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措手不及
“姑娘說的是，奴婢記下了，回頭好好說說他們。”
“明月呢，我看她小小年紀，遇著事兒說話還那樣有條理也是難得。咱們這院兒也是小，想來比不得她原來住的地方，許多地方難免周全不到。”
“姑娘放心，月兒姑娘從來沒抱怨過，年紀雖小，可照顧起明瑞少爺來，也很用心。”
璃晚點點頭，已經進了明瑞住的隔間，看著桌案邊上，立的筆直的明瑞，一筆一劃地描著帖子。
“手腕要吃上勁兒，不然下筆便飄了。”璃晚一笑，上前去握住那稚嫩的手腕，俯看比自己矮了一個頭的小子，“是王羲之的碑文？”
懷中的男孩臉上紅了紅，掙脫了璃晚的禁錮，正身對著她行禮：“見過姐姐。”
璃晚笑意柔和，看他這樣一板一眼的講究規矩，隻覺得就是個小大人，樂道：“他雖是大家，可你小小年紀便開始臨他的碑文，怕是架不住呢。我與文墨軒的老板相熟，他家的店鋪離著這兒也不算很遠，難得你能來夕照的京都，待會兒我帶你去街上走走？我不曉得溫宿是何樣子，可想來，兩個國家許多東西都不一樣呢，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路走的多了，這筆下的字自然也定了。”
明瑞被她這一大串的話給唬住了，再是沉默寡言的孩子，也要被她話裏的街景兒給誘惑了，更可況璃晚已經開始講起了街邊那些吃食與小玩意兒。
眼見他心動，璃晚順勢收了他的筆墨：“不過現在咱們得先吃午飯才行呢，昨兒晚上用的天香樓的席麵可還吃的習慣？”
明瑞連忙又是一作揖：“多謝姐姐，明瑞吃的很好。”
璃晚笑起，眼睛若彎起的月牙：“好就行，今兒咱們不在府裏用了，你跟我去天香樓走走，吃完咱們就遛彎去，正好也給你姐姐和你添些衣裳，眼見就過年了。”
明瑞看向她的眼睛裏還有些迷蒙，一時有些接受不了突如其來
的姐姐，對於難得的關愛，也有些措手不及：“那……我姐姐還要跟著麽？”
璃晚愣了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明月：“她與我的婢女小清兒早就出門轉悠了呢，今兒怕是走不到一塊兒，等哪天我們再帶她一起？你看，我也還沒有新年的衣裳穿呐！”
明瑞飛快地掃了她一眼，又飛快地再度低頭：“姐姐穿這身也很好看呀！”
璃晚拍拍他肩膀，稍微一作收拾，二人便出了門。
這好像，還是璃晚難得一次穿女裝出門呢。
一路上，明瑞躍躍欲試，若非璃晚在邊上跟著，許會輕鬆很多。
“喜歡什麽？芳兒帶了不少錢呢。”
“謝謝姐姐，咱們快到天香樓了麽？”
璃晚笑笑：“喏，前頭就是。”
明瑞對她的防備，比明月要明顯。說起來，明月顯露在外的，隻是天真單純的無辜模樣，可璃晚知道，突逢大難，一個人不可能毫無情緒，明月這樣，怕也是也有防備吧。
李掌櫃這還是頭一次見到女裝打扮的璃晚，還在想著芳兒姑娘跟著的小姐是誰，卻是越看越眼熟，冬日遊蕩在外用餐的客人不多，前廳還有不好的空位。璃晚怕明瑞在生人麵前不自在，便提議在二層尋一個單間，便讓芳兒去與小二哥說。
這下李掌櫃才敢肯定，帶著芳兒來的果然是洛璃晚。
“洛姑娘？”
“哦，李掌櫃，這是我……我家親戚，二層可還有雅室？我弟弟膽子小些，二層也能瞧瞧景兒。”璃晚笑了笑，不敢直接說這是自己親弟弟，不敢她可真解釋不清了。
“額，這好說，又不是什麽節日，什麽時候二層都空著幾間屋子。”李掌櫃昨兒與璃晚談的愉快，現在撫著一把長白胡子，叫過一個小二讓好好招待璃晚姐弟。
“掌櫃的客氣了。”璃晚拱拱手，與他一讓。
“誒，咱們好歹一起
共事過些日子，應當的，應當的。若是想清靜些，後頭的梅園菊園也還空著……”
“不了，弟弟他難得出門，我就帶他出來玩玩。”璃晚柔和一笑，對著明瑞很是和氣。
李掌櫃還以為這位是洛府那位神童洛華清呢，還覺得身子骨倒是結實，一點不像是個死讀書的書呆子，眯眼一笑，便也岔開說起別的事。
璃晚抽空看見明瑞身子挺得筆直，知道他不擅與人客套，便讓芳兒帶著他先上去。
“洛姑娘，鋪子的事兒已經落實了。是王妃早些年的陪嫁，已經辦了過戶，單子我已著人送去了你那處宅子裏。”
璃晚“呀”了聲兒，倒是沒想到，祁山王一家辦事這麽急速，也曉得是怕這邊糾纏不清，柳家那邊不好交代？
“嗯，那好這幾天我便叫人收整收整，爭取早點搬過去。”
李掌櫃又與璃晚客氣幾句，話中暗示王妃已經派人送了許多東西去了雪園，自然銀子也不會少璃晚一分。
璃晚辭別李掌櫃上樓時，唇角的笑意便一直未曾散去。
芳兒瞧了春風得意的洛璃晚，也不免跟著笑起：“難得瞧姑娘您笑的這樣開懷，可是李掌櫃與您說了什麽笑話？”
“咱們的新鋪子有著落啦，下午你去雪姨那裏說一聲兒，問問她送我的那家鋪子什麽時候給，咱們也好兩處一道開張呀。”
“真的呀，那可太好了。還以為要過上一個二個月，沒想到昨兒姑娘才說了話，今兒鋪子就到手了！”芳兒難得活潑些，明朗一笑，二八的少女也是迷人的。
璃晚對她一笑：“是呢，接下來的日子，可有的你們忙活了，你與蘭兒分著看兩處鋪子，這事兒還按咱們一早說好的來。隻是還不知李掌櫃交代的鋪麵在這附近那處，我是懶得管了，你與蘭兒且上上些。對了，可叫了菜了？”
“還沒，明瑞少爺說要等姑娘來了一道兒呢。”
（本章完）