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屍魔堂

水牢岩壁被徹底撞開,亂石碎屑順著窟窿,朝外滾去。

陳鍾猝不及防,也被撞的七葷八素,幸好現在身軀強韌無比,生生硬抗住。他心中也是後怕:還好已經煉體第五重,能夠運轉真元,否則,至少要來個重傷。

廢墟之下,依稀能夠看到四個人影。一個身穿紅衣,不知道是什麽人。遊師雄他自然認得,此時暈厥了過去。

陳鍾一把掀開壓在遊師雄身上的巨石:“遊師兄,師兄。”

“看來是撞暈了。”

他暗暗心驚,遊師雄是煉體第六重的境界,已經到了煉血階段,抗打能力遠超常人。能把他撞暈,那速度力量得多大?

“剛才要不是水牢大門和鐵柱緩衝,說不定我也要遭殃。”

將遊師雄放置一旁,水牢中的水已經徹底流幹,原本刻印在水牢中的九陽魔功功法,也被這場衝擊直接鏟平,成了一堆廢渣。

陳鍾運轉真元,輕點遊師雄入發際上一寸處,這裏是上星穴,又稱神堂,倘若重傷暈厥,武者可以運轉真元,點此穴位讓暈厥之人蘇醒。

“咳、咳咳……”

不多時,遊師雄漸漸蘇醒,隻是有些迷糊,不過讓陳鍾很是高興:“總算醒了。”

他又見廢墟中還有人:“竟然是童豹的兩條狗腿子。”

齊升和彭飛,他是認得的,兩人已經被撞的麵目全非,彭飛的一條胳膊已經折斷,巨岩壓在身上,必然是重傷了。

“噗——”

突然聽到一聲吐血,陳鍾連忙掀開一塊巨岩,嘭的一聲,巨岩撞擊在牆壁上,頓時化作粉屑。

“這個人居然還活著,不過看他模樣,應該不是元極魔宗的人,氣息絲毫沒有魔道中人的樣子。”

心中轉過一個念頭,頓時將這人擒住,陳鍾暗暗猜測,此人說不定是外界偷偷竄入元極魔宗的。

他剛將這個紅衣人反手製伏,就見水牢大門處,一個高大老者突然出現,瞬間就到了陳鍾跟前,一把將紅衣人奪走,單手拿捏那人,然後居高臨下地看著陳鍾:“你是哪個山門弟子?”

陳鍾一看老者腰牌,便知道此人是護門長老,連忙躬身行禮:“見過長老,弟子姓陳名鍾,因罪在水牢關押一月以示懲戒。”

護門長老聽到陳鍾回答,眉頭一挑:“如今水牢已被賊人損毀,你就不必受罰了。出水牢後,報備山門執法長老便是。”

“是,弟子多謝長老!”

陳鍾一臉大喜過望的架勢,連連行禮,心中卻道:還真是天意,正愁不好掩飾魔池寒水為何消失,如今真是瞌睡來了有枕頭,痛快!

護門長老說完,一閃而過,頓時消失在了原地,仿佛不曾來過。他前腳剛走,不多時就來了一群護山弟子,身穿黑衣,這是內山研修弟子的裝束。和山門弟子青衣不同,以示身份。

這群內山弟子在水牢中站定,將彭飛、齊升救了出來,看到一旁緩緩蘇醒的遊師雄,轉頭看著陳鍾:“此人是你的救的?”

“回師兄話,遊師兄的確是我救的。”

陳鍾連忙回答。

“為何這兩人不救?”

“方才來了一位護門長老,問

我話,所以沒來得及。”

“那是秦萬空長老。”

“是,謝師兄告知。”

陳鍾老老實實地回答。

幾個內山弟子將人救走之後,為首那人從懷中摸出一隻小瓶子:“魔宗有獎有罰,你救人有功,按照魔宗規矩,賞賜十顆小元丹。”

“多謝師兄!”

陳鍾連忙接過小瓶子,大喜說道。

片刻之後,水牢一片死寂,陳鍾環顧四周,沉聲道:“從今往後,再也不會來這種地方!”

言罷,陳鍾昂首闊步,穿過水牢大門,離開這關押了他半月之久的地方。

一夜紛亂,山門弟子大多都知道是有東海摘星門的人夜闖魔宗。在嘲諷摘星門自不量力的同時,又十分奇怪,摘星門的人夜探元極魔宗,是為了什麽?

等到第二日的時候,陳鍾前往山門刑堂,執掌刑堂的執事們聽得陳鍾解說,確認是護門長老秦萬空的決斷,便沒有為難陳鍾。

不過陳鍾關入水牢半月,山門之中但凡知道他的,都以為他死了。可是現在,陳鍾不僅僅活著,還活蹦亂跳,頓時整個山門都在傳說此事。

一時間陳鍾活著的消息,竟然和摘星門昨晚夜探元極魔宗一般引人矚目。

“不可思議,魔池寒水竟然沒有把他凍死凍殘。”

“看他手足完好,難不成陳如雪給了他什麽靈丹妙藥,挺過去了?”

“這也未必……”

眾山門弟子議論紛紛,都是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山門弟子多半知道他招惹了童豹,因此也不去和他說話,否則徒增煩惱。

這倒是讓陳鍾覺得不錯,沒人叨擾,也是一樁好事。

消去身上懲罰,如今無事一身輕,他又是到了煉體第五重境界,真元入髒腑,足夠修行一門護身功法。

“不如前往魔功樓。”

魔功樓是元極魔宗授受煉體境界山門弟子功法的地方,何人何時以何等境界入魔功樓查閱哪一種功法,都是備案在冊。不過護身功法,則是必須要等到能操控真元的境界,才能查看。

煉體第五重,就是護身功法的門檻。

就算是童豹修煉的“青鬼鐵身”,也是煉髒腑的時候入魔功樓得到的。

認識陳鍾的,大多都是陳鍾時常走動的山頭上弟子。而元極魔宗山門弟子十數萬,不認識他的多如牛毛。

陳鍾前往魔功樓所在的人魔山,一路過去,沒有一個熟人,都是忙著各自的事情。

不過元極魔宗弟子眾多,每天前來人魔山魔功樓學習功法的人多不勝數。

陳鍾抵達魔功樓大院的時候,密密麻麻全是人頭,前往魔功樓執事那裏領了號牌,那青衣執事問他:“要查閱何種功法?”

“護身功法。”

一言既出,青衣執事瞥了他一眼:“須入屍魔堂走上一遭,以證能操控真元。”

“是。”

號牌已經是一百開外,和陳鍾一樣要在屍魔堂走上一遭印證自己達到煉體第五重的山門弟子不少。

屍魔堂中有元極魔宗豢養的一種鐵身屍魔,靈活無比,尋常手段不得傷害分毫,必須拳拳到肉,

真元攻破屍魔內髒,才能勝利。

因此這的確是驗證一個武者是否達到煉體第五重的好方法,也省去了許多人力,省得讓門派高人浪費時間在測驗弟子境界實力上。

不過並非隻要達到煉髒腑的境界,就一定能過屍魔堂這關,招式不精,真元不穩,照樣無法擊敗屍魔。

因此煉體第五重之前,魔宗山門弟子,都是不斷提升實力,在不同境界修煉不同功法,以提高擊敗屍魔的機會。

像陳鍾這樣煉體第二重的,通常都是修習入門功法,諸如六路魔犬掌、大力牛魔拳之類。

這種功法,倘若煉體境界巔峰的武者來使喚,也的確能發揮出威力,但煉體第五重或者第六重,多半就是有些吃力,贏麵並不大。

通常情況,大概會在煉皮膜、煉骨的階段,修習一門硬功,精煉招式之後,三年五載,就能以煉體第五重的境界,發揮出功法的最大威力,一舉擊敗屍魔堂的鐵身屍魔。

但陳鍾哪裏有那麽多時間去浪費,倘若他再不強大起來,以童豹睚眥必報小肚雞腸的心態,必然還是要下黑手。

且陳鍾也已經打探清楚,童豹已然閉關,顯然是要衝擊煉體上等境界,倘若童豹功成出關,豈不是讓他自討苦吃?

所以,為今之計,隻有憑借九陽魔功的渾厚真元,硬闖一遭屍魔堂,然後再煉上一門護身功法,方有自保的本錢。

“這位師兄麵生,是第一次來闖屍魔堂?”

“師兄有禮,的確是第一次。”

陳鍾號牌是一百零二,屍魔堂外一個矮胖子見他進來,連忙詢問。

又見這胖子拿起號牌亮了一下,竟然是一百零一。

“我已經是第七次來碰運氣了。”

這胖子歎了口氣,顯得有些無奈:“每次都是差一點點,那鐵身屍魔,實在是太靈活了一些。”

他正唉聲歎氣,屍魔堂的一個黑衣管事冷笑:“沒有必勝意誌,也敢來闖屍魔堂!”

不屑地掃了一眼胖子和陳鍾,這黑衣管事邁步而出。

等到那管事走遠了,胖子才小聲嘀咕:“內山研修弟子,就是狂的多。”

陳鍾頓時明白,方才那個屍魔堂管事,竟然是內山研修弟子擔任的。

“我也是第一次來,碰碰運氣。”

陳鍾笑著說道。

那胖子縮著腦袋:“今天來了三十個,前麵已經落敗二十三人人,過關隻有六個。唉,也不是我一個人難過關。”

陳鍾掃了一眼前方等候弟子的號牌,是九十九號,頓時奇怪道:“師兄,落敗三十人,過關六個,也就二十九人,為何差一個?”

“還有一個死了。”

胖子平淡地說道,“這個月算上今天這個,死了八個,真是可惜啊。明明都已經煉體第五重了,以我元極魔宗實力,隨便扔一個出去,也要讓那些小國國主奉為上賓,竟然這麽窩囊地死在屍魔堂。”

陳鍾愕然,心中暗道:沒曾想這屍魔堂競爭如此殘酷。

不過他分得清現實,暗暗想道:如果不闖,童豹一旦出關,肯定找我麻煩,我現在闖關,找一門護身功法修煉,至少也不用怕他下黑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