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三章 多事的夜（2）
“大家快跑呀！”洛烯然大叫一聲，轉身就跑。跑了半天卻沒聽得聞人旭他們的腳步聲，又怕他們被抓住暴打，隻好又小心意意地往回跑。
“咦？什麽時候來的這麽多人？”洛烯然跑回剛才的地方卻發現齊整整的一排人站著卻看不聞人旭。
不會是聞人旭被圍起來打了吧。洛烯然一陣緊張，那個脆弱的呆子哪裏經得起這麽多人圍毆。上次是自己，這次，似乎也是因為自己帶要他逛青樓。她洛烯然從二十一世紀開始就是仗義的人，這次……洛烯然糾結起來，以前再仗義也是誰有個困難借個錢，誰失個戀就借人肩膀人家靠靠，從來都不需要兩肋插刀的仗義，這次，這次，搞不好，不死也要殘了。怎麽辦，怎麽辦？現在如果回家搬救兵，不被嶽不群爹廢了也要耽誤不少時間，說不定自己回來聞人旭已經……一想到聞人旭那呆呆地、一直微笑的樣子就從此就要湮沒，她也不知道從哪裏冒出的勇氣，從路邊抓起一塊石頭，大喊一聲，就往人群裏衝。
“聞人旭，我來救你了。呀呀呀……”
洛烯然還沒有衝到人群就讓幾個身材彪悍，穿黑色製服的人給架了起來。
“彭宜項，有種你就衝我來，不要為難他們。”洛烯然顯然不敢麵對現實，嘴裏放肆地嚷嚷，人因為被架著，閉著眼睛兩腳在空中亂踢。樣子非常好笑。
因為她閉著眼睛，沒有看到小安子和落影憋著笑的樣子，因為閉著眼睛她也沒有看到聞人旭眼裏那道一閃而過的感動。
“幹麻，你們想幹麻，爺……爺我剛大病不死，爺，爺我什麽都不怕。彭宜項，你趕緊把聞人旭和落影給我放了，爺，爺饒你一命。”洛烯然感覺到自己在移動，心裏怕得要命，嘴裏卻絲毫沒有鬆懈。
“烯然，你怎麽回來了。”是聞人旭溫和的聲音。
“我當然是怕你被打死啊。你現在沒死，我，我就放心了。”洛烯然仍然不敢睜開眼睛，她怕一睜開眼睛就是聞人旭血肉模糊的樣子。
“洛公子，我們家公子沒事，你眼開眼睛看看。”小安子笑道。當洛烯然第一時間中跑得無影無蹤的時候他還真有點為自己主子交友不慎不值，但現在看著洛烯然的樣子明顯怕的要命卻還是回來救自己的主子他也有些感動。
“真，真的嗎？”洛烯然慢慢地睜開眼睛。
“呀，太好了，你居然沒有被打？難道你真的是傳說中的武林高手嗎？”洛烯然看聞人旭毫發無傷地站在自己麵前，立刻忘記了害怕。
“不是，是他們來的及時。”聞人旭指了指剛剛把自己架起來的那兩個人以及身後那黑壓壓的一排穿黑色製服，準確來說應該是夜行衣的人。
“哇，太好了，太好了，不怕了，不怕了。那是不是打贏了？”洛烯然不忘記重點，“彭宜項去哪裏了？”
“跑掉了。”聞人旭淡淡地說。如果因為二皇子聞人勳，彭宜項也不可能跑得這麽順利。他可不想沒事招惹自己唯一的哥哥。
“沒打死人吧？有沒有人受傷啊？”洛烯然有點緊張，在她的觀念裏還是打架是要被拘留的。而且都是下人，自己也不是情願打架的人。
“受傷，應該有吧，死人應該沒有。而且，在我朝，意外殺人無需處以極刑。”聞人旭心念一動，想到那天湖邊的女子，她如此害怕自己害死一個人而獲罪，她的擔心跟洛烯然此刻的擔心似乎有某種相似，於是又特意強調了一下。
“啊？！哦，我當然知道，我當然知道意外殺人不用死刑。我也是我朝人民嘛，哈哈哈……”洛烯然顯然也回想到湖邊的情景不由幹笑起來。
“想來那位彭公子今晚不會再茲事，那洛影姑娘現在可否要回醉香閣？”聞人旭轉問在邊上洛影。
“嗯。”
洛烯然和聞人旭又肩負起了送花魁小姐回醉香閣的責任。
“對了，你今晚不是要陪彭宜項嗎？你們怎麽鬧翻了？”馬車內，洛烯然絲毫沒有丟棄二十世紀時對明星的八卦。
“洛公子。”落影不怕麻煩的向洛烯然微微施了一禮，又看了看聞人旭，似乎想問聞人旭的名字，又咬著嘴唇不好意思問。
“他叫聞……”洛烯然有些不耐煩，天都快亮了，怎麽還墨墨跡跡的。
“在下姓聞。”聞人旭突然接過洛烯然的話，衝洛烯然微一笑。
“啊？”洛烯然張大了嘴巴，剛剛自己才說自己複姓什麽聞人。現在就姓聞了。不管了，八卦要緊。
“是聞公子。”落影又向聞人旭施了一禮，“奴家雖在醉香閣掛牌，但是一向賣藝不賣身。雖然身在歡場，但是奴家，還是想留著青白……”
“哦，你是想將來遇上自己喜歡的人可以跟他結婚吧？”洛烯然接過話,看他們不明所以的樣子，隻好又解釋一遍，“成親，成親。”
“是。”落影臉色一紅，當是默認了，又接著說，“雖然今日彭公子以高價競得，但是根據慣例，奴家也是陪其出遊，獻歌，獻舞。”
“但是，彭公子不甘心今夜捐出巨資，所以……所以……”落影話未說明便泣不成聲了。
“那個畜生就想QB你嗎？”
“嗯！”落影哭得梨花帶雨的，楚楚可憐。
“太可惡了。”洛烯然勃然大怒，“太不是東西了。”
洛烯然看著仍然淡淡地沒有任何反應的聞人旭不由氣憤，“你不覺得那個一聲響很可惡嗎？”
“嗯！”聞人旭點點頭，繼然歎息，“可是，落影姑娘身在歡場，也是眾多身不由己。”
“是啊。以後你就讓蘇媽媽取消這個什麽競豔好了，每天跳跳舞不就行了嘛。”洛烯然氣鼓鼓地說。
“蘇媽媽不會取消的。”洛影幽怨地歎息。繼然大家都沉默了，大家都猜得出來，蘇媽媽恐怕是猜準了客人們都想趁著競豔勝出而占有落影。
“求洛公子救命。”安靜的氣氛沉靜了片刻，落影突然對著洛烯然跪了下來。
“啊？救……救什麽命？”洛烯然，連忙要去把落影扶起來。
“洛公子若不答應，奴家就不起身。”落影堅持地跪著，洛烯然看著聞人旭卻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你說吧，我看看我能不能做到。”倒不是洛烯然心硬。落影那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稍微有點熱血的男人看了都會情不自禁的打下保票，但是洛烯然從來都是做不到的事情不輕易承諾，而且她也不是真正的男人，再可憐，也就可憐，真要她霍出性命的事情，她還是要好好考慮一相，畢竟大家也不熟。
“求洛公子為我贖身。”落影話音一落，別說洛烯然震驚了，就連聞人旭也是一震。為花魁贖身恐怕數目不小。
落影能說出這個請求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在月落城，淨玉軒洛家是全城首富，當然也不是所有首富都願意為妓女贖身的。她看準了洛烯然今晚在醉香閣看自己的眼神，也看準了他心地善良，很有同情心。她才敢講出這樣的話。
這話聽在洛烯然的耳裏，就像有一個快要去賣身的人來跟她借錢說，隻要兩百萬她就可以不用去“天上人間”賣了一樣。
其實在洛烯然的心裏，天上人間也沒有什麽不好，妓女不是見不得人的職業。性工作者跟其他行業的人都是一樣的，都是靠自己去賺錢，沒有什麽可歧視的。如果求自己的是一個自己非常要好的朋友，她肯定會想盡辦法去幫她，可是眼前求自己的是一個剛認識，而且已經在“天上人間”的小姐，來告訴自己說想從良。這兩種，區別還是有
點大的。
“洛公子，隻要能為奴家贖身，奴家不求做公子的妻妾，但求為奴為婢，服侍公子左右。”落影見洛烯然半天沒說話，以為是自己下碼不夠重，立刻加注。
“落影小姐，其實是這樣的。”洛烯然感覺自己的嘴有點幹。
“那個，我今年才十六歲。”雖然精神年齡二十四了，但是洛烯然這個身體就是才十六歲。洛烯然看到落影期待他往下說的眼神，就接著往下說。
“我還不想娶妻什麽的，而且我家丫環什麽的還挺多的，那個你知道的哈。”洛烯然尷尬的撓撓頭，“不然 這樣吧，你看聞公子怎麽樣？他看起來成熟穩重，也該到成親的年齡了。”
“烯然。”聞人旭一聽立刻從剛才的看熱鬧中活起來。
“而且，你看我今晚出來還是溜出來的，讓我老爹知道我就死定了。”
“洛公子縱然嫌棄奴家，也不必這樣推讓。”落影淚眼迷蒙，一臉羞愧，“奴家縱然身在青樓，但也是一介女子，如今……如今奴家也沒有臉麵活下去。”
說完一頭就往馬車裏桌子撞去。
“落影姑娘，萬事好商量。”聞人旭第一時間製止了向桌子撞去的落影。
死聞人旭，一個馬車而已要布置的設施這麽齊全嘛，有燈有茶，還有個能撞死人的桌子。這下怎麽辦？都要出人命了。
兩個小時之後，那條發生了很多事的街道，兩個熟悉的身影，那輛熟悉的馬車。
“烯然。”聞人旭叫了叫旁邊那個垂頭喪氣，除了歎息就不再說話的洛烯然。
“幹麻。”洛烯然悶悶地回答。
“你果真決定為落影姑娘贖身嗎？”
“你不贖，可不就我贖。”想到這裏洛烯然就有想掐死聞人旭的衝動，這個見死不救的人。
“贖身之後呢？你可想好要如何安置她？納為妾？或者……難道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你竟真忍心讓她為奴為婢。”
“納為妾？開玩笑。我才要，我還小，才不要成親。”洛烯然為自己有擁有一個年輕的身體而理直氣壯地炫耀著自己年輕的事實。
“那烯然怎麽打算？”
“沒打算，我還是先打算好從哪裏給給她弄贖身的二十萬兩。”洛烯然一臉的憂慮。當初答應下來是怕落影真的想不開自殺了，那自己一輩子也不會安心了。可是，二十萬兩，她那嶽不群老爹會不會給她這麽錢給個妓女贖身啊。
“銀子……原來你一直在擔心這個。”聞人旭啞然失笑。眼前這個可是堂堂月落城首富獨子，居然會為銀子而一籌莫展。
“是啊！”洛烯然莫名地看著聞人旭，“這很好笑嗎？”
“我爹有錢是我爹的事，我也是拿月薪過日子的。世上哪有這麽多不勞而獲。”洛烯然不以為然地解釋。她從來不認為一個有錢的爹和一個有權的老媽能讓她理直氣壯的揮金如土。她接受的教育就是付出勞動造價等價交換。
“噯？你不是想置身置身事外吧？”
聞人旭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讓洛烯然很不爽。
“不然呢？”聞人旭無辜的樣子更讓洛烯然氣不打從來。
“當然你要負一半的責任呀？贖身費，你一半。”看他那豪華的馬車，還帶著隨身的侍從，從頭到腳都掛著明玉，明明就很有錢。
“哈哈哈哈……”聞人旭折扇一攏，向小安子示意。
“洛公子。這是十萬兩銀票。我們公子早就吩咐了。”小安子奉上一疊厚厚的銀票，看得洛烯然兩眼放光。
“你是什麽時候準備的？嘿嘿，這才夠義氣嘛。”洛烯然一把搶過銀票，拍著聞人旭的肩膀眉開眼笑。卻沒有發現夜幕下聞人旭臉上一閃疾世的凝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