了,不是說好了那片不收的嗎?”洪記者頓時來了精神,舉手打斷了林沐晨的訓話,大聲道:“我要舉報,有人涉嫌有組織犯罪活動!就是他!他剛才叫人去收保護費!”

林沐晨一怔,其實她也聽見了,不過也隻當是沒聽見,李海現在幹什麽,她還能不知道嗎?部隊都參與在裏頭,她還能說什麽,先前警察想管,都鬧出那麽大的亂子,特警隊都為此解散了,林沐晨想管都沒法管了。可是現在被人當麵舉報,她也沒轍,看了看李海,心說你就不能收斂一點?

李海慢條斯理地收起電話,攤了攤手:“警官,我是叫人別收保護費,什麽時候叫人去收了?這位記者簡直就是顛倒黑白麽,剛才我就是對他強調了一下新聞記者的職業道德,他就生氣了,你看,用開水潑我呢。”

洪記者氣得發抖:“胡說,你叫人別收保護費,這個難道不是叫人收保護費?”咦,話說出來才發現不對勁,這當然不是叫人收保護費啊!

李海看了看他,所以說術業有專攻啊,筆下亂寫你們記者最擅長,可是要說抓法律事實,那還得是我們律師的事。哦,我隻是當你麵說幾句關於保護費的話,這就算是參與有組織犯罪了?你以為法律事實那麽好認定的嗎!哪怕是警察在這,想要抓我,也得查明我叫人收了哪些保護費,而不是沒收哪些保護費,這才管用啊!

林沐晨無奈地看著李海,心說你就不能消停點?當警察的,眼力最要緊,林沐晨要是到現在還看不出來,李海是有意在耍這兩個記者,那她真的是

別幹這個警察了。可是明著說又不好說,她隻好給朱莎使眼色。

朱莎拉過李海,低聲問了他幾句,便道:“警官,事實已經查明了,這兩位記者顯然態度還是不太好,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是不是可以先走了?”

黃記者一聽可急了,他們要是走了,那這事今天就處理不完了,他們倆是外地人,警察可以光明正大地請他們在派出所過夜——至少也得讓雜誌社發來傳真表示願意保證他們在本市停留,隨叫隨到,然後把記者證放下,才能放他們出去啊!

他趕忙按住洪記者,對著林沐晨連連拱手:“警官,你說怎麽處理吧,我們沒有任何意見,對於這件事,我們這位記者先前確實是衝動了,對此我們表示十萬分的歉意。”然後又向李海連連道歉,簡直可以說是卑躬屈膝了。

其實李海對他們本身真沒什麽恩怨可言,可是這兩個人的行徑實在是太惡劣,你收了錢就可以亂寫嗎?這件官司內情複雜,記者就根本不應該報道出來,雜誌讀者哪裏能搞清楚這裏麵各種彎彎繞,還不是讓你們引導著走?可想而知,今天這倆人跑來采訪自己,也是不懷好意,拿了張威航的錢,聽了張威航的挑唆,你先就有了立場,還談什麽客觀采訪和報道?不整整你們,難消心頭之恨啊!

他很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道:“行吧,你們先預付兩千塊,當作醫藥費和營養費,事後再實報實銷,我也就不追究了。”

黃記者一聽,趕緊答應了,伸手就開始掏錢,話說這還真不多,他從張威航那裏一個紅包就拿了三萬呢!果然律師就是比記者好打發啊,真廉價!當然他隻敢心裏貶斥對方,嘴上還得誇獎李海豁達大度,也顧不上洪記者憋得滿臉通紅,都快腦溢血了。

小民警一直記錄著,等到處理辦法寫完了,往前一推:“看看吧,沒意見就簽個字。”

李海二話不說,簽字拿錢走人,黃記者和洪記者也在下麵簽上了自己的大名,林沐晨板著臉直接進去了,她總不能當著兩個記者的麵,跑去問李海你到底是什麽打算?這要是被記者寫上一筆,當地司法黑暗,警察和律師勾結什麽的,那可就麻煩大了。

出了派出所,黃記者和洪記者攔了一輛出租車,灰溜溜地走了。車子開出四十多米去,洪記者心懷怨憤,回頭看看李海,隻見他站在路邊,和幾個律師談笑風聲,哪裏有被燙傷的樣子?不禁狠聲道:“混蛋,竟然敢這麽陷害我!你等著,我一定要讓你李海的名字臭遍天下,揭露你妨礙司法公正,還指使人收保護費的真麵目!”

話剛出口,黃記者一拍大腿:“糟糕!這下被動了!”

洪記者一怔,趕緊追問,黃記者悶悶地看著他:“小洪啊,你這一衝動,潑了人家一杯茶,可落下把柄了,那警察局的處理記錄,就是鐵證,要是我們回去寫這個律師怎麽怎麽不好,他都不用打官司告我們,隻要把這件事朝別的媒體一捅,記者公報私仇抹黑律師,這也是好新聞啊!到時候誰說的清,這都兩說了!”

有,有這樣的嗎?洪記者頓時呆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