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花落一家
台下的人瞪大雙眼，生怕錯過好戲。
“兩千。”洛烯然沒有看彭宜項，隻是看著落影輕描淡寫的舉牌叫價。
“兩千五。”彭宜項緊追其後。
“這麽墨跡！”洛烯然不滿，“五千兩。”
“嘩，那位小公子叫到五千兩了，不知是何來頭。這恐怕是落影姑娘自掛牌以來競價最高一次了。”
“六千！”彭宜項緊隨其後。
“八千！”
“一萬兩。”
“你幫我看看，彭宜項現在什麽表情，他有沒有很肉痛？”洛烯然壓低嗓子問聞人旭。這番問話在彭宜項看來似乎是洛烯然認栽的前兆。不由一陣冷笑，這一笑被聞人旭收入眼底。
“那位彭少爺很慷慨呢。”聞人旭輕輕地笑道。
“你說出多少錢他大概會肉痛呢？”洛烯然對這個時代的金錢觀還不是很明確。
“十萬兩對如意堂九牛一毛。”聞人旭也起了玩樂之心。
“了！”洛烯然微微一笑，繼續壓著嗓子對聞人旭說，“一會呢我再叫價後，你就表現說非常憤怒，非常生氣的樣子，明白嗎？”
“可是，我不會生氣。”聞人旭的回答讓洛烯然大跌眼鏡。
“生氣，你不會嗎？你沒生氣過嗎？”洛烯然壓著嗓子叫，就像一隻啞了嗓子的鴨子非常可笑。
“沒有。”洛烯然無語了，無力的坐好，揮揮手，“好吧，隨便你。”
兩個人鬼鬼祟祟的樣子自然落到了彭宜項的眼中。
“彭少，我看那位洛公子似乎無力再撐下去了。”
“他不會是跟朋友借錢吧？”
台上台下紛紛猜測。
“十萬兩！”就在眾說紛紜之跡，洛烯然忽然站起身來，一腳架在椅子，身體趴在欄杆上衝著台上落影坐的位置發出堅定的吼聲，“落影今晚一定要屬於我。”
落影早已為他而跳動的心聽到這聲之後叫已怦然不能自己。縱然輕紗遮麵也仍可見泛紅的肌膚。此時，卻再也沒有人去看台上的為他人癡的落影。
“烯……烯然，小心！”聞人旭看著洛烯然不要命的瘋狂舉動，剛剛的適應又被衝散了。
“嘩……”
全場發出震耳欲聾的驚歎，繼而目瞪口呆，一時間全場安靜下來。
“嘿嘿，沒
人出價了吧，落影今晚歸我了吧。”洛烯然從欄杆上下來，衝彭宜項擠擠眼，露出得意的神色，那表情擺明了就是沒錢就別人學人家搶女人。
“十萬兩一次，十萬兩……”龜公迅速的叫著要趕緊結束拍賣，就怕一不小心洛烯然就反悔了。
“十萬……一千兩。”彭宜項臉一黑，叫出了決定性的一聲。
這次再也沒有人發出讚歎，大家立刻把目光移到洛烯然的身上，期待他再次叫價。這次，大家失望了。
“哎呀，彭大少好氣魄，果然為得美人一擲千金呀。在下真是佩服。哎，人窮真不好呀，我沒錢呀就沒福氣呀，好不容易跟朋友來趟醉香閣居然連花魁的麵都沒見著，真是不幸啊。”洛希然快步走到彭宜項身邊連聲道喜。剛剛聽得彭宜項的喊聲懸著的心就掉下來了，如果真要她出十萬兩恐怕肯定得讓嶽不群給廢了。
“那還要多謝洛公子承讓。”彭宜項嘴角**，十萬兩的背後他不知道要發生什麽事。
“洛公子？”台下早就豎著耳朵聽樓上的對白，“洛公子莫非就是淨玉軒的洛家少主？”
“可不是，月落城除了淨玉軒洛家還有哪家姓洛的大戶？”
“沒想到這個名動月落城的洛公子竟然如此少年風流。”
一時間大家當著洛烯然的麵就八卦起他本人來。
“不然這樣吧，彭大少，你看今晚落影姑娘反正要陪你一夜，不如你行個方便讓我看一眼？”洛烯然嘻笑著。
“彭少爺，恭喜你今晚得落影姑娘陪行一夜。”蘇媽媽嗒嗒地跑上樓來，在彭宜項向前做揖又行禮。
“嗯！”彭宜項冷冷地應了一聲。明明自己得到落影，可是他在洛烯然臉上沒有看到一絲失落，似乎更像是得意。
“彭少爺，出遊的馬車已經備好。”見彭宜項始終沒有下一步動作，蘇媽媽又厚著臉往上湊，“彭少爺捐出今夜競資便可帶落影姑娘走了。”
“哎喲，不會彭大少跟我一樣，沒帶夠銀子吧。”洛烯然拿著房子遮著臉笑著調侃，一臉看好戲的樣子。
“拿著銀子給我滾。”
“走！”
彭宜項掏出一疊銀票扔給蘇媽媽，惡狠狠地盯著洛烯然，率領著身後一群公子哥們走下樓去。
“走，咱們也下去。”洛烯然招呼聞人旭一起走下樓。
“落影小姐，走吧？！”站在鋪著大紅地毯的戲台上，彭宜項甩開蘇媽媽遞過來的精致杆稱。似笑非笑地看著端坐的落影。
“怎麽？落影小姐可是不肯賞臉嗎？”彭宜項縱然再怎麽蠢鈍也不可能看不出來落影看著洛烯的目光別有深意，不由怒火中燒，卻又不好在眾人麵前發作。這就好像一個被出牆的男人，對外總是要銷毀自己被戴綠帽的證據。這會他不發作也是不想讓更多的人看出落影對洛烯然的心思，不然怎麽對得起十萬兩一夜的代價。
“彭公子說笑了，落影姑娘啊是被公子爺的豪氣給震驚了，這會子還沒回過神來呢。”蘇媽媽又趕緊出來解圍，剛才競價的時候她就看出來每次洛烯然叫價的時候落影的眉眼間就飛舞著別樣的神采.
“落影姑娘，還不趕快跟彭公子出遊。”看落影仍然呆呆地坐著蘇媽媽趕忙提醒，又轉身衝彭宜項陪著笑。洛烯然看著她一個晚上這笑那笑得也著實忙碌。不由大歎，人啊，活在哪個朝代都是這麽辛苦呀。
“奴家見過彭公子，多謝彭公子今夜慷慨。”落影不愧是在紅塵打滾的，頃刻間恢複了神色，走到彭宜項麵前款款施禮。
一雙妙目顧盼生輝，施禮時眼波微動就讓那群男人們充滿遐想，彭宜項更是心神一蕩，之前的不快頓時被掃去了一半。落影在醉香閣掛牌不到半年便拔得頭籌，平時也隻是獻藝，若是要單獨見一麵就連京城的王孫公子都要提前預約。今夜自己便可獨自得了美人出遊，恐怕還可趁興一入美人懷。做了妓女，可不就是為了錢財。彭宜項想到這裏心頭的不快便去了三分之二。
“落影小姐，請！”美色當前，彭宜項立刻擺出一副謙謙君子的樣子。
“等一下，彭大少，落影姑娘還沒落紗呢，你這就帶他走，這不合規矩吧。大家說是不是？”洛烯然對著台下喊鼓動著。她可不想就這麽讓他們這麽走了，她還沒見過傳說中的花魁呢。
“落紗，落紗……”台下的看色狼們非常配合的發出如饑似渴的呐喊。
聞人旭看著洛烯然那湊熱鬧的樣子，活脫脫的像淘氣的小孩。他突然覺得他活得特別灑脫，他的世界裏似乎沒有什麽可顧忌的東西，可以直接表露對一個人喜歡或者不喜歡，可以毫無理由的信任自己，又毫不掩飾地去討厭彭宜項。他可以活得那樣幹脆，那樣理直氣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